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酒不吃吃罚酒!”
“敬酒不吃吃罚酒!”
“敬酒不吃吃罚酒!”
泛黄的小树林中,不断响起撞击声与闷哼声。
两个穿着海青色僧衣的和尚好似沙袋一样,被尼龙绳吊在树杈上,随着唐玄慈的组合拳摇晃颤动。
他们便是从长安跟随唐玄慈去取经的从者。
一个法号苦壁,一个法号苦涯。
表面都喊唐玄慈:“师父”,实际上不止引领着西行路线,还监督着他每天的举动,并事无巨细的记录下来,比做考勤表和kpi还要认真。
这些都将成为唐玄慈有没有履行协议条款的证据。
如果他无故违约,那社团承诺他的条件也会打相应的折扣。
好消息是,苦壁、苦涯的修为只有宗师水平,也许是观音怕“源代码”泄露,所以也没把教给李世民的咒语教给他们。
坏消息是,这两人属于让职场老油条最恶心的那种同事——
极能吃苦耐劳,而且眼神时刻坚定的能入党,俨然已将工作视为了人生最高追求。
唐玄慈这一个多月对他们用了各种招数,统统不管用,实在恼火的不行,这才把他们吊起来暴打。
“唵阿弥得瓦阿依斯德吽舍……”
苦壁和苦涯一边挨打,一边念经,彷佛用精神力量化解了身体的痛苦。
唐玄慈一顿勾直勾勾直扫踢扫踢直直直+神龙摆尾。
“砰!”
苦壁被一个转身后蹬踹得撞在树干上,然后像秋千一样晃荡。
唐玄慈暴躁地停下来,抓起他们的小本本骂道:
“TMD拉个屎你们也记~
“什么叫‘故意’拉了一个时辰?老子水土不服,拉肚子都不行?
“如来是你爹啊,还是观音是你妈?我记你妈的头!”
他把小本本撕了个稀巴烂,用力往苦涯脸上一砸,然后气鼓鼓地坐到火堆前弄烧烤去了。
“阿弥陀佛~
“师父,你就算把纸张撕毁,我们也会把内容一一记下,将来如实禀告上师。
“我们已在这片树林中耽搁两日了,还是尽快赶路吧。”
苦壁突然开口劝道,情绪依然很稳定。
唐玄慈懒得说话了,砸了一块石头过去,暗暗对烧杯说:
“不行,这两个傻逼不能留了,干脆直接埋在这里算了。有他们在,我根本就不能合理的迷路或拖延时间啊。”
烧杯道:
“现在不是下手的时机。
“在没有任何意外发生的情况下,就算这两人消失的干干净净,佛门也知道一定是你干的。
“他们很可能继续加码限制措施,甚至以此为借口,用人质对你做进一步的试探。
“所以,最好是等到有意外发生,比如遇到道门袭击,再伺机下手。
“把矛盾转移给外界或他们的敌人,尽量使他们对你麻痹大意。”
唐玄慈皱了皱眉,又说:
“但我现在走的路线明显是规划好的,安全的很,不杀了他们,估计连一点意外都碰不上,一只妖怪都吃不到。”
烧杯道:
“建议再等等。
“从长安出发,越往西牛贺洲走,人口就越稀少。
“看地图,你马上就到河州城关了,再向西行,无论如何都要穿越一段险山恶岭,否则就要绕很远的路才行。”
鼻孔喷出两团火气,唐玄慈没再说话,拿起篝火上的烤野猪,就着包裹里又苦又涩的山参灵芝一起啃了起来。
以前他也不觉得陈小可烹饪的食物有多好吃,现在再回味,才感觉那简直已是极品。
吃饱喝足又抽了一根烟,唐玄慈才把苦壁和苦涯放下来,让他们收拾炊具,各牵两匹驮马继续走。
师徒三人又行数日,到了河州城。
听闻唐玄慈来了,河州合属官吏立刻奔到城门口迎接,按照早已准备好的预案,着僧纲送至福原寺下塌,然后恭敬聆听圣僧有何指示。
唐玄慈见这地方又小又破,只收了他们主动孝敬的“土特产”,就把人打发走了。
