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1032-1104年这段时间,人们会很自然的想起那些活跃在黑暗时代的领导者,乌萨斯的伊凡大帝,维多利亚的弗雷德里克大帝,维皇可莉莎及莱塔尼亚巫王,以及萨尔贡大先知李澄。
这些人贯穿整个泰拉黑暗时代,许多事迹流传后世,星际时代自然也有许多新俊杰,从希之翼公司脱颖而出的四个人被李澄当面称赞过,他们无一不是在奥尔特云战役中立下功劳,而且在经营太空方面有所才能。
这便是希之翼后启示录四杰,陈岸、艾伯特、缪尔塞斯、巴尔赫奈四人,他们的地位在后启示录时代仅次于李澄。
星云勇士城,议事大厦B座。
这是希之翼执政时代的第一次议事,参加人包括大量平民,大量的新媒体报记者,以及泰拉三大帝国的皇室成员。最重要的李澄及24位分公司首脑全部到齐,这天的气氛比较凝重,有不少愤怒的议员对李澄怒目而视。
莱茵党坐在议会中间,领袖党坐在议会右翼,O党坐在左翼,同时议会的中右和中左坐席积累了大量的中间人士。
葬送了几百万军队不是一件小事,这是世界大战时期,希之翼公司军队的总数,中陆战线的双方总兵力。
在黑暗时代前期,这样的军队可以打穿整个世界。
在群星时代,几百万人只是一粒尘埃,顷刻间便消失在了星系灾难中。
即便李澄在公司内地位甚高,威望出众,但对于分公司的基层干部来说,他们只知道朋友和亲人跟着李澄到了南河星云,却无一人回来……
大多数议员心情不佳,一名小议员在李澄走过的时候还故意小声讽刺道:“哼,什么泰拉领袖,根本就是一个无能败类。”
“要是换成别人搞没一支舰队,早就拉出去枪毙了。”
这句话惹得旗卫队士兵心里勃然大怒,恨不得立刻把那名小小的主管经理拉出去教训一顿,然而更多的议员见李澄无动于衷,逐渐胆大起来,开始用更加恶劣的话小声辱骂起来,他们把这看做是对独裁时代的报复:“怎么还有脸踏进这里?”
另一名议员阴阳怪气道:“有些东西总以为自己无所不能。”
这样的氛围愈演愈烈,议员们数落着几十年来,李澄独裁导致的诸多问题,大有来一场谴责大会的局面,如果不是这里是神圣的希之翼议事大厅,还以为是什么宣教所呢。
陈千语咬紧牙关,坐在首脑金塔的下席,暗暗攥住拳头,听得满腹怒火:“真是可恶,李伯伯明明没做错什么,居然要接受这样的侮辱。”
旁边的李羽真今天一身修身的深蓝西装长裤,涂了唇釉,穿上了正式职场的装扮,淡淡说道:“这很正常,打了败仗难道还有人夸你不成?”
“算了吧,千语,不要理他们。”
龙族少女微愣,眉头一竖,道:“骂得也太难听了,我还听到一个,李伯伯出门全家被压空间恶魔咒死,这样的诅咒真的不能治一个侮辱领袖罪?”
李羽真闻言无聊的笑了笑,随他去吧,要是真的妨死谁,父亲当年大概早就被扎小人扎死了:“终于可以有一个地方让他们张开那满是屎的阀门尽情宣泄了,我可以理解。”
陈千语不言语了,似乎在为李大小姐出言粗鄙而震惊。
羽真一向瞧不起议员,也瞧不上最底层的阶级,不管是什么时代,这些底层人都像是老鼠和蝇子,一嗡嗡起来就没完没了。
就拿这些希之翼公司的无权者来说吧,他们最大的特点就是不敢承担风险和责任,始终保持着那股烦躁的生存之道,他们小心翼翼,对高层讨好恭维,维持着多余的礼貌,没有理想更没有信念。
当事态发展,他们会随波逐流,将事态扩大。上个月端星市的太空主义抗议,足足有上万人的队伍前进到希之翼大厦门口,要求他们撤除空间站,将更多的精力放在星球上,为此甚至不惜暴力突破封锁线,在万人支撑的气势下殴打警察。
结果当一名希之翼行权者出现,冷冷呵斥再不离开就要漫游体开火镇压,并且下令把一部分动手的人抓进大牢后,这些家伙就都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了,他们还不如当年的解放主义者,毕竟那些人至少敢幻想,敢为之而死,现在的民主之辈都是贪恋权势,畏惧事态,彻头彻尾的小人。
李澄默然无视了这些讽刺,站在高台扫视着下方,用深沉的目光注视着在场的同事和旁听者,会场随后陷入了诡异的低气压沉默。
所有人都不敢说话了,刚才还在叽叽喳喳的议员们也全都闭上了嘴,李澄的凝视让他们有所畏惧,这种畏惧是三十年独裁留下的后遗症,他们此时忘记了,他们代表了希之翼宪法赋予的神圣议事权,也忘记了自己代表普罗大众。仿佛这个男人下一秒钟还是能一道命令,将所有人在眼前用难堪的方式吊起来肢解掉。
李澄淡淡看着他们,这实在是太有趣了,自己明明什么都没做,只是像平常一样坐在这里,这些人就像是做错事的时候来汇报工作一样不敢动弹了:“说啊,怎么不说了?”
