高潮散去,其余诸事尚未被挑明,忍界不可避免地滑入到冷静期中。
不只是木叶,各忍村纷纷于此时举行大规模的葬礼,祭奠那死在又一轮战争中的同伴们。
也不知,这是三战以来的第几次了……
葬礼不是开给已然逝去之人的。
而是为活着的人准备的。
它如同一扇开启于尘世与彼岸之间的门扉,让活着的人们得以在麻木与哀痛中寻得一席宣泄之地。
天空似乎也感应到这世间的悲怆,轻轻披上了一层薄纱般的哀愁。
而那穿透云层的柔和阳光,斑驳陆离地洒落在肃穆的场地上。
为这沉重的氛围添上一抹温暖而又不失庄重的光辉。
鲜花,这自然界的精灵,静静地围绕着逝者长眠之处。
它们或绚烂如霞,或素雅若雪。
仿佛是生命终章之际最动人的礼赞。
无声却强烈地表达着生者对逝者的深切怀念与崇高敬仰。
每一朵花,都是一段未竟故事的延续。
每一片花瓣,都镌刻着未曾言说的真心话语。
它们以最纯净的方式,承载着生者对逝者的无尽思念。
猿飞日斩,一袭黑衣加身,巍然矗立于队列之首。
其背影之后,波风水门与大蛇丸等人鱼贯相随。
他们的目光,共同聚焦于祭坛主位,那张依旧嬉皮笑脸的自来也肖像之上,仿佛凝固了时光。
猿飞日斩,这位历经三次忍界大战屹立不倒的火影,此刻却无力地垂下了头颅。
唇齿微启,似有千言万语哽咽于喉。
最终只化作一缕悠长而沉重的叹息,回荡在空旷的礼堂之中。
哀悼之后,他体内残余的力量仿佛被瞬间抽空。
整个人被一种难以名状的空虚所吞噬,身形更显佝偻,岁月无情地在他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迹。
昔日那气吞山河、领袖群伦的英姿,如今已荡然无存。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法抹去的老者特有的沉静与沧桑。
这份变化,对于紧随其后的大蛇丸而言,尤为触动心弦。
“老师啊~您终究还是老了。”
大蛇丸心中暗自喟叹。
“即便是昔日那似是无所不能的您,在岁月的侵蚀下,也会变得如此空洞,如此脆弱吗?”
大蛇丸凝视着前方那空虚落寞的猿飞日斩,以及身旁沉浸在悲痛中的波风水门。
既无泪水可流,也无笑容可展。
大蛇丸如同一尊精密的机械人偶,按部就班地完成着葬礼的每一个步。
却始终保持着一种超乎寻常的淡然与疏离。
整个葬礼期间,大蛇丸就像是位不小心混进来的局外人。
面容平静如水,波澜不惊,仿佛周围的一切喧嚣与哀伤,都与他无关,静静地旁观着这一切。
“生命,竟是如此脆弱而短暂…”大蛇丸轻声自语,“死了的话,一切可就都结束了……”
无人窥破他内心的微妙波澜。
或许,唯有自来也本人尚在,方能透过大蛇丸那冰冷的外表,触及到那颗温暖的心吧……
渐渐地,天空披上了灰蒙蒙的纱幔,细雨如愁绪般悄无声息地洒落,每一滴都承载着沉甸甸的忧伤。
雨丝绵绵不绝,似乎是天际在无声地哭泣。
将无尽的哀愁编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笼罩着整个世界。
街灯昏黄,映照着湿漉漉的地面,琉璃怪异的光影,宛如记忆中破碎的片段,让人心生凄凉。
行人稀少,偶尔匆匆走过的身影,伞下藏着的是各自不为人知的忧伤故事。
雨滴打在伞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与心中的叹息交织在一起,形成一曲悲伤的旋律。
树叶在雨中轻轻摇曳,不再是往日的生机勃勃,而是带着几分萧瑟与落寞。
纲手落寞的孤坐在自来也的衣冠冢前。
全然不顾越下越大的雨,仰着头一口深一口浅对着酒瓶吹。
瓶中早已空空如也,纲手却依旧重复着这个动作,只求能麻痹自己。
浅红色的嘴唇不停地抽动着,亮棕色的眼瞳浑浊无光。
饱满柔顺的脸颊上,挂着如珍珠项链般的水滴,也不知是泪亦是雨。
前几天,也即自来也追上玄都之际。
纲手正在喝着酒DB呢。
出乎意料,“传说中的大肥羊”竟然赢了,而且是大赢特赢,怎么玩怎么有。
就算是她刻意想输去送,最后都能莫名其妙的扭转乾坤,转输为赢。
这吓的纲手瞬间酒劲顿消。
她的运气如何,她自己能不知道?
平日里逢赌必输。
可一旦自己身边人或是木叶有大事发生,她便会立刻变得逢赌必赢。
收到预警的纲手不敢迟疑。
虽说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往木叶赶准是没错的。
可纲手千算万算,也没算到一回来刚好赶上了自来也的葬礼。
她想过很多种可能,却唯独没预料到会是这个。
人生路,太匆匆,恰似流水滚滚向东。
未曾想,当初负气出走,竟是永别。
回首再相见时已是天人永隔。
轻轻抚摸着冰冷的石碑,回想起以往的点点滴滴。
纲手那紧绷的神经顷刻断裂,再无法抑制内心中奔涌而出情绪,无力地瘫倒在了雨中。
“初次见面,我是自来也。”
“情书的话,待会再给我就行了,请多指教。”
那时的他,还是个瘦弱的臭小鬼,却也是一如后来那般自恋,有色心没色胆,整天怪叫,活力四射。
纲手想到了他们三人第一次见面的场景,顿时破涕为笑。
可还没笑几声,感受到石碑上那冰冷的文字,蓦然间又将她从回忆中给粗暴地拽出来。
“大笨蛋……”
“明明…当初你说过……”
“自来也~你,真是个…大笨蛋……”
披散的浅黄色秀发,被水打湿,粘连在一块,遮住了她那俊美的脸庞,挡住了她那狼狈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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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比多(带土)、琳,我来看你们了~”
木叶墓地的另一边,旗木卡卡西打着一把小伞,放下两束花,呆呆地望着眼前紧挨着的两块墓碑。
它们也是衣冠冢。
黑色面罩下,卡卡西低声呢喃,将最近发生的,事无巨细,统统讲述出来。
好似想通过这种方式,告慰他们,让他们在净土的日子能过得有趣一些。
也似想通过这种方式,让他们再陪伴自己久一点,哪怕只是精神上的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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