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双姝受屈

  陆剑明道:“你们不要笑话我,我这人书读的不多,说话有些糙。”众人都说越粗越好。陆剑明道:“昨夜刮了一夜的东风,风吹得人轻飘飘的,于是得了一句‘一夜东风轻’我就这一句,其余的也想不起来。”

  催顾都问道:“为何单单想到这一句呢?”

  陆剑明道:“因为在下喜欢练功,有一种轻身功,练习三年五载便可以让人感到飘飘欲飞的感觉。”

  众人都拍手称快,说这便是作诗的起法。

  陆剑明打了头阵,按照拈阉的顺序,接下来便是沈家福联句。

  沈家福想想道:“开门枣花瓢,落地怜洁白。”

  潘文良道:“树梢青盖冒,风吹尚飘荡。”

  汤覆庸道:“缤纷怀良宵,点亮小花灯。”

  宋湉道:“飘絮在新郊,落地有梅香。”

  催顾道:“绿树挂玉梢,仰望星空遥。”

  轮到沈思桓了,沈思桓扭捏道:“我的诗词差劲的很,就不吟了。”

  众人笑得:“哪能如此,有道是读熟唐诗三百首不会吟诗也会吟的。你是读书之人,哪有不会吟诗的。”沈思桓眼看抵赖不住,便搔头想想:“风起如雪飘,入水落孤岛。”

  魏雪岩道:“香粘衣裳角,微风仍呼呼。”

  应候亭道:“鼠耳裹碎瑶,龟皮缠清香。”

  应若舟道:“池塘满星桃,御风起青浪。”

  其他人都不敢联句,一轮已经完成了,第二轮开始大伙还是倡议陆剑明再说下去,他摆摆手道:“我还是在一旁舞剑吧。”大伙都赞同。

  陆剑明又喝了两杯酒便站在船舷上轻盈的舞剑。潘文良道:“只要应了此事的景象便可,不拘于岸边的枣花,譬如岸边杨柳也可以成诗的。”

  沈思桓早已摆手不来了,他坐着跟桂香、桂兰投壶去了。

  沈家盛说道:“枝叶舞袅袅,相见语依依。”

  潘文良道:“掩映有秦艽。”

  汤覆庸道:“枝条柔无腰。”

  宋湉道:“柳絮迎风逃,遍地百花洨。”

  催顾道:“月下萌皎皎。”

  魏雪岩道:“湖水任浮漂,”

  应候亭和应若舟已退下。

  后面轮了四轮,只留下宋湉催顾,潘文良等人,催顾见汤覆庸也乏了,自己就退了。汤覆庸喝了两杯酒,便开怀唱歌,歌声苍老如斑鸠之嚎哭,大伙见汤覆庸唱歌了,便也怂恿宋湉去唱个歌。宋湉也喝得有些微醉,一曲“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晓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问君此去几时还,还家莫徘徊。”

  这首歌不仅歌曲优美动听,更兼辞藻缠绵,让在场的人听了都难以释怀,欢呼这让宋湉再唱一遍。而汤覆庸的歌声却在此时黯然失色。

  魏雪岩说话最公道了,他站在宋湉身边道:“公子的辞藻要冠绝当今,只怕难寻第二人了。”

  催顾见宋湉已非昨日之宋湉,也跟着鼓掌。桂香听了已经停止玩投壶射覆游戏,静听佳音。听着听着忍不住拿起笔墨在一张小宣纸上记录下来。一曲终了,余音绕梁。

  潘文良叹道:“公子一曲终了,余音绕梁三日不息,只怕这湖水上还有三日的歌声在盘桓。”

  说罢大家鼓掌。

  他们整整游乐了大半夜,直到三更过后,才将船子划到岸边泊舟。因为人多,沈家盛大部分安排在雅园休息,像赵世、应候亭家比较近的自行回家去。宋湉则被安置在夏房里休息。桂香、芸儿被沈思桓带回家在他隔壁一间空房里歇息。因为记挂着宋湉,加之他们回家一些动静,将睡得不沉沈思妤弄醒了,她披衣起来见夏房有灯光,想必是宋湉回来了,便去看了一回,只见宋湉坐在桌前将大家创作的联句默写一遍。

  沈思妤进来问道:“多晚了还不歇息。只怕再过一会天就亮了。”

  宋湉笑道:“咋们一起睡?”

  沈思妤脸立马红了,笑而不语。宋湉将灯光吹灭了,拉着沈思妤上床。沈思妤道:“咱们就这样躺着吧。”躺了一会宋湉的手就有些不老实了,两人都一身燥热的。干脆将衣服脱了,见沈思妤也不反对,就挨着她躺下。一会儿听见有人敲门。沈思妤挣扎要爬起来,宋湉让她别动。穿了衣服起身问道:“谁呀?”

