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季用长刀挑起这些‘小蛇’没弄明白是什么东西。
不过，在接触到孙仲隽影子时，一道信息浮现了出来。
【孙仲隽】
【寿岁：三十一】
【术法：囚根法】
【由六滇老妪所创，修炼此法需剥筋泡药，每日更换，三个月后，肉筋炼成胎根，可算小成】
【胎根有寿，每一胎根，能替代一截肢体】
“原来这肉筋还是替身法……”
宋季捡起地上的‘小蛇’，一共有六根。
孙仲隽应该还未修炼到家，否则不会被自己如此轻易杀死。
倒是这些肉筋还活着，明显是诡异物，可以用来做蜡芯，宋季露出几分思索。
但，他手头陡然一顿。
蜡芯。
这明明是孙仲隽的肉筋，自己为何说得如此随意？
他是人呀……
宋季神色蓦地发生变化，后背发凉。
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
沉默良久，宋季才捡起地面的肉筋离开房间。
……
次日。
宋季面色平静，和往常一样走进衙门。
准备应卯之后，就外出巡街。
只是，他刚到衙门口就遇到了黄善。
“季哥儿，等等我……”
黄善气喘吁吁跑过来，他今日的打扮有些古怪。
一身蓝布直缀，头上缠着一圈厚厚的布条，远看就像顶着一个簸箕。
“你头怎么了……”
宋季道。
“害，外出巡街时，被一个小娘子窗户落下的竹竿砸了。”
黄善随意摆了摆手，示意不用担心。
而说完这些后，黄善四下瞅了瞅，才低声道。
“季哥儿，你最近要小心一些。”
“怎么了？”
宋季不动声色道。
“城外灰雾你知道吧？”
宋季点了点头。
“我们这几日被外派出去，就是在勘测雾气变化……城外灰雾越来越浓，甚至，火桑镇都已经被灰雾彻底吞噬了……”
黄善说得很严肃，黄家在岁安虽不是什么大家族，但也出过数位镖师。
颜崇死后，黄家也早就加入了衙门，很受娄知衡重用，故而能得到一些常人不知的消息。
火桑镇在长安镇南面，不算太远。
已经如此严重了吗。
宋季却是拧了拧眉，这个消息太突然了。
灰雾。
他自然听说过，第一次外出去长安镇走镖时，还曾亲眼见到过。
雾气中一片朦胧，什么也看不到。
上次从墟市回来后，宋季更是还去特意查询了一番。
在岁安县志的记载中，唯有神祗能对抗城外的雾气。
而除了祭祀神祗，唯一的办法，就是等雾气自己散去。
至于逃离，先不说这满城的人往何处逃。
光是发现灰雾有异动的时候，能逃走的几率就已经很小了。
“可有解决的办法？”
宋季还是问了一句。
黄善苦笑着摇了摇头。
“这个消息瞒得很死，先不要散播出去，我也是家里几位长辈告知的。”
最后，黄善严肃道。
宋季点头，这消息要是贸然泄露出去，怕是会引出大乱子。
……
“宋镖师早上好……”
“宋镖师，我家妹子泡得一手好茶，有空来坐坐……”
和黄善分开后，宋季慢慢走在大街上，有许多人都在向他问好。
他现在已是二钱镖师了。
当然，这一切还要从酒楼中开始说起。
宋季消解了孙仲隽谋划，帮衙门挣了面子，现在正当典型，备受高栈宠爱。
甚至娄知县还亲自赏赐了三瓶黑驴丹，一些一、二钱的镖师见了他，自然要小心奉承着。
宋季也没想到，那日随意举动，还有这样的好处。
果然，英雄不是努力出来的，而是需要你时，捧出来的。
这才是时势造英雄。
走在路上，宋季还见到许多百姓又在开始游行。
他们抬着一尊神像，快步往城外而去。
甚至宋季都未来得及看清神像面容。
“慈恩神母的雕像……听说可以抵御灰雾侵蚀。”
宋季想起黄善的提醒，心头也不免多了几分紧张感。
于是想了想，他便转头向九叔的义庄走去。
黑驴丹虽有阴寿的提纯，效果很好，但还是比不上天香豆蔻。
……
“什么，你还要天香豆蔻……”
当听明白宋季来意后，周素瞬间跳了起来。
此物三十年才成熟一次，当大白菜呢。
“真没有了？”
宋季却是没放弃。
“没了，没了……”
周素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只是，宋季不信。
下一刻……
锵！
铿！
宋季骤然拔刀，将周素钉死在一口棺材上。
然后，周素化作一滩液体流出，只剩一张皮挂在刀尖。
周素缓缓恢复。
他一脸忿忿的盯着宋季，如果眼神能杀人，那宋季不知死了多少次了。
死都不说，看来天香豆蔻是真没了。
宋季摸了摸鼻子，心头忽有几分亏欠。
然后，麻利的将周素脱下的皮收了起来。
又惹得周素一阵横眉冷对。
不过宋季已经闪身进了义庄。
来都来了，总要消费一波。
经过一阵讨价还价，最终宋季在九叔那里买了一堆蜡烛带走。
只是，才刚踏出义庄不久。
宋季忽然警惕大作，瞬间拔刀在手。
有人在窥视他。
是谁？
宋季烛目法施展到极致，可四面一片寂静，连一丝蚊虫的声音都没有。
但，这样更是恐怖。
一阵莫名的压抑向宋季袭来，忽又很快散去。
仿佛刚才出现的一切，都是幻觉。
“刚刚那是什么东西？”
宋季喘着粗气，咬牙快速离开了此地。
要知道他现在已是四钱镖师境界，几乎是岁安实力最强的一批人。
便是同境界的镖师，他也斩杀过，可那股气息几乎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难道是灰雾中的东西？
宋季忽然想起黄善的话。
……
宋季怀揣着蜡烛，刚回到衙门就被唤走，同时衙门里气氛也有些不对。
许多捕快站在一起，均都沉默无言，旁边还有大量镖师候着，面面相觑。
“方兄，今个儿是怎么了？”
宋季不动声色的靠近了一个相熟的镖师，压低声音问道。
那名镖师四下打量了一番，才小声道。
“听说和孙家有关，多的我也不知……我们也是被突然聚集起来的，不过是高捕头的命令，先候着吧。”
宋季点了点头，心中却在猜测，是不是因自己昨晚杀孙仲隽的事情被发现了。
此人毕竟是四钱镖师，在岁安县还是很有份量的。
不过，自己临走时，已经用葬棺将其埋到了地底，应该没有留下痕迹才对。
而在宋季暗自猜测时，高栈已大步走了出来。
“所有人，跟本捕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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