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林妈是摧毁植物系的绝命师太,那么,林爸便是妥妥的鱼生终结者。
凡遇法规允许范围内的灵动鱼儿,林爸都会一个心血来潮,将其整回家。
二楼的活动区,有整整两面墙的高端定制鱼缸,造型大气磅礴,一眼望去十分壮观。
塞入其中的各种鱼类起初带来的视觉盛宴,的确相当的令人赏心悦目。
可纵然是再高级的缸,过滤净水系统如何如何强大,也逃不脱定期清缸换水更换滤材仓的基操。
只林爸“与众不同”,仰仗他的鱼缸设备先进、功能强大,最主要的根本原因是他本人并不具备照顾生宠们的耐心。将诸鱼儿的生死存亡抛之脑后,不闻不问长达数月有余,似被打入冷宫般凄惨无比的状况时有发生。兴致来了,便一天几顿可着劲的投喂,不将每只鱼的肚皮撑到爆炸不停手。一旦兴趣缺失,便是一副冷脸旁观状,瞧都不带多瞧一眼那些鱼儿。
如此这般一日又一日,眼见着整缸的鱼儿由起初的欢腾热闹,逐渐走向一条条献祭神明的杯具道路,结局那是相当的惨烈。命运不济的鱼儿们着实无辜可怜,偏巧遇着非良人,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一日赋闲在家的林爸,兴致盎然的抱着鱼食来到缸前。结果,一条虽是个头健硕,可状态明显疲软无力的鱼,引起了林爸的注意。他印象中记得这条鱼之前还是挺欢实的,这会为什么咋看咋不对劲?
突然,林爸心头一惊:不好!这分明是要挂掉的节奏啊!
林爸十分警惕的左右看看,见周围并无其他人在场,于是,动作十分敏捷的将这条鱼捞了出来。而后,林爸轴着这条鱼进了厨房,堂而皇之的交给黄姨,语气十分平静道“炖了它。”
黄姨接过一看,心里有些纳闷,咦?这鱼咋眼熟的很?猛然间想起了什么,恍然大悟道“这难道是......”
“嘘——!”林爸赶忙制止的同时,心虚的观察了一番厨房外的动静,而后叮嘱黄姨千万守口如瓶。
待这条被烹饪好的鱼上了桌后,林爸和黄姨二人讳莫如深的相互对视一眼,清楚底细的两位对那盆浓香四溢的鱼,始终保持着敬而远之的状态。
而家里的其他人,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迅速将那盆麻辣鲜香的老碗鱼扫荡一空。
众人连连夸赞黄姨的厨艺愈发的精进了。谁知,这一点触及了林爸历来喜好一争高低的胜负欲属性,没得人夸的他,干脆自我陶醉起来“黄姨的厨艺好是一方面,可我将鱼养的白白胖胖,保证了食材的新鲜口感也很重要。”此言一出,简直可以说是脑抽到了极点!
众人愕然!额滴神啊!刚刚究竟吃了什么?!
对此最为敏感的林渊,不由分说的冲进卫生间,差点没将胆汁吐出来。林妈和司机大哥等人的反应虽比不得林渊那么敏感,可也被影响的食欲全无。
此后很长一段时间,林渊对鱼肉的抵触情绪都很强烈。即便是时间再次过去了许久,他心理上经慢慢调整逐渐适应和恢复了,但只要一看到似同“林爸鱼”的,林渊依旧极度排斥。
又一日,林爸对着满壁凄惨无比的缸思索良久,然后灵光乍现大呼道“明白了!我明白了!”
他自以为寻到了导致养鱼失败的根源所在。
待在二楼活动区的林渊等人,被林爸的一声惊呼勾了注意力,视线集中过来。
“自然生物的鱼,回归自然才有利于繁衍生息。封闭环境的鱼缸纵然再好,依旧代替不了天然地气。所以,鱼只有到了室外,吸收到来自天地蕴含的灵气,方能存活的更为长久。你们说是不是?我讲的是不是很有道理?”林爸对自己总结出的一番大理论十分满意。
可在场的所有人心想,回归自然最好的方式,难道不是直接放生吗?
