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松弛听到黄程程的话和潘海的反应，只觉胃里翻江倒海，简直想找个垃圾桶痛快释放。
他偷偷挪到李敏敏身旁悄声打听：
“学姐，你确定潘海买了顶配重疾险？”
李敏敏努努嘴说：“小蔡老大，你要问几次啊？说了受益人没写你……”
“咳咳，甚好甚好。”
蔡松弛稍稍放宽心，只盼着老三早点拿到那几十万保费。
金融男有钱变坏这种事情，在贵圈是不用多提的刻板印象。
前世记忆告诉他，潘拓海会被黄程程钓鱼钓到研究生毕业才会蜕变成潘海王……
他自己的水泥封心之路是被多个渣女轮番摧残，而潘海只被这一个人霍霍。
太他妈惨了。
给他安排个第一桶金，再加上他在奖学金团队跟自己炒股挣钱，那肯定会加快蜕变的进程，让好兄弟少走弯路。
那天确定团队成员时，潘海还特硬气地跟蔡松弛说：“老大你要是不拉黄程程进团队，我他妈可就不来了。”
蔡松弛听得叫一个蛋疼，重生回来想拉你一把，怎么就尼玛这么不听劝……
而当蔡松弛向学姐李敏敏打听情况时，李敏敏自然是心里有点发虚。
因为那個秘密——潘海把保险受益人写成黄程程的事，只有她一个人知道。
原本李敏敏还挺感动的，觉得潘海真是个世间罕见的痴情种子。
会有男人能这么不顾一切地追求她吗？想都不敢想。
她喝了潘海请客的星巴克之后，还是保守了这个秘密，连蔡老大来问只敢说一半实话，确实没写你的……
可是，她这两天目睹潘海一直热脸贴冷屁股的贱样，心里面有个词想说却说不出。
但凡黄程程有一丝丝在乎潘海的感受，也不会为了在刘晚妆那里挣一点表现说得出“我认识很多体育生随叫随到”这种话。
现在，李敏敏为潘海保守的秘密，反而成了给她心里添堵的大石头。
学姐心里堵得发慌，给潘海发了条信息：
“潘同学，如果你真那么喜欢她，就应该让她知道保险的事，知道你为她做的所有事。”
潘海一愣，没想到学姐会主动跟他说这个事。
潘海自信回复：
“学姐，作为女交易员，你肯定知道，这泡妞如炒股，大招一定要用在最合适的时候，找到市场的痛点果断一击……就像【蒋劲夫学炒股】下塘路一样。”
李敏敏：“呵呵~你等于是情场蒋劲夫了……”
潘海：“过奖！”
李敏敏：“那你觉得，什么是最合适的时候？她的痛点在哪里？”
潘海：“等别人跟她表白的时候，我打脸一个，感动一个，双赢。”
李敏敏：“……”
两人聊天记录被窥屏的顾勇哲尽收眼底，感觉不太妙，又想不出哪里不对。
等会儿找老大问问去……
……
“来了来了注意！”
随着吴志虎一声虎啸，下午的指数果然跳水了，蔡松弛瞄了眼蓝石重装的盘口，也是跟着向下滑。
只是那些卖单轻飘飘的，不足为惧，便吩咐吴志虎再垫一单护盘。
这一单效果很明显，股价都没来得及跌到这个垫单的位置，就被散户抢上去了。
指数在跳水寻低点，隔壁龙头福达也窜稀了，而蓝石重装在5%附近横盘，大家都在等……
此时的233机房内静悄悄的。
就在指数下跌能量衰竭，开始转头往上的一瞬间。
突然，一个中量级买单直接把蓝石重装上面几档委托卖单扫了个精光！
涨幅霎时就到了8%！
“卧槽！来了来了！”
吴志虎、许九安已经在填卖单了，就等蔡松弛一声令下，在涨停一瞬间打爆下塘路的狗头。
这时间点，这气势，不是【蒋劲夫学炒股】是谁？
即便吴志虎上午跟蔡松弛一起嫌弃刘晚妆“格局低”。
但是真的蹲到了，众人还是手痒痒的，心里也痒痒的。好想一把砸光……
10几秒过去，蓝石重装果然涨停了，两天收获两个涨停板。
“你们别手抖啊，先看封单。”蔡松弛说。
蔡松弛管得了交易员操作奖学金账户，却管不住他们自己的账户。
除了交易员外，其他人都点进自己账户，准备随时跑路。
这点小动作没逃出蔡松弛的眼睛：
