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宫门外，已经有不少官员在等待，其中还有许多老熟人。
只是他既是文官，又是勋贵，如今的局面也不好左右逢源，他干脆单独站着。
很快，诸多大佬相继出现。
包括内阁的几位阁老，六部的尚书，还有五军都督府的几位都督。
也不知道为什么，刚才一个个地，似乎全都在盯着他看。
他抬头看过去，人家也不躲避，反而主动地微笑点头。
就这么一会，穆雲感觉自己脸都笑酸了。
不只是其他人，就算是接触比较多的牛继宗，也是如此做派。
一时间，穆雲有很不好的预感。
然后，他便看到了庄元臣，这可是都察院的大佬，自己的顶头上司。
他刚想打探一番消息，却在这个时候，宫城大门被打开。
一群官员依次进入，到了这个时候，也没时间再给他打探消息。
“子云，恭喜了！”
就在这时候，一道轻微的声音传来，赫然是前面的徐骞。
听到这话，穆雲心中“咯噔”一下，他似乎已经有所猜测。
等到众人踏入奉天殿之时，崇明帝也已经从大殿后面走出来。
以为，要先等众臣站定，然后在呼喝声中，崇明帝才会走出来。
可是今天，他显然有些不耐烦。
众臣一看崇明帝出现，却也不敢耽搁，纷纷拜下行礼。
“免礼吧，大事要紧，就别在乎这些俗礼！”
首辅韩俊也不耽搁，开始主持朝政，主要是各种大事。
关于替代刘谟这个平叛总督的人选，还真是五花八门。
文官要安排文官的人，武勋要安排武勋的人，皇帝也要安排自己的人。
只不过，最终这些事也没有太大变化，无非是相互地妥协。
“启禀陛下，西山御驾遇袭之事天下震动，内外皆惊。
其中或有玩忽职守者，或有里通外贼、通敌叛国者，不可不查。
如今朝野内外物议沸腾，百官需要一個交代，天下也需要一个交代。”
果不其然，有官员开始上奏，一上来就是这惊天动地的大事。
说得不好听一些，谁查这事谁就要得罪人，而且是得罪所有人。
太上皇、崇明帝、文官，还有武勋，全都波及到，这该怎么查？
穆雲连忙朝着旁边的柱子靠了靠，争取将自己的存在感降低。
“内阁可以定议？”
听到崇明帝的问询，首辅韩俊再次出列，躬身行礼后说道。
“启奏陛下，此事关乎重大，需以三法司为首，五军都督府为辅方能彻查此事。
当然，还要择一主事之人，能够协调文武，方才能够查清此事。”
“哦，首辅可有推荐？”
“东平郡王世子，都察院右副都御史穆雲，可担此重任。”
韩俊虽然是首辅，却也不是一手遮天，立刻有人提出异议。
“穆大人虽是副都御史，可此事涉及京营总督、兵部侍郎，以及诸州府官员。”
这位官员的话虽然没说尽，可是那意思，却是已经非常明显。
穆雲也就是个三品官，却要调查比他位高权重之人，他有这个能力吗？
更何况，那还有个皇亲国戚，说到底就是穆雲的威望不足。
韩俊却是立刻反驳：“郡王世子已是超品，有什么查不了的？”
听到这话，穆雲都忍不住跳出来给这老登一脚，有本事你查啊！
王府世子算什么，你还是首辅呢！
幸好，又有人站出来主持公道。
“韩大人，穆大人的身份的确合适，可他毕竟年轻，未免有些不沉稳。”
说得好听是不沉稳，说得难听一点，那就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穆雲自然不能错过这个机会，一下子就挤了出去，连忙道。
“启奏陛下，微臣年轻识浅，实在是难以担此重任！”
只不过，还不等崇明帝开口，另一边的牛继宗已经率先开口。
“启奏陛下，此案事关都察院，穆世子本就在其位，自然要谋其事。
更何况，穆世子亲历西山之事，想来也能更妥善地处理此事。”
牛继宗说了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代表武勋所表达的态度。
再加上文官代表的首辅韩俊，其实一切都已经有了定数。
于是乎，崇明帝也没有再给穆雲开口的机会，直接便做了决定。
“西山猎场之内，东平王府世子穆雲果敢冷静，救驾有功。
着其署理锦衣卫，授骠骑将军，正治上卿，总理西山叛乱之事。
都察院、刑部、大理寺协同，五军都督府、锦衣卫配合，不得有误！”
看看这话说得，明显是早有准备，就连授官都已经决定好了。
穆雲能怎么办，他也很无奈啊，根本没法解决，只能是躬身接受。
“微臣接旨！”
为了让穆雲老老实实办案，崇宁帝倒是没有吝啬，真给了赏赐。
当然，也是因为他救驾有功。
别看他没有带刀上战场上厮杀，可勋贵救驾的决策上，他却是颇多出力。
这种情况下，往往不是看你做了多少，而是看你站在什么立场。
穆雲表达了他的忠心，那么作为帝王，自然也要有所表示。
爵位上，作为异姓王世子，穆雲也没有必要再获得其他爵位。
至于说官职，十六岁的三品大员，这已经算是破格中的破格。
所以，崇明帝在名位上给他施恩。
骠骑将军，这是正二品的武散官，虽然没有权力，却是荣耀。
正治上卿也一样，往往只有那些老迈官员才能够得到的赏赐。
除了名位上的优待，穆雲最重要的，其实是署理锦衣卫。
毕竟，名位上的好处再多，若是没有实权，那就是个笑话。
尤其是现在，他主持调查西山叛乱，这可是真正的大事件。
若是没有足够的力量，这件事很难推进，更不要说有所收获。
毕竟，都察院虽然是三法司中最清贵的，却也是最没有实权的。
他总不可能调动那群只会打嘴炮的御史去抓人吧？
如今的锦衣卫，可没有都指挥室。
也就是说，穆雲就是如今锦衣卫的老大，哪怕只是署理的。
没办法，锦衣卫权力太大，还是太上皇曾经重用过的部门。
崇明帝也不敢完全相信，干脆没设立都指挥使，而是交由东厂监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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