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繁长舒口气，压下身体中暴动的元素力，继续维持着剑魄存在，让它们在身边不断游荡，借助它们遮掩自身的存在。
来到床榻边坐下，他抬头看向站立的闲云问道，“申鹤现在的情况怎么样？我又该怎么办？”
他虽然有心重现稻妻的作为，但又不敢贸然行事。
申鹤和真不同，她没有真那么完善的准备，也没有真那样的控制力，一切都需要小心行事。
“这件事等申鹤醒过来，你可以自己问她。我刚才观察了你那自称剑魄的东西，的确非常奇妙，不过具体要怎么做，还需要申鹤配合。看，她醒了！”
布繁闻言转过头，看向眼皮颤动的申鹤。
冷清的面容，出尘的气质，她静静的躺在那里，就像沉睡中在冰冷世界的公主，纯净而美好。
随着申鹤睁开眼，猩红色的瞳孔将这一切都破坏殆尽。
苍白的皮肤，发着猩红光芒的双眼，寒冷彻骨的居所，原本纯洁的公主化作深山地宫中的魔女，显得残忍而魅惑。
布繁并不在意申鹤的变化，他已经见过申鹤那残忍又嗜血的另一面。
申神色茫然的扫过眼前，目光怔怔的落在身边的布繁身上，她撑起身，原本猩红的目光宛如被抹去了侵略性，变得柔和，“你来了！”
“嗯！”布繁捧起申鹤有些冰冷的手，柔声道，“我来晚了！”
申鹤摇摇头，“没关系！”
“行了！你们就别这幅样子，好像生离死别一样。”一边的闲云看不下去了，她的目光扫过一边游动的剑魄，“小子，我从那几枚剑魄之上感受到了一种断绝一切的气息，还有业力、因果，本仙也不问你为什么会出现这些能力，不过你可以借助这些能力断绝申鹤身上的麻烦。”
“断去孤辰劫煞这种体质？”有了柯莱的额经验，布繁率先想到提出这种另类体质的影响。
“谁告诉你要断绝这种体质了？”闲云没好气道，“孤辰劫煞的本质来历不凡，你做不到这一点，也不能这么做。不过你可以断绝申鹤和提瓦特之间的联系，就像那些隐世的魔女一样，只要断开这种联系，天空岛就无法压制申鹤。”
“魔女？”布繁一惊，转向一边的闲云，他似乎听到了一个了不得的秘密！
“额！”闲云自知失言，她摆摆手，“这件事就别管了，总之，这是最常用的办法。你和申鹤就留在这里，直到解决申鹤的问题之前，你都不准离开。”
……
须弥城建立在一株巨大的神树之上，层层蜿蜒的树枝被改造成了平坦的道路，无数建筑就建立在这些道路旁边，远远看去，就像堆积在树枝之间的积木一样。
教令院就在最顶端。
比教令院更高的地方，有一根粗大的树枝伸了出来，其上树叶交叠，就像一座山岳之巅的天然凉亭。
一位带着面具、学者打扮的青年站在树枝上，瞭望整个须弥大地。
“哒哒！”
清脆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打断他的遐想，他回身看向来人，“潘塔罗涅，想不到你也有胆离开至冬？”
来人一身华丽的商人装扮，戴着一副大框眼镜，眼镜两端各自垂下一条精心编制的细小锁链，从脸庞两边绕在耳后，眼镜下藏着一双眯着的双眼，让人无法看清他的眼神，只有隐约透着的一道凌厉目光，昭示着他的不凡。
“我不得不来，多托雷！”
潘塔罗涅看向站在树枝边缘，看向璃月方向，目光彷佛穿过空间般锁定了商船往来不休的大海，“璃月、蒙德、稻妻，三国联合通商，打乱了我的一切布置，我要是再不来，北国银行也就没有了存在的必要。”
“这件事真有如此大的影响？”多托雷扫过潘塔罗涅平静的神情，奇怪道，“当年你在稻妻的计划失败，可也没有如此急躁。”
“那不一样！”潘塔罗涅轻轻摇头，挂在眼镜上的锁链发出清脆的碰撞声，“雷神大人颁发锁国令，导致稻妻处于完全隔绝的状态，是最好的商业实验场。
“散兵带着神之心偷偷离开、罗莎琳身死之后，九条家、柊家被免去职务，雷神大人重掌大权，我们就已经失去了任何机会，只能撤出稻妻。
“虽然失去了这个最好的实验地，但它对我的计划没有影响，只需要换个地方就可以了，可此次璃月的计划不同。
“三国联合，已经对整个提瓦特的商业体系造成冲击，如今，南十字舰队频频在奥摩斯港出现，这是企图染指须弥，我绝对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你想要制止？”
“不！不是阻止而是破坏。”潘塔罗涅眯着的眼撑开一条细缝，眼中透着冷漠的寒光，“多托雷，商业不是任由你摆弄的实验品，我们只有影响它的走向，而无法控制这一切。