“妈的，这点出息……”
这个涨停封得很稳，涨停后根本没有大抛单卖出，该跑的人早已跑了。
因为刚才涨停的时机很精准，气势也很猛。
这就给蓝石重装带来了不小的人气。
所谓股票的辨识度就是这么来的。
蓝石重装本来就是前期明星股，涨停连板的一瞬间，排队买入的金额近4000万。
“砸不动啊……”刘晚妆看了眼封单量，很是遗憾地说。
蔡松弛：“赚钱还不开心？”
“赚钱哪有报仇好玩嘛……”刘晚妆握起小拳拳，“蔡同学，明天怎么办？集合竞价摁死他！”
蔡松弛看了看她的丸子头，刘晚妆赶紧捂住。
“笨，”蔡松弛笑了笑，“蓝石重装现在地位明确，就是次新板块反弹龙头，明天正常预期就是三连涨停，如果我们集合竞价就砸盘，别人只会觉得主力是大傻子，纯纯的白给行为。”
“嗷对哦……”刘晚妆揉着脸思考着，“伱才大傻子！”
奖学金账户在蓝石重装一支股票上的浮盈刚好超过100万。
昨天团队多数人的个人账户就已经从乐视网无缝切换到蓝石重装了，个别没上车的今天看到蔡松弛还要加仓，也跟着梭哈补票上了车。
经过这几笔操作，交易员没想到的，蔡老大都能想到。
已经没人不服蔡松弛了。
然而，目前团队最穷的就老大蔡松弛了，杠杆还没开用的情况下他浮盈才两千多块。
“许学长，赚多少了？”王礼问道。
许九安：“哦？昨天没满仓，今天加满了，赚了小10万吧……”
昨天大内主管请吃饭时候，因为许九安是本区人，就让许九安定的餐厅。
——【许三罐鸭血记】。
王礼去买单时候收银员说这单免了。
王礼心道真装逼啊，那我以后都在你家请……
顾勇哲走到蔡松弛跟前：
“蟹不肉！早一天开搞就好了，我们今天就有融资杠杆了，岂不能赚200万？！”
蔡松弛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在他的卷毛上。
“这么小的盘子，梭哈就成龙虎榜买一大哥了，低调点。”
见今天的工作尘埃落定，顾勇哲跟蔡松弛悄悄说了刚才窥屏看到的情况。
蔡松弛眉头微微一皱，感觉事情并不简单。
可他也想不出来会是什么问题。
“老四，别打游戏了，有要事商量。”蔡松弛拍了下成汗。
成汗“嗯”了一声，在游戏聊天界面打字：
【班花洗干净在催了，不好意思兄弟们，先下了。】
“……我尼玛。”
*
“他肯定是把保险受益人写成黄程程了。”
成汗听了顾勇哲的描述，很确定地说道。
蔡松弛和顾勇哲都石化在原地，这个猜测过于炸裂。
成汗说：“凡是跟老三有关的问题，先往黄程程那里想嘛，定律来的……”
蔡松弛感觉自己崩溃到有些腿软。
他强打精神，又凑到李敏敏身旁。
“李学姐，刚才蓝石重装涨停时候，三个交易员里面你填卖单填得最起劲，差点造成重大损失，你出来一下。”
李敏敏：“？？？”
填个卖单咋了，不是基本操作吗，况且也没卖啊。
小蔡老大果然有点病……
李敏敏莫名其妙跟着出来，蔡松弛反手就关上了门，李敏敏立即被三人围住，吓得一个激灵。
“喂！你们干嘛……找借口潜我么……那也别在这儿啊，换个地方……”
“……”
“……”
顾勇哲噗呲笑出声：“啊蟹不肉，没想到学姐你……带劲m3。”
蔡松弛在她眼前打了个响指：“学姐别瞎说，我们就是问问，有没有什么瞒着我的？”
李敏敏深吸一口气：
“呃，许九安在每个校区都有女朋友；王礼午休时候偷看AV；吴志虎同时跟市场部三个学妹撩骚；潘海保险受益人写的黄程程；市场部吴晴晴想追蔡老大但被蔡老大前女友薛蘅颂威胁了；刘主任明天要去相亲……都是你们逼我说的不关我事……”
“……”
“……”
“……”
李敏敏说罢，赶紧从顾勇哲壁咚的手底下穿过去溜走了。
三人呆在原地说不出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妈的问错话了，该直接问老三的事，李敏敏咋一股脑的啥玩意儿都说……
