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都没有掩盖自己的气息,跟着对面,来到了一处石制封闭廊桥。
“哼哼哼~”
“请问阁下,跟着我,有何贵干。”
低沉的声线,深蓝色的毛发,跟鲨鱼相像的面孔,尖牙利齿,金色瞳孔,眼角下方和肩膀处各有着三道鲨鱼鳃。
头戴雾隐护额,内附黑色露肩紧身衣,外披雾隐暗部马甲。
赫然是有着“无尾的尾兽”之称的干柿鬼鲛!
(图片为年轻时身着雾隐暗部装束的干柿鬼鲛)
玄都没有立刻回答,身处台阶之上,居高面下,一双写轮眼盯着鬼鲛的眼眸,体内的查克拉爆鸣,狠狠压在他的身上。
鬼鲛闷哼一声,默默后退几步,手已摸到身后的暗部制式刀具上,眼露凶光,杀气四溢。
那双血红的眼睛,好似化作虚影一般,从玄都的眼眶中抬升起,放大化作漫天投影,冲击鬼鲛的精神,牢牢的烙印在他的脑海里。
阴遁和阳遁,从两个方面,无形地向着鬼鲛的精神和肉体挤压而去。
这种如同氧气稀薄的窒息感,被强塞到小几号衣服里的不适感,让鬼鲛骤感头昏眼花,晕眩耳鸣。
“不愧是‘无尾的尾兽’,有点意思。”
玄都眨眨眼,打了个响指,那股无形的威压瞬间消失。
鬼鲛只觉得自己猛地一拳抡空,浑身顺着惯性向前滑去,自己却找不到支撑点,无力阻止。
啪的一声,瘫倒在地。
玄都默默等着鬼鲛站起身,拍完身上的灰尘,才接着说道。
“想从虚假世间的痛苦中解脱出来吗?”
“想从虚幻残酷的世界里认清你自己吗?”
“找不到目的,找不到立场,找不到平静内心方向的无水之鱼。”
“让我来为你建构一个容身之所吧……”
不知不觉中,被点破内心迷惘的干柿鬼鲛已被玄都的言语所吸引,下意识望向玄都的双眸。
话音未落,沉寂其中的鬼鲛已被拉入万花筒写轮眼构筑的幻术世界中。
现实中,干柿鬼鲛的身子好似被什么无形的力量控制,睁着眼睛,呆呆地盘腿坐下。
仔细看就会发现,他的眼中倒映着玄都万花筒写轮眼的纹路,泛着淡淡的红光,清晰可见。
「幻术世界」
好似记起什么,又好似忘记了什么的干柿鬼鲛幡然从睡梦中惊醒。
望着熟悉的房间,熟悉的布局,熟悉的一切,仿佛有些陌生,总觉得深层的潜意识在对抗,排斥这里。
鬼鲛自嘲的笑了笑,没太放在心上,洗漱去了。
填饱肚子,干柿鬼鲛来到雾隐暗部的换衣间,整备完装着,与上一班的暗部小队交接,开启了今日的护卫工作。
无聊,无趣,机械化。
三代目水影太宅了,几乎所有的时间都待在水影大楼里,走动范围就那么点。
负责守备任务的鬼鲛也只能耐着性子,肌肉记忆般重复着工作,等待着接班人员的到来。
一日,两日,三日……
日复一复,直到西瓜山河豚鬼的出现。
他将干柿鬼鲛从暗部中捞出来,并入了由他管辖的雾隐情报部。
一瞬间,干柿鬼鲛体内那被压抑已久的好战之血被点燃了,他终于从无休止的重复中脱离了出来。
那代价呢?
守护着村子黑暗面的西瓜山河豚鬼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他要的可是一头既猎杀对手,也弑杀队友的鲨鱼!
“不管用什么手段,你的工作,便是要防止我们的情报落入敌人之手。”
西瓜山河豚鬼的话在鬼鲛耳边震荡,久久不散。
一直以来他都没有忘记上司的告诫,自身的工作也干的十分出色,很快便成为了上司倚重的下属。
直到那天,他真正理解“不管用什么手段”这句话的真实含义时——
回想到这,鬼鲛整个人仿佛是被电击了一般,精神剧烈颤动,好似整个世界都要破碎一番。
虚构的幻术世界失去支撑,骤然走向崩塌,愤怒的鲨鱼即将出笼。
突然,破碎的幻术世界上空,浮现出两道血红色的眼眸,缓缓扭转,凝视着,重构着整个世界。
仿佛时间回溯,一切消失重现,幻术世界重归平静。
“无水的鱼儿,可逃不出我给他圈定的牢笼……”
快要苏醒的鬼鲛,精神被无形的巨手强拽着、拖扯着坠入其中,再度忘却,来到他那不愿回首的日子。
当面临小队被包围,自身能逃脱而队友无法脱身的绝境。
身为情报部的干将,干柿鬼鲛,你又该如何做呢?
这一刻,不知为何,鬼鲛的脑海中响起了西瓜山河豚鬼的话,如魔音般缭绕。
感知中,木叶的忍者小队在森乃伊比喜的指挥下向这边不断逼近,丝毫不给鬼鲛小队喘息的机会。
“不择手段…防止…落入敌手。”
心中默念着西瓜山的话语,鬼鲛眼睛逐渐充斥着血丝,凝望着身前的队友们,不禁攥紧了拳头。
“那伙伴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我能守护的,又有谁呢?”
“我的价值,难道就是牺牲同伴吗?呵~”
这些疑问如同巨石般压在他的心头,令他难以释怀。
鬼鲛想不明白,也不知该如何去理解。
然而,体内根深蒂固的服从意识,本能最兽性的利益观念,以及愈发紧迫的敌情,共同构成了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驱使他做出了残酷的抉择。
鬼鲛缓缓抽出背后的直刀,眼神变得决绝而冷酷,面对着背对着自己、不设防的队友们痛下杀手。
转首间,手起刀落,无一幸免。
“或许,这就是忍界的残酷真相。”
鬼鲛喃喃自语,心中五味杂陈。
“我们是忍者,注定是要行走在黑暗中的。”
随即,鬼鲛利用水牢之术与通灵兽·鲨鱼,将队友的遗体彻底销毁。
以此掩盖真相,保护情报不落入木叶情报人员之手。
面对紧追不舍的敌人,鬼鲛置若罔闻,忍受着伤痛,毅然决然地奔向悬崖。
一跃而下,宛若鲨鱼般潜入深邃的水域。
霎时间,空间转换,从生死的边缘回到了情报部的办公室。
伤痕累累的干柿鬼鲛单膝跪地,向西瓜山河豚鬼汇报任务,后者则保持着沉默,仿佛一切尽在不言中。
在离开之际,他神使鬼差地出声道。
既是对西瓜山河豚鬼的询问,也是鬼鲛对自己灵魂的拷问。
“我的存在,对这个世界,真的有意义吗?”
“这虚幻的世界,真的存在,让我内心平静的地方吗……”
面对着迷茫的干柿鬼鲛,西瓜山河豚鬼笑了,他的身影逐渐变幻,化为了神秘面具男的形象。
幻术世界赫然破碎,宛若一片片书页,被点燃,化作火星飘然消散。
望着幡然醒悟的鬼鲛,玄都默然伸出手,真诚地说道。
“欢迎你加入我们,干柿鬼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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