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节谷,深处。
江流沉浸入顿悟中,感知不到外界的任何事物,也不知晓时光的流逝。
古人曾说,朝闻道,夕死可矣。
他此刻的状态,便进入了闻道。
身体之内,无数窍穴在这一刻都是闪闪发光,如同星空之中,遥远的星辰,时而亮起,时而熄灭。
“我能感觉到,这每一个窍穴中,都藏着一尊神明。”
“若这周天窍穴,都被打开,神明屹立其中。”
“就恍若我的体内,打开一座天宫,居住着无数的神明。”
江流心中喃喃。
他不知道自己的道路是否走错,但却被他看到了人体的奥秘。
元婴是一条路,这人体窍穴同样是一条路,似乎还要更加宏大,壮观,也更加遥远,艰难。
“但要做到,又需要多少时间?”
“五年,十年,还是百年,千年,万年?”
就如进入元婴,经过他的推测,仅仅从金丹开始,怕是便要经过百年,数百年方才可能抵达。
而这,却是常人的一生,乃至几辈子。
修道难,难于上青天!
江流盘坐于洞内,继续领悟。
这是他有史以来最长的一次顿悟,也是效果最好的一次。
某一刻,他的心神摇曳,似乎感觉到了什么。
于是,睁开双眼,向着西南方向看了一眼。
“刘得水。”
轻轻吐声,但很快就平息下来。
进入二十四节谷前,他早已留下手段。
这些年来,门人子弟外出碰到的危险不少。三一门就算名气再大,但也打消不了疯狂之人的贪婪念头。
“看来,出关后,有些地方,得去走一趟了!”
江流喃喃道。
随后,他便再次进入闭关状态。
这一次,是深层次的。
事关他本人的仙路,更关乎三一门的未来,他不得不放弃一切,全身心的投入。
于是,时间悄然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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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界。
刘得水经过一个月的休息,体内炁毒已经被他逼出,身体上的伤势也大多得到恢复。
十分巧合的,他在半个月前,碰到了同在蜀地的长青。
师兄弟两人碰面,自然是聊了一番,当得知若水师叔消失,刘得水被埋伏,差点身死之后,既是担忧,又是愤怒。
“大胆!何其大胆!”
“这个势头,若是止不住,我三一门门人弟子日后外出,又得操多少心!”
“必须杀!杀得这些家伙再也不敢冒头!”
长青愤怒的吼道。
刘得水眼镜上闪过一道光:“长青师兄的看法与我一致,但这件事情,还需要与门内长辈们汇报。”
“另外,此次伏击我的人中,有一位怕是不简单。”
闻言,长青一怔,面色也是严肃起来:“是谁?”
“怕是唐门的人。”
刘得水道。
“唐门!”
长青身躯一震。
蜀中唐门,其名气同样不小,甚至可以说,不逊色于三一门,天师府这些玄门正宗。
更令人忌惮的是,这唐门之人,所修行的与正常人不同,擅长的是暗杀,刺杀,十分难缠。
即便是三一门人,外出时也不愿意碰上他们。
“这件事情,我希望长青师兄为我保密。”
“我也不希望麻烦师门太多。”
刘得水沉声说道。
他如今早已不年幼,在师父跟前更是学到了很多。
自从师父失踪,经历埋伏后,心态更是大变,成熟了许多。
“这!?”
长青面色变幻。
“师兄,拜托了!”
“我不希望,师门为了我,与唐门起冲突。”
“这对双方而言,并不是一件好事!”
刘得水再次道。
长青闻言,叹了口气,面色复杂的看着这位师弟:“委屈你了!”
刘得水没有吭声,只是两只手无息间握得很紧。
相比这件事情,他更关心的是,师父的行踪。
师兄弟两人,当日就干脆利落的离开了蜀地,他们十分敏锐,生怕被唐门的人找到。
于此同时。
唐门中。
“大老爷,唐吉有消息了。”
面上带着紧张之色,年轻的唐门门人急匆匆的步入堂中,咬牙说道。
“哦?他去了哪里?”
唐家仁眯着眼睛,手中捧着热茶,淡淡问道。
“死了,我们发现他的时候,已经是一具尸体。”
“除了他之外,还有一些其他门派的小子。”
“唐吉与这些人,都已经易过容,如果不是小子我对气味敏锐,还难以发现。”
年轻人快速说道。
“易容。”
“他做了什么?”
唐家仁意识到了不对劲,沉声说道。
“根据我们初步得到的线索,唐吉貌似连同这些家伙,共同对付了一个人。”
年轻人似乎说不下去了,面色难看。
“谁?”
唐家仁沉声喝道。
“三一门,刘得水!”
年轻人咬牙道。
唐家仁表情一怔,许久方才将手中茶水放在旁边桌子上。
“他要做什么知道吗?”
“刘得水又为什么要杀唐吉?”
年轻人摇摇头:“不知道!”
“但是,大老爷,这件事情一旦传开,我们唐门与三一之间。”
唐家仁面色凝重,也当然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三一门在这异人界是何等地位,众人都无比清楚。
“先查清事情经过。”
“若是他三一门的错,我唐门也不是好惹的!”
唐家仁眼神眯起,沉声说道。
“是!我这就去査!”
年轻人立刻转身,急匆匆的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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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荏苒,春去秋来。
一眨眼间,已经进入了1935年。
而对于三一门全体门人而言,他们的若水师叔,已经消失了五年。
这对于三一门而言,是极其重大的打击,同时,也是全体门人闭口不谈的禁忌。
三一门中。
“所以,师弟与你分别时,是在紫阳对吗?”
左若童轻声问道。
“是!”
刘得水恭敬的回答。
“在那之后,你身上发生了什么?”
左若童又问道。
刘得水浑身一震,然后表情平静,坦诚的回答:“什么也没有发生!”
“是吗?”
左若童忽的笑了。
随后,他挥挥手,驱散刘得水。
“师兄,这小子在说谎,他肯定隐瞒了什么。”
“师弟失踪这么久,或许就与他身上的事情有关系。”
似冲着急的道。
左若童却是抬手阻止了他:“以师弟的修为,他不会有任何事情。”
“我也从来不担心这件事情。”
似冲一愣:“那您?”
“我担心的是,门人某些时候,为了我们这些老家伙们。”
“而去背负一些本该我们背负的事情!”
左若童轻声叹道。
似冲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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