二楼活动区里的空气凝滞,所有人均产生出强烈的不妙预感,“奇思妙想”一旦运转起来的林爸,暗自又在琢磨着什么操作?他的某些短路行为,让别人难以控制。
果不其然,说干就干的林爸一个电话,通知小潘尽快联系施工方。
被请来的施工方只要有得银子赚就好,管你什么日后维护鱼塘的实际问题,与他何干?如若征求他们的意见,得到的答案永远是“好好好”,鱼塘挖了好!建成之后的效果那定然是老漂亮了!
......
鱼塘正式上线后,过了一段时日,林爸觉出自己被哄了,再次交了智商税。因为,捣持鱼塘要下的功夫,远没有描述的那般简单,不过是换了个个头更大的水缸罢了!
待林爸的热度冷却,那口无人关注的鱼塘逐渐演变成了招纳蚊虫的容具、法器。
来年惊蛰一过,自然界万物复苏。气温骤然回暖,阳气逐渐上升,便是鱼塘内孕育出的百虫们的狂欢季。
每位打池旁而过的人,均被狂狼肆虐的蛰虫祸害的不轻。
在众人不堪其扰的一致反对与抵触下,那口鱼塘终是被大快人心的回填严实了。
还好目前的林渊,没有似同他父母般的稀奇古怪的想法,他对待任何事物不会只是一时兴起的心血来潮,但凡被看上了,便会认认真真的下功夫去钻研,而后用心的去珍视与呵护。
......
“郑毅。”
暗处突兀的传来一声,吓得郑毅差点从小电驴上蹦下去。
庞新宇从夜幕和树荫掩盖的阴暗处,缓缓走出。皱眉蹙眼,一双眼睛射出冰冷的光。
郑毅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莫名的忐忑不安,感觉这会庞新宇的状态,像极了那日暴戾恣睢的时候。
郑毅紧张的握紧小电驴的把手,如果对方真要出手,他立马踩车逃跑。
“你回来晚了。”庞新宇的口气如同判定生死的阎王。
“老师让我们搬桌椅了。”郑毅老老实实的回答。
“噢?”庞新宇朝郑毅缓慢走进一步,“我们也搬了。”
郑毅双脚跐着地面,稍稍向后退了退小电驴,“好些教室是空的,找桌椅耽搁了。”
郑毅说完不由吞咽一下口水。
庞新宇觉出了郑毅的小动作,脸色愈发阴沉难看,他尽力克制着情绪深呼吸,勉强调整状态的缓缓道“今早见着你和林渊在一起。”
“哈,瞧见啦?那你为啥不过来打个招呼?”庞新宇一提到林渊,立马让郑毅开心的不行。
庞新宇愕然,他没想到郑毅襟怀坦荡到如此不事城府,丝毫不掩盖自己与林渊搭上点的事。难道是自己多心了?
“接触了才知道,他人挺好。哈哈!”郑毅兀自尬笑两声道“等我和他再熟悉一些,介绍你俩也认识认识。”
“不必,我只你一个就好。”庞新宇态度十分坚决道。
“朋友多了好啊!只一个多枯燥。”郑毅有些不赞同的表示道。
“你嫌弃我?”庞新宇的面色再次沉了下来。
“唉,你思想放松,放松。怎么可能?别整天瞎琢磨啊!我说过的,一旦成了好兄弟,必须是一辈子的事啊!”郑毅鼓足勇气拍拍庞新宇的后背,宽慰道。
“你保证?”缺乏自信,心里始终不踏实的庞新宇,需要郑毅给他一个明确的态度。
经历的越多越会发现,许多时候,誓言是不可信的,能信的很少。自古以来便有发毒誓的说法,绝对不可相信。当别人不在乎了,誓言如同过眼云烟,继续较真对自己只会是一种折磨。
“之前不是说好的吗?”郑毅避重就轻,没有给予清晰明确的回答。
考虑到将庞新宇从目前的偏执状态中,尽快拽出来的必要性,同样也是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郑毅努力表现出一副轻松随意的状态,继续玩笑道“不信你把我脑壳敲开,取带子放回放啊!”说话的同时,郑毅大胆的将自己的脑袋伸到庞新宇面前。
突然贴近的动作让庞新宇有些猝不及防,他的心瞬间被暖化了。
于是,庞新宇伸出一个指头将郑毅毛茸茸的脑袋轻轻顶了回去,人也终于是咧开嘴角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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