“我是李澄,希之翼第一任大执政,前任领袖,也是你们嘴里的凶手、叛徒、懦夫、叛国者、恶魔,不知道你们还有多少更有趣的称号,但我的脑袋就这么大,任凭你们怎么把更多的东西往我的名下堆,我的头能顶的东西是有限的!”
会场一片沉默……
沉默一直持续到李澄低下头,他的桌子上没有稿子,他只是在低头谢罪而已,饱含感情的宣讲道:“这次失败全部是我的责任,全部是由于我的大意轻敌,才让几百万军队和上百艘战舰损失殆尽,还让切尔西首脑下落不明。”
“我有愧于泰拉人民,有愧于新泰拉,这样的大罪过是必须被审判的,各位同事,今天的世界是法治的社会,我会向泰拉联盟建议,对我执行诉讼程序。在我的身上记下有期徒刑数百年,罚没我个人名下的所有财产,在末日危机解除后,我会自己去牢里悔过!”
李澄沉痛的说道:“现在,我宣布未来的一周,希之翼公司取消一切娱乐活动,降半旗向在亚空间死难的同胞致哀。”
说完,台下的闪光灯闪闪作亮,记者开始争着抢着高声提问,人们默默啜泣,在这个沉重的时刻,数百万军人的家人的心灵在泣血,他们焦虑的等待了几个月远征舰队的消息,结果最后居然只有领袖和领袖夫人寥寥几人归来。回想起舰队出发时的盛况,这怎么不能让人感到异常讽刺?
罗纳德闻言心里感到十分汗颜,李澄公关的说法实在是太粗暴了一些,这样自己给自己记上有期徒刑,到底算怎么回事?
缪尔塞斯暗暗鄙视,这样搞自己也没有什么实际作用。
谁不知道啊,就算给自己判10000年徒刑也没有人真敢关你,反而可以拉拢那些真的会被军事法庭审判的人。
李羽真在台下认真的听着,父亲真是老手段,两三句话就让刚才气氛不妙的希之翼议会变得有了些许动摇。
主动承认错误,将失败的责任扛在头顶,想必如果亚空间内被困住的舰队还能幸存,也一定会感激父亲的。
B公司首脑佩德罗暗自没趣,望着台下涌动的人潮和许多默哀的希之翼议员,谁都知道这次打败仗跟李澄没什么关系。
但是还必须配合领袖,演好这个笼络人心的角色,不然要是闹得太厉害,泰拉人对希之翼公司产生质疑,那损害的还是首脑的整体利益。
他站出来道:“最高执政,这次失败是由于情报不清,如果要追责,那么情报部门也应该承担责任。”
陈岸也开口了,他的声音在宽阔的议事大厅内发出阵阵回响:“执政,失败的责任不能归咎到一个人身上,如果希之翼执政要因为错误的判断而送上军事法庭,那么所有的将军和元帅都应该死刑,胜败乃兵家常事。”
D公司首脑科尔斯特懒得说话,好话坏话都说完了,他还站出来当什么棒槌。
李澄顺势而下,刚才还悲戚的神色稍缓,慢慢道:“兵可以千日不用,不能一日不备,现在的问题是我们要复仇雪耻。”
“首脑们,泰拉民众们,希之翼公司迎来了第一个外星敌人,我们在南河星云的亚空间裂缝发现了一个惊天大危机……现在,我们有一支舰队困在那个裂缝里,作为最高执政,我必须下令,在彻底消灭南河星云的威胁之前,动员状态不会解除,泰拉世界必将以坚决的斗志和卓越的手段,用摧枯拉朽暴风般的气势横扫亚空间!”