等寺中的方丈请他单独到禅房奉茶,他才按《取经合同》的条款不断逼迫,索要了一些富含氮泵的灵丹妙药,以及一个涉世未深的美少女作陪。
这一路走来,他发现佛门确实如烧杯所言,同样具有大组织那种机构臃肿的通病。
如管理混乱、运转效率低下、内部有矛盾和利益冲突等等,都是不可避免的。
拿中途到过的几个大庙来说,那些主持方丈对待工作的态度与苦壁、苦崖这两个劳模完全不同,大都但求无过,只要不让问题出在自己的地盘就行。
所以,为了让唐玄慈不搞事情,他们非常乐意做出一些妥协,多给一点好处。
至于整个取经任务能不能完成,佛门社团这个大集体是好是坏,大多数小卡拉米其实打心眼里根本不在乎。
因此,烧杯才劝玄慈不要急躁,只要耐心等待,就算道门不给力,佛门社团中负责具体事务的人员也大概率会出现失误,露出一些破绽。
唐玄慈在福原寺住了五日,期间拿着寺中高僧提供的演讲稿,以《心生,种种魔生;心灭,种种魔灭》为主题,做了公开演讲。
使很多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的百姓醍醐灌顶,大彻大悟,听懂掌声。
这天上午。
三人五马出了城关,继续西行。
苦崖手里拿着一张舆图,一边比对地形,一边带路。
很快,唐玄慈就远远看见前方地势一片高耸,都是丛山峻岭,没有坦途。
但类似这种的地形他们之前也走过好几次了,但什么都没发生,就好像大唐境内妖怪真灭绝了似的。
就在唐玄慈慢慢遛马,无精打采时,烧杯突然提醒道:
“我注意到一个问题。
“前面这山应该叫双叉岭,苦壁、苦崖现在分明是想翻越过去。
“但就在十多天前,你们借宿法门寺的时候,苦崖还在笔记本上画过一条线路,出河州城后并不是走双叉岭,而是西南边的生薯岭。
“而且,在雷翼子道观的藏书阁中有一本《翔地记》,里面明确提到过,双叉岭有妖怪出没,会吃人劫货,因此必须绕道而行。
“现在,他们突然改变路线,很可能是因为发生了变故,比如生薯岭出现风险更大的因素,所以福原寺方丈才临时通知他们改变路线。”
唐玄慈一听这话,顿时不困了。
但想了想,他还是决定不进行旁敲侧击,以免让苦壁、苦崖产生警觉。
就默不作声跟着他们,一边观察四周情况,一边与烧杯大声密谋。
不多时,他们就完全进了山岭中,只得拨草寻路,说不尽的崎岖难走。
唐玄慈敏锐观察到,面对自己时一向视死如归的苦兄苦弟,进双叉岭后明显比平时紧张多了。
走路左顾右盼,小心翼翼,好像生怕有什么东西突然从草木后面跳出来。
正所谓: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唐玄慈把五官的灵敏度提高到极限,很快就嗅到一股淡淡的气息,是从前方高崖上的灌木丛里逸散而来。
味道有点像老虎的体臭,却又明显与普通老虎不同。
他极尽全力朝那边听,什么异常都没听到。
但渐渐走近那灌木丛下方时,他的余光又捕捉灌木丛的叶片出现了微小的摇动。
接着那怪异气息就变淡,消失了。
“是妖怪!
“这绝对是正儿八经的妖怪!
“普通动物哪有这么高超的潜伏技术?前面那俩傻叉也完全没发现。”
唐玄慈兴奋至极,激动万分,但又有些忐忑。
只因,他不确定那妖怪是去准备伏击了,还是佛门已经来此放过狠话,这里的妖怪认出自己一行人,根本不敢招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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