  “是我,老爷要我送点茶水过来。”

  “你就放在门外吧,我起来拿。”

  等丫鬟走了后,宋湉开了门,只见沈思桓几间房子还亮着灯光。隐隐听女子在叫喊,哭闹的声音,一时大一时小的,宋湉隐约听见:“不可如此”“不要”这类词。

  此时沈思妤也穿好衣服,宋湉道:“你过去看看你哥哥,别做出那些人家不情愿之事。”

  沈思妤去了一会又回来道:“桂香姐闹腾的厉害,只怕要你去看看。”

  宋湉整理好衣服,过去见房门已打开,桂香姐穿着睡衣,坐在床沿手里拿着一把剪刀正对着自己的喉咙,哭喊着道:“你别过来,再过来便死给你看!”。

  “桂香姐,放下剪刀!别做傻事!”

  宋湉慢慢走了两步靠近床边,见桂香没有抵触,便轻轻地拿掉桂香姐手中的剪刀,劝道:“别傻了!我们都在这里!”

  桂香见了宋湉犹如见了亲人一般,站起来便扑进宋湉怀里,让宋湉手足无措,他拍了拍桂香姐背道:“别傻了!”。

  “你来了,我死了也不后悔了!”哭得抽抽噎噎的。

  沈思桓有些恼怒对宋湉道:“你修得管闲事。”他似乎还有些不甘对桂香道:“你给我也是给,给人家也是给,总不能一辈子守身如玉。清苑的女子有几个做到守身玉如的?”

  “人家不愿意,你强迫人家算什么?你有本事就让人家踏踏实实做你的小妾也好,红粉知己也好。总的来说不能用强,再说你也没给她赎身。”

  沈思桓今日在船上就有些手脚不老实,当时桂香沉浸在和谐快乐的气氛中,没有强烈反对,今晚他想用强,桂香姐自然不从。沈思妤骂道:“你别再闹腾了,弄出人命来对你有什么好处?”

  沈思桓知道自己理亏讪讪地道:“桂香姐你就在这里歇息吧。我不来打扰就是。”说罢摔门出去了。

  沈思妤将穿着单薄衣服的桂香姐从宋湉怀里拉出来,对她说:“桂香姐,今晚你就在这里好好休息,我把房门锁了。他也进不来。再说他也不可能破门而入的。”说罢将桂香推到床前,芸儿姐拉着桂香安抚一番,沈思妤拉着宋湉出了房门,叫醒嬷嬷拿来钥匙锁了门。

  又将宋湉推进夏房,瞪了他一眼道:“你救人也不要贴的那么紧吧。”说罢自己回房里休息去了。

  第二日一早沈思妤开了门桂香、芸儿闹着要回家。吃了早餐沈家钱氏带着曾雪莹要去娘娘庙烧香,沈思桓要跟着铁腿陆练剑,沈家福便派宋湉和家丁李明成护送两位女子回清苑去。一群人从楼房里下来,从沈家牌坊前出发,骑马的骑马坐轿子的坐轿子,沈家有一两大马车,是由两匹硕健的黄马为动力后面一个大车厢,满座可以载四人。钱氏、曾氏加上沈思妤、沈思姌刚好四人。曾氏有六个月身孕。挺着一个大肚子,让丫头扶着第一个上了车。钱氏跟着后面上车,沈思姌沈思妤也挤进去。沈思妤打开窗帘,见宋湉骑着马,桂香、芸儿骑着一匹马。她对宋湉喊道:“今日让你做一回护花使者,回来拿什么谢我?”

  宋湉笑道:“卖你最喜欢吃的豌豆儿还有牛排馅饼。”

  沈思妤笑道:“这还差不多,我知道你心正,瓜田李下你还是要注意一下。”

  宋湉答应道:“好勒!一路遇上什么新鲜事儿,回来便讲来听听。”

  马夫扬起鞭子恨恨地抽打着两只马儿的屁股,马儿嘶鸣一声拉着几个女人奔跑起来,沈思妤从窗户伸出手跟宋湉道别。宋湉打着马儿跟着两个女子后面,走了一段路,芸儿笑道:“我这匹马儿太瘦了驼不起两个人,桂香姐跟公子乘坐一匹马儿。”

  宋湉心想这光天白日的,载着名媛只怕人家笑话,因此也未搭理。继续赶路。突然芸儿骑那批枣红色马长嘶一声,将后面的桂香几乎掀下马。芸儿将桂香从马背上扶下来。拉住宋湉的马辔头道:“我就说这匹马儿载不动二人,你还不信。今日桂香姐就交给你了。自己看着办吧。”说罢她又神神秘秘地拉住宋湉袖子,宋湉弯着腰,偏着头倾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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