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讹诈

  原来是有人来张家找茬子,胡氏和来旺跟那人理论,眼看理论不过便叫张迎迎去找公子,张迎迎穿着灰布衣服带着草帽一路打听到这里,因为今日还没有吃中午饭,早餐又吃的不多,加之天气热,便晕厥了。宋湉雇了一两马车,半抱着她坐在马车上,生怕她从马车上跌下。

  到了家只见家里还是坐着两个男子,那男子身材魁梧,一脸麻子。来旺被他吓得躲进屋内去了。他见宋湉回来了对胡氏道:“这是你侄子。你这药材有问题,不管是你侄子还是你爷爷过来都得要十倍赔偿。这叫假一罚十。”

  宋湉看了看柜台上的一包东西,轻轻打开一看是一包蚕蛹一样的东西。

  那汉子说道:“我买的虫草就是这个东西,你太坑爹了吧?你今日不赔给我我就不走。”

  胡氏道:“这匹虫草是我家相公托朋友在西域买的,今日早上称给这位客官,半个上午拿货来说是我家买的虫草变成了蚕蛹。再说我家如今根本没有蚕蛹,这包装的都被你弄成褶皱了,谁知道你做了什么手脚?”

  宋湉道:“在柜台货钱两清,这是商家的规矩,这位大哥难道不知吗?”

  “什么货钱两清,你们买的假货,我为啥不能要回来?我一直没看货,回到家老母亲打开一看才知道是蚕蛹,你们在柜台就调包了。”

  宋湉道:“买东西不验货,就不能怪卖主了,卖主都给你看了货真价实的。这时候说后话倒也迟了,这样吧你卖货花了多少银子,咋们各认一半如何?。”

  胡氏道:“他卖这包虫草花了三两银子,我们进价都要二两六分的银子,如今难不成还要倒贴一两银子不成?”

  宋湉道:“我们做长久买卖,贴一点交个朋友吧。”说罢他很又好地将目光投向这个男子。

  那男子目露凶光,吼道:“不行,你们说假一赔十,得给我三十两银子,一厘不能少。”

  宋湉知道来者不善,也加重了语气冷着脸道:“你这不是诚心来找茬子?”说罢身子便往那厮面前靠,那厮果然抓起拿包蚕蛹劈头盖脸打了过去,宋湉用手一档,一条条蚕蛹掉在地上。那厮呼地一拳迎面击来,他侧身让过,一个膝盖顶了过去,这是泰拳的一个招式,顶在那厮肚上,后退了几步,那厮用很诧异的目光望着宋湉,突然双手伸出来个熊抱,宋湉没提防被他死死抱住,张迎迎在一旁替宋湉捏了一把汗。那厮开始摔打宋湉,高高低举起重重地摔下,可每次宋湉都能站起来,似乎也没有摔倒哪里,宋湉气沉右腿,狠狠地一脚踩在那厮脚背上,那厮疼得松开宋湉跳起来,抱着脚后退几步。然后放下脚,双拳左右开弓,宋湉左拆右挡,突然右拳变掌,一掌拍在那厮的胸膛上,那厮后退三步,面红目赤地走出张家,指着宋湉道:“有种,你等着。”说罢大步走了出去。

  张迎迎见宋湉将那人打跑了,双手拍掌,像一个快乐的孩子,笑道:“还是宋湉哥哥厉害!”来旺听见那人走了才从卧室里走了出来,张迎迎指着来旺道:“胆小鬼,胆小鬼!。”

  来旺也不计较讪笑道:“我并非怕他,只是做生意有个做生意的样子,要以理服人。”

  张迎迎冷笑道:“哼,人家欺负到你头上来了,还以理服人。这叫是可忍,孰不可忍。”

  宋湉估计这厮不会就此干休,还需要提防他,胡氏也十分害怕,让宋湉住在家里,不回石头亭子去了。留住一个男子在自己丈夫不在家的时候是女子的一个最大忌讳,也潜伏着巨大的风险,毕竟宋湉还是一个孩子,德行也好,对他也很放心。因此这事就不成问题了。

  于是张罗着床铺被褥留着宋湉过夜。宋湉因为晚上还要做功课,读书些文章,吃了晚饭还得回去拿些东西来。六月天的傍晚,夕阳将天际涂抹一缕缕红晕,彩霞在空中飘荡,微微的晚风轻拂着池塘边的杨柳。他感到步伐轻松,手脚有些轻微的疼痛,是刚才搏斗中用力较重所致。他拉长呼吸,让自己变得更加舒畅,隐隐的疼痛越来越淡。按照宋邦国的话,读书写文章不能落下,争取乡试一次通过。他对自己读书做文章还是感到比较满意。因此像他父亲一样做个官还是很有可能的,毕竟要身居要位才可改变自己改变社会。

  他拿了两本书便回到张谦家,其实张谦家里有书,张谦曾经考过童生,也爱读书,读书人的笔墨纸砚四书五经还是有些,但宋湉是有计划读书的,张谦家虽然有,一时间不好找也是有的,因此带了两本书来。

  走到张谦家门口只见四五个人拿着棍棒气势汹汹而来。宋湉将书本丢在张谦家门,他此时跑路完全可以,但以他的胸襟是不可能丢下她们母女不管的。他心里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了,被他们暴揍一顿。

  带头的果然是刚才那个麻子。

  “你们想干啥?”

