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夫人听着郑氏如此说,都出声附和,气氛好不欢乐。
待郑氏和黎夫人离开前去花厅时,她们身后两人说道:
“今日怎的徐夫人没来?”
“你说这郑氏来了,她若再来,两人见面说些什么?”
“是啊,当时是徐家求娶于家的女儿,这才三年未过便与其和离!”
“可不是吗,你说和离就和离吧,这才没过一个月,他们家就另娶了!”
“嗨,你别说了,别说是首辅家,你看这年头这样的事情现在还少吗?”
两人说着话互视一眼,都隐秘的笑了,谁知她们刚刚分开,就又跟其他夫人说起对方的不是来。
而郑氏和黎夫人这边来到暖房,看着众小姐们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聊天。
俞晴、郑媛儿和黎家六小姐说着什么,都满脸带笑。
黎夫人拉起郑氏的手,“你看时间过得多快,那时候我们也如她们一样笑靥如花,可如今想来那已经是二十年前了!”
“是啊,如今晴儿和媛儿也都到了婚嫁的时候!”
“你可有物色好的人家?”
“媛儿性子开朗不用担心,而晴儿平日里心思重些,我总怕她走了极端。”
“我看啊,人家晴儿是个有主见的,你不必如此担心?”
郑氏闻言轻叹,“若是以前,她虽偶尔闹闹脾气却好在心思单纯,若是嫁到我母家倒也不至于受气。
可是她如今似是变了个人,从杭州府回来后对此事绝口不提,只怕是对此事并未同意!”
“那郑琢那边呢?”
“郑琢还像个没开窍的愣头小子,如今这样的天寒地冻大过年的,非要跟着以前的几个同窗说是要去山上踏雪,这不出城好几日了,也不见回来!”
“这么说,郑琢也未对此事上心?”
郑氏无奈点头。
黎夫人闻言笑道:“若是如此,你觉得我们六姐儿怎样?”
郑氏朝黎六小姐看去,点头道:“六姐儿稳重大方,甚好!”
“那我们说好了,若是晴儿和琢儿都不同意,你记得跟舅姥爷写信提提我们家六姐儿!”
郑氏低笑着应允,恰有其他夫人朝着黎夫人招手。
黎夫人微笑着走了过去,那位夫人将她拉到一旁问道:“你问的怎样?郑琢可有婚配啊?”
黎夫人做出遗憾的模样说道,“唉,你猜怎么说?如今晴儿与徐家嫡子和离,人家还想着让她嫁回母家,免得自己孩子受苦!”
“嗨,那于晴结过婚的,郑夫人能同意?”
“你难道忘了郑家从老太公开始便把亲孙外孙一样看的像眼珠子一般?其他家里未必能做到,可在他们郑家,这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唉,是啊,还真是可惜了!”
那位夫人与黎夫人又攀谈几句后离开。
黎夫人身边的嬷嬷问道,“如今南边形势不明,怎的还有人家想把女儿嫁到郑家?”
黎夫人轻叹一声,“郑氏百年望族总是有些根基在,而且郑氏家风极正,从老太公开始,到如今几代人都未娶小妾。
不管是谁家的女儿,若嫁过去只伺候公婆而没有小妾争风吃醋,这一辈子不知道要舒心多少!”
嬷嬷闻言应是,黎夫人心中却盘算着从南边传回来的消息。
此次雍王秘密南下,明里暗里对郑家多有回护,有人猜测恐怕是皇帝有心重用。
若是在郑榧得势之前与其成为亲家,以后黎家多了他这个助力,也是锦上添花的事情。
待宴会结束,黎夫人询问黎簇的意见,问他可有中意的女子。
他沉默着说道,“我近些时候公务繁忙,何不过些时候再说!”
谁知此时有人飞奔而来说皇上急召令他进宫。
黎夫人叹着气帮他穿戴上禁军统领的软甲,看着他快速去。
进了宫,黄衣太监领着他一路来到天牢。
他看着周围肃杀的气氛,心紧了又紧。
走到天牢尽头,萧巡竟醉了酒坐在圈椅之上,他脚下一个血人面容朝下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黎簇连忙见礼,萧巡扔掉手里的带血的鞭子说道:
“你说怎么谁都想着扮成她的模样?学她穿衣不成,还要学着她去练剑,还要吹笛子!”
他说着起身,踉跄几下站稳身子,嘲讽的说着,“可是她们装都装的不像,一次次的让我燃起希望然后又失望!”
黎簇连忙过去探那人鼻息,见人是不行了,连忙命人将她抬走。
见萧巡起身往外走去,问了他贴身的太监才知是宫中妃嫔侍寝时穿上宝蓝色宫衣将头发用玉冠绾起。
原本好好的,却不知怎的她吹笛子时,原本喝酒听曲儿的萧巡突然暴怒而起,将她一拳拳打晕不算,还要将她拖来天牢拿各种刑具泄愤。
黎簇听的眉心高耸,命人将知道此事的太监宫女一一封口。
待他回到主殿时,萧巡坐在殿外高高的台阶之上。
见到黎簇,他仰躺着看满天星辰,说话时呼出许多白气。
“你说,她是不是不会回来了?”
黎簇沉默着坐在他脚下的台阶之上。
“你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她不会回来?”
黎簇闻言连忙起身跪下,低头不敢言语。
萧巡挥挥手,“你起来吧,我早就知道,当我把那支玉玦放在她手里时我便失去了一切!”
他说着露出凄惨的笑,“你说多可笑,她不过是去了民间五年,归来多年却仍是搞不明白豪门之间约定俗成的这些规矩!
你说,她有没有可能不知道那枚玉佩意味着什么,竟然就那样挂在腰间出现在我的面前。
当时母亲为了救我刚刚失去生命,我以为我死定了。”
萧巡说着激动的起身,“然后,然后她就那样的站在我的面前,她难道不知道她腰间的玉佩是萧贠出生时就戴在身上的?她那样堂而皇之的挂在腰间就是在昭告天下,待萧贠登基之时,她就是这天下的皇后!”
他说完看着跪在台阶上的黎簇,颓然坐下,
“你说,有没有可能,她根本就不知道这些,有没有可能让她丢掉性命的那一箭根本就不该射在她的身上?”
“皇上,龙体要紧,以前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让它过去?哈,让它过去?
我听说黎夫人为你相看新妇,你可有看中的?”
黎簇闻言骤然抬头,然后沉默的又低下头。
“已经过了三年,你放不下仅与你成婚一年的亡妻,而我和晴儿相伴着长大,这样的情谊又怎能轻易忘怀?”
萧巡说完又枯坐半晌,抬头看着天上几颗星子说道:“潜龙勿用,飞龙在天,你说他们都说我是真龙天子,可是我怎的就没有一天过得舒心,也没有一天觉得心里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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