有那位天权星在，我它注定没有停下的可能，无数的商人会自发的推进这一切，直到淹没整个提瓦特。
“即使是神明也无法完全制止这种事，我也无法阻止，但我可以破坏它。”
“这就是你想要联合教令院的目的？”多托雷嗤笑道，“你找错人了，那群狂妄自大的学者就连神明也不放在眼里，又怎么会在意区区几支商队？呵呵！蔑视神明？妄图操控神明，他们的胆子很大，可惜并没有与之相配的能力。”
“这难道不好吗？”潘塔罗涅推推眼镜，整理两边晃动的锁链，“我等深受神明恩宠，知道神明的伟大，但行事也不得不考虑神明的意愿，可这群狂妄的家伙不同，他们心中没有顾忌，行事更加肆无忌惮，是最适合的工具。”
“可你的行动会阻碍我的计划，潘塔罗涅！”多托雷走下树枝，背着手凝声道。
“不会的。”潘塔罗涅嘴角勾起，“相反，我会帮助你们，为了新神的诞生，教令院需要更多的资金，我会以让北国银行拨出大笔摩拉，用于支持教令院，而我所需要的，仅仅是一点点合理的回报而已。”
他伸出拇指和食指，叠在眼前，微微分开一点缝隙，露出其中的指间宇宙，“仅仅只是一条微不足道的条款而已！”
多托雷不置可否，“我不管你打算做什么，不过希望你不要影响我的计划，不然，你会后悔的。”
“多托雷，我们不是敌人。”潘塔罗涅语气仍旧平静，“以前不是，今后也不是。”
“谁又知道以后的事呢？”多托雷转身背对潘塔罗涅，“就像我们都没有预见到罗莎莉的死亡一样。”
潘塔罗涅的目光一凛，“你在威胁我？”
“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而已。在罗莎莉死去之前，谁又能想到她会迎来这个结局？我等带有冰神大人的伟力，除了神明之外，没有想要沾染带来的后果；即使是神明，牠们也不会轻易染上这些事，可罗莎琳还是死了。”
“是吗？”潘塔罗涅随口回道，他揉了揉眼角，“对于罗莎琳来说，这未必是一件坏事。她本就只是一个凡人，可你将她变成了一个怪物，死亡对她而来，并非坏事。”
“哦！”多托雷转过身，惊奇道，“你似乎理解她的想法，怎么，你也想要走上她的后路？”
“如果我在这场战争中失败了，死亡对我来说也是必然。”
多托雷沉默了，他凝视神色平静的潘塔罗涅，“为什么？”
“因为绝望！”潘塔罗涅轻声低语，“罗莎琳没有机会挽回曾经的爱人，所以她一心求死，而如果我输给了一个凡人，那我又有什么活着的理由？”
他抬起头，“璃月、稻妻、蒙德的联合已经成为定局，加之至冬在这几国的风评一直不好，愚人众很难进行渗透，唯一能够破坏这种联盟的机会就在至冬和须弥，但我不能将希望放在至冬，须弥是我唯一的的机会。”
说到这里，他豁然转身，睁开眼看着多托雷，“不要阻止我！”
多托雷看着眼前浑身气势凌厉的潘塔罗涅，陷入沉默，不知过了多久，他转身走向教令院，“我不会阻止你，可你也不要来打扰我。另外，祝你成功，我的研究可是需要大量摩拉支持。”
目送多托雷渐渐远去的身影，潘塔罗涅闭上眼，喃喃道，“是吗？可我已经失去了先机。”
他从口袋中拿出一张纸条，上面重点标注着许多名字，其中凝光的名字赫然排在首位。
凝光一直是她的老对手，虽然两人没有见面，但暗中已经交锋了无数次，他通过各种手段入侵璃月，可都被凝光察觉，拦了下来，之后对方更是主动和联系琴，一起将他派往两国的商人限制起来。
“这是一个难缠的女人，可这种手笔不是她的作风。”潘塔罗涅的目光在名单上扫过，最后落在一个陌生的名字上，眼中露出疑惑之色，“布繁？”
他曾经听说过这个名字，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多托雷在蒙德收集实验素材的计划失败，这个名字就已经进入了他们的视线，不过对方一直非常谨慎，没有给愚人众留下太多机会。
稻妻的计划失败之后，这个人再次出现在执行官的会议上，优先度更是飞速上升，几乎已经和琴、凝光这些国家高层比拟。
“会是你的手笔吗？可为什么哥伦比娅要隐藏你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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