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发现身边的小鬼停下了手中活计,愣愣的看着自己手里编好的草鞋。
“要我教你吗?”云舒晃了晃手中草鞋,问道。
柱子这次终于对云舒有了反应,抬头看着云舒,“你走不掉了。”
“什么意思?”云舒歪头问道。
柱子指了指半人高的围墙外,那里不知何时聚集起了一群人,为首的就是之前想要将云舒拉回自己家的大娘。
大娘此时嘴角噙着一抹冷笑,眼神也分外冰冷的看着云舒。
“他们在干嘛?”云舒被这些人的眼神盯得心里很不舒服,微微蹙眉。
柱子眼中透出了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恨意,“他们要把你抢回家做媳妇。”
“抢人?!”云舒只觉得好笑,这群人是疯了吗?
云舒站起来看着那群人,隔空问道,“你们要干什么?”
“小姑娘,大娘带你去我家过好日子呢!”那大娘嘿嘿一笑,对周围的人道,“这次轮到我儿子娶媳妇了,你们可不许坏了规矩!”
“李婶子,你那残废儿子这次是占大便宜了!瞧这小丫头多俊啊!”旁边有人用嫉妒的口吻笑着道。
被叫做李婶子的大娘顿时眉毛倒竖,恶狠狠的冲着说话的那人唾了一口,“呸!你也不想想我儿是为什么变成个废人躺在床上的!你们要是敢坏了清风镇的规矩,定会跟柱子爹那个死鬼一个下场!”
听李婶子这样说,众人噤声了,纷纷朝着云舒和柱子看过来,颇有点同仇敌忾的感觉。
柱子眼中恨意更浓,却什么也没说,转身进了屋子,将门狠狠关上。
那群人也踢开栅栏门走了进来,将云舒围在中央。
“跟我们走吧,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李婶子又要过来拉云舒的手。
下一刻,云舒反握住李婶子的手,一拧一砍,李婶子那只手臂顿时发出一声清脆的骨裂声,如同面条子一般软了下去,接下来便是李婶子如同杀猪般的嚎叫响了起来。
众人没想到云舒竟然会反抗,反应还这么快,对视了一眼,七八个青壮汉子直接扑了上来,想要制住云舒。
“好久没练手了。”云舒心中道,对于这群想要绑架自己人,云舒动起手来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凌厉的拳脚之后,那几个人便横七竖八的躺在了地上,打着滚儿哀嚎着。
这般大的动静,就连屋子里躺在木板上的妇人都忍不住爬起来,将头探出窗户朝外张望。
那妇人看到这一幕,先是一惊,然后用怪异的目光看着云舒。
见云舒竟然是个身手如此厉害的硬茬子,有人退缩了,李婶子却还在不断的用恶毒的话咒骂云舒。
云舒自然也不客气,上前一个大耳刮子,将李婶子打得原地三百六十度旋转之后,扑倒在地,嘴里的牙齿和着血吐了出来。
咒骂的声音戛然而止。
不知谁说了一声,“快走!”
众人赶紧悄悄的扶起地上的人退出了院子,消失在了镇子里。
待人走干净了之后,柱子才从屋子里走出来,面无表情的看着云舒,“我要跟你学打拳。”
屋子里立即传来了妇人惊恐的叫声,“柱子!”
柱子进去之后,里面女人高声呵斥的声音传来,“你上哪儿招惹来这样不三不四的女人?赶紧将她撵走!她会连累我们娘俩的!快,快撵她走!”
这声音十分高亢且尖锐,一点也不像久病在床的人。
或许是愤怒和恐惧激发了她的潜能?
云舒如是想。
“娘,她很厉害,不怕那些人。”惜字如金的柱子对女人说道。
是啊,一个人打趴一群人,怎么不算厉害呢?
他要跟这个女人学打拳,这样就没人敢欺负他们孤儿寡母了。
“你知道什么?!”女人竭斯底里的吼叫着,“你爹也说过会保护我们娘俩,结果呢?!”
柱子不说话了。
“你快滚!离开我家!你这个疯女人!”那女人再次从窗户探出头来冲着云舒怒骂,“我们家不欢迎你!”
云舒这次看清楚了女人的容貌。
这女人面容虽然苍白,但容貌清秀,可能因为情绪激动,脸颊浮着一抹不正常的潮红,瘦削的脸颊深深的凹陷进去,看向云舒的眼神中迸发着恨意和厌恶。
云舒不明白这个女人为何会对自己这般排斥和厌恶,明明自己看上去对他们一家没有恶意的。
柱子从里面走出来,对云舒说道,“你走吧,我娘不喜欢你。”
云舒自然也不会死皮赖脸的留在这里,她离开柱子家,在镇子里四处转悠。
她想离开镇子,可无论往哪个方向走,都走不出清风镇。
这也在她的预料之中。
既然这里是个幻境,不将幻境打破,自己可能会一直被困在这个幻境里面。
云舒索性就在柱子家隔壁那间无人居住的破屋住了下来。
次日,柱子又上山捡柴去了。
云舒看出来了,因为他年纪小,不能种地打猎,母子二人的生活,只能依靠柱子捡柴和编草鞋卖一点钱勉强维持。
柱子刚离开,就有一群女人来到小院外开始咒骂柱子娘。
“那个害死男人的骚狐狸还没死呢?”
“人家哪儿那么容易死啊?人家还要继续勾引男人呢!”
“张大家的,你可要把你家男人看紧点,以前他可是最喜欢爬这小寡妇的墙头呢!”
“这能怪我家男人吗?都是这个不要脸的贱人勾引我男人!”
“就是,就是!听说昨天柱子又带了一个狐狸精回来,李婶子还想把那只狐狸精带回家去给她那残废儿子当媳妇呢!”
云舒在墙这头听着,敢情自己也成狐狸精了?
“要我说啊,这娘俩也怪可怜的,柱子那么小的孩子怎么养活他娘啊?要不,咱们凑点钱给柱子娘,等哪家媳妇身体不方便的时候,就让柱子娘帮忙服侍一下男人,躺着就能赚钱,咱姐妹们也轻松,岂不是好事儿?”
一众女人哄的笑了起来,污言秽语不断的从她们的嘴里传出来,云舒捏紧了拳头。
屋子里的柱子娘压抑的咳嗽声传来,很难想象,一个卧病在床的女人,天天被这样的谩骂和侮辱包围,会是怎样的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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