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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叶五爷都旗帜鲜明地支持行动了,冉洪也就不再纠结,况且经过前两次抢劫烟土后,他的胆子也逐渐大了起来,发现在这年头,适当的冒险是必须的。
贾耀武听说又接了个干掉英租界巡捕的任务后,简直就是跃跃欲试,满口答应下来,对他这样一位经历过数次沙场洗礼的军人而言,杀个巡捕,不比杀只鸡难上多少。
就连土狗,听说后也是兴奋不已,冉洪知道他这个德性,只要有热闹,他就不愿意错过,但这次,冉洪是不打算让他参加这次行动的,只是没有提前告诉他而已。
既是做出了决定,冉洪便也不等明日,马上去了杜公馆。
“哈哈,老弟,我就说嘛,咱们合作愉快,怎么样,做这事儿,需要什么帮助?”杜岳生开怀大笑着问道。
“杜先生,还真需要您帮几个忙。
一个是,我会尽快把其他事情处理好,先安排一些人坐船去汉口,麻烦您帮着买几张船票,具体多少张,回头我跟您说。
二呢,我们会留三个人来做这个事情,但哪天做,要看我们这几天跟踪对方的结果来定,行动后,还要麻烦您给我们准备好时间最近的去汉口的船票。
另外,您不介意的话,能否先把那2000块钱给我,这样我们行动后,就不来与您道别了。”
杜岳生知道冉洪心细,早就做好了思想准备,闻言笑着说道:“你说的这几样都没有问题,十六铺码头是我同门师兄顾掌生的地盘儿,要啥时候的船票都是闲话一句,钱也没问题,你要钞票还是银票?今晚拿给你,今晚我做东,老地方,兰芳书寓,算是提前给你饯行了,等会儿,你回去叫上他们几个,咱们兰芳书寓见。”
“还是要百顺通的银票吧,谢谢杜先生,那就晚上见,我先告辞了。”
当晚,兰芳书寓,杜岳生再次宴请了冉洪、叶绍堂等四人,陪同一起的,是顾嘉棠、叶焯山二人。
讲究的杜岳生,专门把冉洪叫到门外,将2000块的百顺通银票塞给了他。
杜岳生端起酒杯,致了开场辞,“几位兄弟,很开心认识大家,并且并肩作战,你们几次帮我杜岳生的忙,岳生十分感谢,以后,上海滩杜公馆就是兄弟们的一个家,啥时候不想在辰都干了,或者想出来耍耍,随时欢迎,来,兄弟们,今晚一醉方休,玩儿个痛快。”
众人俱举起酒杯,一干而尽。
酒足饭饱之后,冉洪再次施展他的特长,量了量阿敏的深浅,也再次享受了阿敏的柔情似水,缱绻温存。
不过,到了晚上十二点,他还是准时地回到了东方旅馆,因为从今天开始,叶绍堂和土狗,就要时刻跟踪沈杏山,以便尽快掌握他的活动规律。
上午,申报大厦,史量才的办公室。
“修公,方大哥,对不起了,我仔细考虑过后,还是决定回到辰都,故土难离,家里还有父亲需要赡养,所以,只好辜负您二位的厚望,还望二位能够理解、海涵。”
冉洪说着,毕恭毕敬地给二人分别鞠了一个躬。
史量才与方进山对望了一眼,无奈地说道:“唉,就估计你小子恋家,舍不得你那些瓶瓶罐罐,可惜了,小冉,你不干报纸这行,是申报的损失,也是你自己的损失呀。”
“兄弟,我就不理解了,做个小饭馆儿或服装店的老板掌柜能比在申报更有前途?你要后悔的,不是大哥说你,守着你那一亩三分地儿,能有啥出息?“方进山也有点儿着急了。
”修公,方大哥,我也很喜欢申报,这都有点儿感情了,你们看这样好不好,我做个申报驻辰都的特派记者和特约评论员,也可以在辰都给申报出一份力。“冉洪想出了一个解决方案。
史量才痛惜地看了半天冉洪,才叹息一声说道:”唉,我不同意也没办法呀,行吧,正好申报也没有辰都记者站,我给你办个特约记者证吧,还有,我和《川报》的吴玉璋总编关系不错,回头我写封信,让进山带给你,有空你去找找他,别浪费了你在报纸上的天分。”
说着,史量才在一张公文纸上写了几个字,“拿去,到财务室把你的稿费领了,别说申报还欠你的稿费。”
冉洪拿过公文纸一看,上面写着“即付冉洪稿费陆百圆,史量才”。
冉洪有些吃惊,“修公,这,这也太多了吧?”
“没办法,谁让申报欠你的,你小子过来‘哐哐’一阵发炮,申报也开始改革了,你这顾问也跑了,拿去吧,记着,申报和我史量才对你不薄。“史量才没好气儿地说道。
“那是,修公,没您宠着,我哪敢来上海滩。”冉洪一边开着玩笑,一边又给史量才深深地鞠了一躬。
“修公,您多保重,过个一年半载,我再来看望您。”
方进山和冉洪一起走出了办公室。
刚刚出门,方进山便一把抢过公文纸,“我看看修公给了你多少稿费。”
方进山瞪大了眼睛,“靠,这也太多了吧,你知道吗?兄弟,一般的头版评论也不过是二三十块一篇,就是梁启超、康有为这样的名家,也不过七八十块大洋一篇,天价呀,你这是,你写了六篇,一百块一篇呀。”
冉洪的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史量才对他,确实不薄,当然他也清楚,之所以有这么高的稿费,多半也是为了感谢他给申报出的那些主意。
但不管怎么说,在事先没有提钱的情况下,要是遇到不厚道的人,完全可以装傻充愣,给个正常的稿费就把他打发了。
给这么高的稿费,是对他冉洪的一种肯定,一种尊重。
与方进山拥抱告别时,冉洪有些激动,如果没有方大哥的帮助,发表文章的事情起码没有这么顺利。
冉洪本想说几句煽情的话,可话到嘴边,又忍住了,只是用力地抱了抱这位可敬的大哥,拍了拍他的肩膀,轻轻地说了一句:“保重,方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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