“希之翼万岁,我在十年前许诺过,希之翼公司一定要将空间技术带到世上,让这世界冲入群星,既然我实现了这些,那么在下一个十年,我还要继续许诺,那就是我们将彻底解除南河星云任何有可能威胁到泰拉公众的东西,让这些敌人在连绵的火力下彻底消失!”
由于李澄在南河星云中折损舰队的行为,他在泰拉联盟及世界之翼内部的威信有所受损,为此,他当着所有首脑的面还是要做出表示的:“不过,这次并不是一无所获,我们已经与策展人取得了联系……”
“第一个议题,我会向议会提交新的法案,在策展人和泰拉世界之间建立专属科研渠道,相关的援助和价格条款已经呈现出来了。紧接着,灵能亚空间议题也会开始,我现在要求议会通过研究拨款,授予我调派更多资源的权力,作为泰拉军事最高统帅,我要再次对亚空间发动远征,我们要消灭亚空间怪物,战胜亚空间,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拯救我们的同胞!”
最后一个字落下的时候,在场的议员缓缓起立,许多人满含深刻的情绪,当同胞这个字能不分彼此的称呼泰拉人的时刻,这是多么让人感到震撼的一幅画面:“泰拉万岁。”
……
……
议会结束后,X首脑陈岸望着桌子上的材料,有些感叹:“真没想到,领袖居然会被这样坑算,现在他是大执政官了,他的政策想要立法通过还要我们批准。”
S公司首脑魏蓝正在晒着她的小型太阳,这是她个人的小小癖好,这是一个串联机械臂,吊着一块奇点电池持续供电,构成了这个微缩恒星,只有5厘米会发光的聚变能小球,只为了让她沐浴日光:“这也算不上奇怪。”
“李澄已经管了快三十年,你没有腻我都腻了,那些听出茧子的口号真的有能实现的可能性?”
陈岸摇头讽刺:“我看你们还是吃太饱了,黑暗时代怎么没力气闹?”
“领袖再做的不是,至少他也让大多数人过得好,老是追着过去的屠杀不放,搞什么战争屠杀纪念,还刻意在领袖面前放出来,我有的时候真的反感那些恶心的反战人士,他们全然不提希之翼的推动力。”
魏蓝鼻子一耸,她的语气颇为哀怜:“我看是李澄没杀到你头上,不知道疼罢了。”
“当年米诺斯被杀光的时候,萨尔贡兵挨家挨户,一家一家的杀,南方被烧光了,东边城市被摧毁,中部人口全都被放逐,图书馆被摧毁,宗教被抹掉……被捆在柱子上扒皮抽筋的女人比比皆是,最后有两千万米诺斯人死在了前往北方的路上,那副惨像跟进步又有什么关联?难道做了错事不该指责?也不怪米诺斯人至今还在反对希之翼,让我们铭记历史,有些人确实没人性。”
陈岸哭笑不得:“米诺斯当时是一个封建国家,这是战争时期,这显然不能相提并论,李澄做的有什么错误?不杀掉那些反抗的米诺斯人,在对抗中陆十字军的时候后方会瞬间陷入混乱。”
魏蓝皱起眉头:“就算米诺斯国王该死,那米诺斯人做了什么错事,要遭受这种对待?不要把战争罪行美化成理所应当。”
“……醒醒吧,他的人格就是这样,后来的萨卡兹人不是把惨剧在雷姆必拓复刻了一遍?要不是我大炎及时力挽狂澜,恐怕也遭其毒手了,李澄这个人很危险,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他跟艾伯图的区别不大,但是他比艾伯图聪明,这也是为什么希之翼在萨卡兹地区幸存下来,而艾伯图在萨尔贡帝国却失败了,要是没有萨卡兹人的支持,希之翼的科技根本来不及发挥出来。”
陈岸自知说不过她,这个嘴皮子利落的女人说起大道理一套接着一套,他冷哼道:“巴尔赫奈跟羽慎怎么还没来?”
魏蓝瞥了他两眼,“应该快了,真不知道你跟那个O党有什么好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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