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推开了车门，坐到副驾驶上。
“你们聊完了？”苏恩曦见到路明非上车，连忙把薯片袋子塞回了扶手下的夹层，用湿巾擦了擦手上的油脂，然后发动了汽车。
“嗯。”
“准备去哪里，我送你。”
“你不问问我们聊了什么？”
苏恩曦耸了耸肩：“我们都是当丫鬟的，听从命令就行了。”
路明非靠在驾驶座上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开口道：“苏晓樯她们怎么样了？”
“长腿带她们去做血统的测定了，至于柳淼淼那丫头还在昏迷状态，后续监测报告出了之后我会发一份给你。”
“嗯。”
然后又是良久的沉默。
苏恩曦靠在车门上，小心翼翼地用余光观察着路明非，此刻的路明非此刻面色沉寂，像一尊端庄的佛像，即使苏恩曦拥有“天演”的权柄，也看不穿他此刻在想什么。
片刻之后，路明非的声音蓦得响起，把苏恩曦吓了个激灵。
“走吧，送我去孙沁那边，你应该知道她的位置吧？”
苏恩曦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她还以为路明非要去探望苏晓樯她们，犹豫了一下，才点点头。
半路上，苏恩曦试探着问道：“你怎么想去那了？我记得孙沁跟你的关系并不是很好吧。”
“一劳永逸的解决一些问题罢了。”路明非的声音平静而淡漠，“我有些厌倦和这些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相互纠葛了，既然我做不回原来那个高中生路明非，那么就该和过去的生活说再见了”
路明非安静地望向车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
苏晓樯和柳淼淼的遭遇让他意识到了，无论在哪个世界，他都做不成那个爱说垃圾话、成天衰里衰气的死小孩了，倘若放下手中的权柄，那么就会有无数身边之人被他连累卷入漩涡之中。
小魔鬼最后给了他一个选择，或者是补救措施，他可以出手剥离柳淼淼、苏晓樯二女身上的龙族血统，并且永远封印她们有关于此的记忆，从此龙族的大门将彻底与她们绝缘。
“哥哥，你始终要明白一个道理，鱼和熊掌是不可兼得的，你既然要选择和她们过快乐平凡的生活，哥哥你可以毫无顾忌地开后宫，我甚至可以把陈雯雯也一块塞到你的床上，但是当你选择了这条路，龙族的世界此后将与你绝缘，从此你不再是曾经的天下人丰臣秀吉，而只是一个有桃花运的高中生。”
“哥哥……你能接受吗？”
我能接受吗？
路明非缓缓闭上双眼，他的脑海内过往的经历一点点浮现出来，一日筑城、金崎殿后等等过往的画面一幕幕浮现出来，最终定格在樱花下和那位半妖少女的相遇。
怎么可能接受！
“对了，这次骚动有点大，导致卡塞尔学院在这里的分部注意到了这里变化，他们的技术人员通过勘测之后判断有元素乱流的痕迹，因此而认为这里有龙族生物出现，我们要不要处理掉后续的痕迹。”
如果是往常，苏恩曦不会去征求路明非的意见，但现在时代变了，路明非不在是那个只知道打星际、当跟屁虫的小衰仔。
“如果不处理会怎么样？”路明非转头询问道。
苏恩曦思索了一下，然后斟酌了一下用词：“因为你是学院暗中钦定的S级混血种，你的父母虽然已经毕业，但也还有和秘党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他们大概率会将目光注视到你身上，试探你是否已经觉醒。”
“跟我讲讲卡塞尔学院。”
“卡塞尔的前身是秘党，在引入现代化教育机制后，于美国成立的一所以屠龙为核心宗旨的学院，其名字来源是德国的著名屠龙世家‘卡塞尔’，秘党的核心是七支欧洲古老的混血家族，学校高层权力的核心主要由七位校董和校长昂热以及副校长弗拉梅尔掌控，如果你要决定前往卡塞尔学院，我们组织每年为卡塞尔学院投入了数十亿的资金，也是校董的一员，可以为你提供最大的支持。”
“真有趣，我也是他们的目标之一？”
“这取决于您认为自己是龙还是人。”
路明非靠在柔软的椅背上，过了一会儿，才说道：“倘若他们知道我觉醒了呢？”
“会派遣专员将你接引至学院，然后成为他们的一员。”
“如果我拒绝呢？”
“他们会不惜一切代价，一名S级混血种的外流是秘党不能接受的，更何况由于你父母的缘故，他们早就为你贴上了自己人的标签。”
路明非轻笑了一声，不知是嘲笑还是感到滑稽：“听起来做事真是霸道啊。”
“尽管披上了学院的外衣，但他们本质上还是秘党，是混血种世界中最大的暴力机构，他们在人类世界中绝大部分都是位高权重之辈，他们的财富与权力都屹立于金字塔顶端，你的高中历史学过，当这些人遇到弱者后，可不会讲什么文明与道义，美洲原住民的骸骨累累就是前车之鉴。”
“看来他们将我视为弱者了。”
“是的，在他们眼里，你只是一位刚刚觉醒的S级，在混血种的世界中还是个幼稚的孩童，倘若他们面对的是同为S级的校长昂热，就又回换另一幅嘴脸了。”
“看来不是一群好相处的人啊。”路明非的嘴角勾了勾，“不像我那么好说话。”
苏恩曦假装没听见，最近刚刚研读了日本战国历史的她可是看到了很多关于路明非的事迹，在他生命中的最后八年他提起屠刀，杀得朝堂之上人头滚滚，即使隔着那古老的史料与记录，她依然隐隐约约闻到了那藏在书页后的腥味。
接着，车辆行驶了大概半个小时，苏恩曦开进市区内的一个地下停车场，然后又递给了路明非一张黑色的卡片：“这是鳞渊俱乐部的钻石vip客户卡，我已经提前跟前台打好招呼了，他们会听从你的指示，孙沁和赵孟华那些人在俱乐部十六层。”
路明非接过之后，打开车门正准备离开，苏恩曦又喊住了他：“等等。”
路明非转过头，发现苏恩曦递过来一张照片，他一眼就看到照片正中央，有一位酒红色长发、一身巫女服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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