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香室内,焚香,品茗,苏衔月目光从玉兔香插上挪开,落在对面的人身上。
贺浔靠坐在椅背上,临近窗边,阳光倾泻在他身上,喝着茶,浑身都透着股慵懒又张扬的劲儿。
横而不流,云心月性。
这个男人即便坐着,不言不语,也很勾人。
“你这些年出国都干什么了?”他问得随意。
“工作。”
“是吗?”
贺浔这些年没少找圈内人探听她的下落,“你离职后,工作室有人想找你,却一直联系不上。”
“我参加了几个保密项目。”
贺浔点头,没再说话。
有些带有保密属性的工作,会帮工作人员隐藏行踪。
说话间,贺浔手机震动,自家老爷子的,他接起喂了声,“爸。”
“浑蛋,你躲哪儿去了!”
“说什么屏风后面有人,结果呢?人都跑没影儿了。”
“贺浔,我告诉你,今天这事儿,我很生气!”
……
苏衔月听不清贺老在说什么,瞧着他在打电话,起身打量制香室,这里的一切对她来说都很新鲜还陈列着各种制香用的药材,形状各异的茶香与熏炉,格外精致。
女孩子对这些精巧漂亮的东西没抵抗力。
“你别以为躲起来就没事儿了,赶紧给我滚到客厅来!”
“不去。”贺浔对父亲擅自做主安排的相亲,也有不满。
“逆子——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玩意儿!”
“您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就挂了。”
老爷子气得脸色铁青。
扬言,待会儿定要给小儿子点厉害看看。
恰好贺凌洲回家,他立刻指挥孙子,“你……抄上棍子,跟我来!”
“爷爷?”贺凌洲皱眉,“干什么?”
“清理门户!”
老爷子太清楚小儿子的性子,他怎么可能有女朋友?整天不是待在工作室、家里,就是去施工现场督导,哪儿来的时间谈恋爱。
不喜欢他安排的姑娘就直说,居然敢扯谎!
这事儿传出去,还有哪家好姑娘敢跟他相亲婚配。
简直气死他了。
今天,
定要给他些颜色瞧瞧。
家中监控多,老爷子随即派人去找逆子的下落。
贺闻野原本在帮盛书宁寻找苏小姐,一听说有热闹看,还管哪门子的苏小姐,跟在爷爷、二堂哥后面就去看戏。
——
制香室
贺浔电话刚挂断,她的手机就响了,是盛书宁的。
“喂,盛老板?”
“苏小姐,你在哪儿啊?找你半天,刚才实在不好意思,你是不是迷路了?”盛书宁有些担忧。
“我在……”苏衔月余光瞥了眼不远处的贺浔,咬了咬唇,“我马上就去找你。”
“那我在前厅等你。”
“为什么不告诉她,你跟我在一起?”贺浔搁下杯子,起身朝她走去,“是怕她告诉盛庭川,暴露我们的关系?”
“我们……能有什么关系。”苏衔月嘴硬。
贺浔低笑,制香室本就不大,他几个跨步就走到她面前,高大的身影覆盖过来,遮住了阳光,他背着光,五官匿在暗处,暗色的眸子更显深邃。
他这双眼……
看狗都觉得深情。
苏衔月下意识屏住呼吸,想跑时,腰上忽得一紧,贺浔一只手已拨开她毛衣领口。
之前的咬痕,已消失。
“看来,我上次提醒得还不够。”说话间,他已俯颈靠近。
他的呼吸混杂着红茶的香气,落在她颈部,烫得她神经都开始紧绷。
“贺老师……”
苏衔月伸手,抵在他胸口处。
试图拉开两人的距离。
贺浔看着她,眉眼低垂。
贺家所有房间隔音都做得不错,周围悄无声息,苏衔月提着心,更显不安。
“你要推开我?”他的声音像是从胸腔发出来的,嘶哑到让人觉得沉闷。
“我跟你说过了……”
“别躲,也别跑。”
他的声音越发低沉,像是在故意引诱她一般。
“但我们这个样子,不合适。”
他的呼吸近在咫尺,不断侵蚀着她的理智,撩拨她的神经,苏衔月总认为,离开这些年,再次见到他,定能平静面对。
事实却是……
心动,一如从前。
面对一个长在自己审美点上、又如此主动的男人,他真的毫无抵抗力。
贺浔低笑着,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撑在她后侧的实木架子上。
像是把她整个人禁锢在怀里一般,尺寸之地,方圆之间,苏衔月一颗心都吊了起来,后背紧贴在架子上,小心翼翼屏住呼吸。
他垂头,略微靠近一些,呼出的气息,落在脸上,如火燎原。
又热又烫。
苏衔月一整个心慌失措。
自从回国后,再见贺浔,他就好似变了个人。
“贺浔!”苏衔月紧张道,“你别这样。”
“我怎么样了?”
“你越界了!”
“越界……”贺浔低笑着。
他笑时,呼吸加重,带着一股难言的郁热,弄得苏衔月心乱如麻。
她暗自蓄力,忽然用力,推开面前的人,转头就想走,却没想到手腕被拉住,整个人都被压在实木架子上,力道大,撞得上面摆放的物品都叮当作响。
“贺……”
苏衔月最后一个字音都没说出来,他忽然低头,含住她的唇。
她身子僵直,脑海中宛若惊雷炸开。
眼前一片花白……
他的唇削薄柔软,却热得让人心悸。
贺浔整个身子贴过来,没敢特别冒进。
含着,
咬着,
衔着她的嘴唇,一点点勾弄着……
她身子酥了一半,虚软得受不住,整个人往下滑。
他的手忽然扣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提起来,靠在自己身上。
身体紧贴,
一瞬间,毫无缝隙。
大概是见她在出神,贺浔张嘴,在她嘴上咬了一口。
“嘶——”苏衔月意识回笼。
她和贺浔在……
接吻?
她呼吸急促着,大脑一片空白色,贺浔从她唇边退出来,身子却并未抽离,两人呼吸重叠着。
纠缠,暧昧着。
唇与唇若即若离的触碰着。
这感觉比刚才更甚,苏衔月小腿酥软得战栗,唇边那抹若有似无的热度,一寸寸撩拨着她。
方才被咬过的地方,像是有火舌在叫嚣。
火燎般烫人。
她心跳得极快,那种感觉,比当年偷吻时来得更甚。
尤其是此时身体还紧贴着,开着暖气的室内,两人穿得都不多,即便站着不动,就这么靠着、贴着,似乎也能升温。
他压着声音说:“小月亮,当年……”
“分明是你先越界的。”
一刹那,她浑身好似滞空般,呼吸急促着。
她嘴唇很红,眼神带着水汽,看着他的时候,天真还带着些许诧异。
他……
其实,全都知道。
“当年,我年少无知。”苏衔月咬牙。
“你承不承认,欠了我。”
“我……”苏衔月咬牙,自己当年对他,可不止做了这点事,“那你想怎么样?告诉我师兄。”
贺浔低笑,以前倒是没看出来,她还有怕的人。
是师兄,也是半个老师,是把苏衔月领进门的人,她对盛庭川是敬重更多,自然怕。
贺浔嘴角轻翘,看着她:
“我缺个女朋友。”
——
而此时的老爷子已经带人直奔制香室而来。
负责调查监控的安保人员还有话想说,因为监控内,他是拉着一个姑娘进去的,这么冒失地冲进去,恐会出事。
只是老爷子正在气头上,一听安保人员劝他别进去,以为是劝和的,更加来火。
不管不顾,扬言要把逆子逐出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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