老四果然最了解老三，一猜就中。
这学霸舔起来真是他妈的匪夷所思。
几秒后，顾勇哲成汗默契地交换眼神，一齐瞅蔡松弛。
吴晴晴是外贸系花啊，居然也喜欢老大，被薛蘅颂堵了？果然他妈的有手段……
刘晚妆要去相亲？
看来老大还不知道这事啊，啧啧，还以为他俩进度不错来着，大内总管说老大都摸上脸了……
话说刘晚妆才20岁，怎么会去相亲呢。
大富家庭，怕不会是什么利益联姻之类的吧，都尼玛2015年了，真他妈奇葩……
“老大你别慌，刘主任明显站你这边的啊，李敏敏怎么会知道的，瞎说的吧！”成汗说。
“蟹不肉，这简单啊！她明天才相亲，老大今晚先给她煮成熟饭……”
蔡松弛承认，刚才心里咯噔了两下，原来吴晴晴这么早就心仪自己了，可惜前世那会儿眼瞎，跟圈内的渣女纠缠着，错过了……
而前世刘晚妆不断相亲失败的事，是他为数不多的乐子。
刘晚妆方方面面都踩着他，蔡松弛也就靠这事儿找回一点场子，时不时拿出来口嗨她两下。
没想到她也是这时候开始水泥封心的……
蔡松弛摆手：“关我屁事，别他妈的搞错重点了，老三这事儿怎么办吧！”
蔡松弛心里也提醒自己，不要搞错重点了。
刘晚妆是谁？是我大姨姐啊，我接近她是为了赵亦秋来的，刚才咯噔一下是几个意思，妈的醒醒……
老二老四心说，你就嘴硬吧……
成汗：“老大，我没明白啊，你费那么大劲忽悠老三买保险是为啥来着？”
蔡松弛：“我从小熟读《灵枢·官能》《难经》，给他把过脉，他即将患上大病，没啥屁事但是保险会赔满那种。”
“……”
顾勇哲：“受益人不是能改的吗？让他改了嘛。”
成汗：“你还没懂么，谁能劝得动老三……”
蔡松弛：“改是可以改，但是要通知受益人。那等于让老三送给她的礼又收回来，他能干么？”
顾勇哲：“emmmm……那只能老三自己变心了m3。”
蔡松弛：“嗯，你说得对，得下猛药了。”
成汗：“什么药？”
蔡松弛和顾勇哲对了对眼神，异口同声道：
“方征证券。”
成汗恍然大悟：“卧槽！那不等于是……逛窑子啊……”
机房门的另一端，黄程程如遭雷击，差点没拿稳杯子。
潘海竟然要对自己放这种大招，这可如何应对。
他这三个死渣男室友，说的都是些啥玩意儿，真是恶臭至极，男人果真没一个好东西。
……
蔡松弛带着两人去找大内总管。
“王主管，找券商购买快速交易通道的事怎么谈的？”
王礼回答道：“蔡老大，你太看得起我了，我砍价砍不动啊！”
“你没表明身份？”
“说过了，我们是穷学生奖学金，送我……人家敷衍说可以9.5折，当我是傻子一样。”
蔡松弛：“不用砍了，中信老贼的产品又烂又贵，公司又爱端着，我们找别家去。”
“哪家？”
“方征，你带潘海一起去谈。”
“……呃，蔡老大需要我们什么时候办？”
“这不废话么，马上就需要，你看这么多新股天天被顶死一字涨停板，没快速交易通道咱们只能目送，这你能忍？能睡得着觉？谈不下来你请全员吃三个月饭。”
“……”
王礼蛋疼，蔡老大又发什么神经。
找方征，那是与虎谋批啊……
*
黄程程这会儿强装淡定斜坐着，把手机背朝潘海，开始找好姐妹薛蘅颂咨询。
【在逃公主】：
“你先假装不知道，等他告诉你的时候，你就跟潘海说：
“如果这样的事你都愿意为我做，我不知道该付出怎样对等的东西来补偿你——我不敢，也不愿那样付出，我宁愿你欠我。”
黄程程：“亲爱的，还得是你呀！”
她不禁感叹，跟薛蘅颂学，一辈子都学不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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