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领头羊

  姜长后来才知道他们这一批士兵还算是运气不错,朝廷十分糜烂,但还是不敢轻易调动边城的军队,这是因为异族人也是虎视眈眈。

  边城的队伍主要是和异族人交手,并没有插手镇压连绵不断的起义军,那些活不下去的民众纷纷起兵造反。

  导致后来朝廷连着征兵,甚至不是那种每个家庭抽一个的情况,完全就是发现成年的壮年男子就全部带走,只留下老人孩子和女人。

  这种情况导致姜家的人纷纷逃走,后来一部分就不知道去了那里,最终留下的只有少数姜家人,而后才在姜长衣锦还乡时才发现姜家大大减少。姜长才知道之前自己想的没有错,被抓去当兵的男人真的不少。

  事实上他很适合上战场,很快就在战场上学会怎么杀敌,怎么让自己活得更长时间,再加上遇到一个好的领头羊,又有老猎人之前打下的底子,最终成为了武官。

  而后姜长好运的是遇到了造反的胜利者——开国皇帝,在那个皇帝给与足够的好处后战争消失,民众得到了休养生息的机会。

  这时姜长成为了一个中级武将,因为作为边城守军,就一直没有和开国皇帝有什么联系,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功勋。

  但他还是觉得很高兴,只因为没有多少内战,而他还活着,甚至还可以娶妻生子,有了自己的家人。

  但也有些说不出来的悲哀,这是因为他想起来很多故人,在这个过程中有着很多同袍死在征战的路上。

  一将功成万骨枯!真的说的是太对了,姜长就眼睁睁看着曾经不错的战友一个个死去,甚至有时都无法安葬,因为还在打仗中。

  死去的人还活着,但活着的人好长时间都没有走出来,姜长后来在老了之后就会睡不着,因此才会教育自己的孩子不要忘本,姜家就是泥腿子出身。

  正是因为姜长的言传身教,才让长房的孩子们都努力活着,因为他们知道这世上有的是比他们活得辛苦的人。

  姜家长房的姜长是个真正的聪明人,在战斗的过程中学到很多,甚至读书识字,后来也是坚决让自己孩子念书,让他们不是只会战斗,这种情况没有多少前途和未来,因为战争中死亡最多的就是那些士兵。

  但姜长很清楚知道,如果没有士兵,那么就算是有着再聪明的军师,有着高强战斗力的将领,也不可能取得最后的胜利。

  势均力敌的战争,从来就没有可能只依靠一个人或者几个人而拿下,需要的是从上到下的一起战斗,再完美的战术也是需要依靠士兵们去完成,不然就是空谈,什么都没有用。

  因此姜家的家训上严令禁止姜家的孩子鄙视泥腿子,也不允许他们看不上大头兵,没有一个个大头兵的付出,什么都无法完成。

  可以说姜家正是因为姜长的远见卓识,才从一个低级武官一点点走到最高的武官这个位置,其实姜长如果不当武官,干别的事情也会成功。

  姜长念书念的时间太晚,只因为出生在农家,见识太少,后来服兵役又急着保命,一路作战,根本来不及学习。

  等着他正儿八经开始念书时已经是三十多岁的人,但只要想学,什么时间段都不晚,可以说姜家长房的家训,还有请的师父,都是姜长的主意。

  姜长对所谓的亲人就没有多少感情,又因为他服兵役后正赶上本朝的开国皇帝开始造反,那时候的姜长还是一个见识浅薄的乡下小子,但非常好运的是遇到一些好人,就在军中扎根下来。

  后来有一次他所在的队伍被打散了,姜长就逃走了,因为他发现自己遇到那些好同袍都死在战场上,主要是没有多少士气,各种补给也十分少,甚至后来服兵役的人都没有经过训练就上战场,完全就是去送死,这些都让士兵们不愿意打仗,打什么打!作为士兵们吃不好穿不暖,连武器都不怎么样,因此姜长想要逃离这个地方。

  最终他就逃走了,但最终还是回归了军队,只因为如果不去打,那么会有异族人烧杀抢劫,为了同袍们的付出没有白费,他联络着其他被打散的士兵,找机会对异族人下手,最终一点点爬上去。

  从他被逼着服兵役起,足足过去了十多年,这时候才算是渐渐平定下来,而后姜长娶到一个很不错的妻子,就这么开始自己的生活。

  等着后来才想着会故乡看一看,姜家的人死了大半,而后所谓的亲朋好友想着占便宜,姜长自然不会答应,而是带着他们去了边城一趟,很快就把人给吓回去。

  笑话!姜长的祖父母和后爹后娘都死掉了,呃!不对,应该是他这一辈里之前的长辈都已经死掉,还想着再来算计自己?

  年少时看长辈就根本不敢反抗,如今那些人都死掉了,还说什么孝敬?他做了一些小动作,姜家余下的人就乖乖回去。

  姜长在儿子长大后就把全部事实告诉了孩子们,让他们不需要在意所谓的老家的人,姜家长房就没有再回去过,后来到了很多年后有人来投奔,才知道曾经人很多的姜家如今就没有几个人。

  是啊!姜家的那些成年男人以为把姜长去服兵役就一劳永逸,却没有想到后来的征兵更加猛烈,被拉走的姜家男人基本上没有回去,也不知道死在哪里。

  当姜长听到这个消息时都愣了一下,没有想到姜家的那些男人真的会是这个下场,到现在也没有回来,大概率是死掉,要知道新兵是最容易死的一类。

  只因为新兵们没有足够的能力,要知道很多新兵在征兵之前都是乡下的泥腿子,根本就没有相关的训练,胆子也没有那么大,让他们上阵杀人,只怕腿是哆嗦着的,都不敢上,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因为如果当逃兵是必死无疑。

  姜家的男人多是一些窝里横的主,他们上战场?那绝对是不怎么行,因此他们活下来的可能性不高。

  姜家壮劳力走后只留下女人和孩子、老人,他们不得不外出逃亡,后来新朝建立后才有人返回小山村,但也有人再也不愿意回小山村,反正姜家那个四世同堂最终是分崩瓦解。

  知道这种情况的姜长最终只是叹息了一声,也没有想要帮着去找人,找什么找,太难找了,没有任何记录,甚至不知道他们的名字,更不知道他们长成什么样子,怎么找人?姜长自然不可能找到人,事实上那一次衣锦还乡也不是想要姜家人共富贵,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根本就是故意给有些姜家人看看,而自己过的好,有可能会让他们气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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