  麻子看是宋湉,对三人一挥手道:“就是这厮!”

  这时候胡氏和张迎迎听见门前的响动也出来了,宋湉拦住她们母女,让她们进屋去。母女二人隔着一扇门都能感觉有些害怕。四个人像四条恶狗似的,跳将出来,挥动棍棒直往宋湉门面而来,宋湉空手如何敌得过,左闪右躲的,一时棍棒又从下半路打过来,他跳跃着。但身上还是实实在在着了许多棍棒。此时不知道谁也给他递上一根棍子,他拿起棍子舞得呼呼生风,虽然扔斗不过这四个人,但总是可以减少挨揍的次数了,不久又觉得另一个人加入来,而且打法犀利,玩命地跟他们斗,为首的麻子都有些胆怯,停了手脚。宋湉这才看清身边这个人原来是牛歪,也不知道他为何突然出现在面前的。

  “王麻子,你再不走我砍断你手脚,你试试看。”

  王麻子道:“原来是牛大哥。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不认自家人。”

  牛歪道:“谁跟你是自己人了?你打了我的恩公,我认识你个球。”

  四人中有人道:“怕他怎的?”

  牛歪不听则已,一听便恶从心头起,怒向胆边生,操起那根棍子,横扫过去,将那厮打翻在地,那厮翻爬起来,钻到王麻子身后,牛歪棍子穿过王麻子的裤裆,戳中那厮跳起来,大叫一声。王麻子赶紧抱拳道:“兄弟息怒!小弟口无遮拦信口雌黄得罪了兄弟,还望见谅。”

  牛歪恨恨将王麻子推了一把,满脸怒气未消,半响道:“王麻子你眼瞎了?欺负我的恩人就等于跟我作对。”

  王麻子显然有些怕牛歪,歉意地笑道:“兄弟确实不知是你的恩人,早知如此再借我几个胆子也不会干的。”

  牛歪忙着检查宋湉伤情,左看右看,除了膀子上青了两块,倒也没见大伤。

  “先给我恩人道歉,再每人拿出五两银子来,给我我恩人治伤。”

  四个人听了在宋湉面前一跪,说了诸如“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公子之类的话。”牛歪倒是动起手搜四人人身上的银子,也搜了三五两银子。从他们衣着上看就知道这几个人并不富裕,宋湉对着牛歪摆摆手道:

  “罢了,让他们去吧!”

  四人向宋湉在此磕头谢恩,起身便屁滚尿流地走了,牛歪道:“暂缺寄下你们项上人头,如若再犯,必取了下酒喝。”

  原来牛歪母亲咳喘未愈,听说宋湉在张家坐诊过来寻点汤药,去了宋湉池塘边的房子,王山谷告诉他宋湉来这边了,因此便寻了过来。宋湉听了便从张家寻了几幅化痰止咳汤剂递给牛歪。

  宋湉又递给牛歪二两银子,牛歪不受,笑道:“恩公,上次送的粮食还没吃完,家中养了几只鸡儿,每日几个鸡蛋可以去卖点钱,逢赶场的时候,给人家看场子日子还算过得去。”

  宋湉道:“你母亲一身是病痛,你又是一个孝子,有道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你拿着这点银子,给你娘卖点吃的,总归走正道我才喜欢,穷点也打紧,只要你肯下苦工,日子慢慢会好起来,等你有银子时再还我人情也不迟。”

  牛歪只得收了银子,道:“恩公对小的实在太好了!若有人寻上恩公头上来,你只管跟我说就是。”

  两人说了一会话,宋湉将牛歪送走了。

  金秋十月,丹桂飘香。金黄的太阳已经没有夏日耀眼,带来的热量也正逐渐减少,而且那萧瑟的秋风,摇落这树叶,同时也带来一阵阵凉意。依兰的农村田野,又是一片繁忙的景象。劳动人民古往今来都是热爱劳动,他们的汗水洒在这一片热土上,土地回报他们的是沉甸甸的收获。他们像蚁群一般,在田野上来来往往,搬运劳动果实。沈家也在忙碌着,正在轰轰烈烈筹备沈思桓的婚礼,沈思桓迎娶刘主事女儿成了这依兰最具轰动性新闻,两家都是世俗大家,一个是主事的大家闺秀,一个是侯家公子,一个是翩翩少年,一个是温婉小姐。一个家是天上神仙府,一个是人间相辅家。双方家里都选了媒婆,汤覆庸算得一个月下老人,沈家福气准备白银八百两作为聘礼,各色布共五十匹。选择一个吉日先招待两个媒婆,封了五两银子为谢礼,老管家持了沈思桓庚帖,去刘主事家求亲,刘主事接了庚帖,仍旧设宴款待两位媒婆,也回了允贴,并带了小姐刘仪晴的庚帖过来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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