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春汛!”
在北方,因为冬季到春季这个时间点,天气变暖,高山冰雪开始融化。
而且这个时间,普遍还会有小雨,在春季的时候往往会有汛情爆发。
而今年,在豫省、南直隶等黄河流经的区域,爆发了大大小小的水患。
虽然没有大规模事件,可是大大小小的水患,数量颇多。
这是南北往来的客商,传回来的消息。
穆壹也不是刻意收集,估计,这个消息已经传遍了京城。
其实这事也是早有预料的。
因为早在月初的时候,运河上的往来的货船都出现了足够。
不少商户的货物都延迟了,甚至就连朝廷的漕运也是如此。
当时,就有人猜测,多半是淮安、徐州一带的黄河出现了决堤。
要知道,黄河大堤可是前年才刚刚修筑,距今也不过两年时间。
还有更重要的,如今看起来灾情不严重,那也仅仅只是看起来而已。
水灾周围的良田纷纷被淹没,已经长起来的冬小麦也毁于一旦。
大量的灾民,要指望朝廷的救济。
还不止如此,平息水灾之后,若是能够抢种一季夏粮,情况或许能大大缓解。
否则的话,情况只会更糟糕。
还有就是,等到今年雨季真正来临的时候,还会有一个巨大考验。
若是今年的雨水不小,那么黄河周围的情况只会更加严重。
看着手中的字条,短短几句话,穆雲便已经联想到了许多。
若是这些事真的爆发,对于他的野心来说,那也是极好的。
只不过,那意味一场场天灾人祸,还有一条条的鲜活生命。
穆雲算不上悲天悯人,可是他也清楚,那些数字也不仅仅只是数字。
“唉!”
稍稍叹了一口气,穆雲也只是将纸张放入箱子中收好。
对于这些事,他也无能为力,只希望朝廷上衮衮诸公能担起责任来。
至于说咋咋呼呼地去找人,把他的猜测说出来,希望能救更多的人!
呵呵,世间可不止他一个聪明人。
尤其是朝堂之中的那些大人,哪一個又不是远见卓识之人?
穆雲能够看得清的,他们岂会看不清!
不在于能不能看得清,而在于愿不愿意看清,愿不愿意做事?
好好睡了一觉,穆雲算是将此事放下,至少不能影响好心情。
大早上的,家中的仆人便已经在准备,马车也全部收拾妥当。
还有几辆马车,也已经到了荣国府后院的梨香院,精心等待着。
待会这些马车直接在街道上汇合,然后一同前往城外。
“老太太,老祖宗……”
眼看着姐姐妹妹就要离开,贾宝玉哪里坐得住,直接赖在贾母身上。
“求求您了,你就让我去吧,我也想去城外玩,就这一次,求您了!”
自己宝贝大孙子的哀求,贾母如何能听不见,一下子就想答应。
可问题是,她真的不敢立刻答应。
“我可以让你离开,可是待会儿你爹找你,你要如何交代?”
听到自家老爹,贾宝玉顿时一激灵,原本哀求的神色也僵硬下来。
这几天时间对他来说,简直是度日如年,完全是身处无边恐惧之中。
读书就已经够辛苦的,更不要说,这还是在自己老爹眼皮子底下读书。
贾母自然能够感受到亲孙子的不痛快,这些日子就连笑脸都少了。
对于此事,她也没什么好办法。
贾政没打宝玉,甚至没骂宝玉,她这个老祖宗也没法插手。
不让老子教儿子,天底下没这样的道理,而贾母是最看重道理的。
“这样,今天读完书,我让小厮带你出门,好好逛一逛!”
贾宝玉一脸生无可恋,这才几天时间而已,如果一个月,甚至一年?
却说,从梨香院出发的马车,已经和穆雲等人汇合,一同出城。
东平王府的马车足够大,也足够宽敞,薛宝钗干脆邀请众人一起。
原本的四个丫头,如今却是又多了一个,古灵精怪的模样煞是可爱。
“穆雲哥哥,这是云丫头!”
林黛玉主动介绍,光听这名字穆雲便知道,赫然是史湘云。
“穆雲哥哥!”
史湘云倒是不认生,看到穆雲的时候,便大大方方地打招呼。
“云妹妹好!”
不吵架的时候,史湘云和林黛玉最要好,甚至经常一块睡觉。
只不过,一个大大咧咧,一个小心翼翼,也总有闹别扭的时候。
穆雲没有和一众女眷挤在马车上,而是骑着马和护卫们一起走。
虽然他的人设是个文弱书生,却也总不至于连马都骑不了。
春风拂面,稍稍还有几分凉意,可骑在马上运动一番也正合适。
还是大早上,城门口往来的行人便络绎不绝,还有不少入城的小贩。
东平王府的车队出现时,城门口的官兵已经开始驱散人群,让出一条道来。
穆雲自然不会觉得不应该,而是理所应当地带人出城。
只不过,就在最后面,却是陈福下了马,朝城门官兵送上茶水银子。
就算不给钱,官兵也不敢说什么,毕竟,这可是东平王府。
只是没必要,一点点散碎银子而已,至少能让人留个善缘。
云溪庄园就在城外不到二十里的地方,距离并不是很远。
快马加鞭,也就是一盏茶的时间。
只不过,想到几个小丫头娇滴滴的身子,尤其是林黛玉受不得折腾。
穆雲干脆放慢了脚步,就跟在马车旁边,时不时和几人聊两句。
“哇,绿油油的,这就是麦田吗?”
史湘云也不怕冷,很大胆地把脑袋伸出窗外,眨巴着大眼睛乱看。
惜春有些性格冷淡,可毕竟是小孩,这会也是被引起了好奇心。
“云姐姐,你让开,给我看一看!”
探春也是从旁边张眼望着,辽阔的农田上,时不时还有着劳作之人。
“雲哥哥,那些人在干什么?”
“都是农夫,忙着劳作呢!”
“还这么早?天也这么冷,他们这么辛苦,就不怕生病吗?”
却是湘云忽然插话,这也不奇怪,小丫头大大咧咧,说话不会先思考。
“半夜呼儿趁晓耕,羸牛无力渐艰行。
时人不识农家苦,将谓田中谷自生。”
“哎呀,林姐姐,你又取笑我,仁郁先生的诗我自然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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