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秘书一听，人都懵了。
大哥，你说啥呢，你让我把大小姐弄走？我哪敢呀！
钱尚军继续指着何俊伟：“还有，你跟这男生说几句，我这人从来都是对事不对人，凡事追求完美，要求很高的，他要拍就好好配合，让干嘛就干嘛，少犟嘴！”
金秘书一脸难色，何同学貌似也是很牛逼的关系户，我一个小小秘书，真没法说，你们干脆把我夹死好了，再逼我，我，我真就躺下来哭！
苏如眠把金秘书叫过来问：“这人哪找来的？”
金秘书低声下气解释：“是李主任介绍的，他外甥。”
李主任负责学校的部分行政工作。
教育局规定，民办学校执行法人制度，董事会是决策机构，行政班子是执行机构，监事会是监督机构，决策，执行，监督三权独立，相互制约。
当年组建学校，苏家是最大投资方，李主任是教育线各方利益的白手套，钱+关系，这事才能办的下来。
但是。
苏如眠会怕他？
在她看来，只不过是家里的下人在作妖，某个管家老眼昏花，找的人是个二流子，以她看见宣传牌摆歪了都要亲手扶正的性子，这件事她一定要管。
“金秘书，我们已经很配合他了，可他横竖挑刺，故意折腾人，我们不拍了！”
“好好好，不拍就不拍。”
“不拍？金秘书，我可是看我舅舅的面子过来给你们拍照，她说不拍就不拍？耽误了事你负责还是她负责？”
“你可闭嘴吧你！我负责可以吧？”
夹心饼干金秘书被逼急了，跟着一起怼，好想说你舅舅算个屁啊，你舅舅还要领她家工资，最后还是忍住了，职业人的隐忍与修养。
一直站着没动的何俊伟冷静无比，他【察言观色】了很久，看这家伙贼眉鼠眼的，想起之前的许多细节，总感觉不对劲，提醒苏如眠：“让他把照片删了。”
“哦对。”
苏如眠提出格式化存储卡。
钱尚军真愤怒了，没完没了是吧？
“有没有搞错？你们不向我道歉，还要我删照片？”
“保安！”
金秘书大喊。
两个维持学生家长秩序的校保安冲过来。
钱尚军以为金秘书叫保安是来帮他的，指着何俊伟和苏如眠：“把他们轰走！”
谁知金秘书一指钱尚军：“把他控制住，相机拿来检查。”
啊？
钱尚军还没来得及反应，两个保安一左一右钳住他，抢他脖子上挂着的相机。
“老子滴佳能！9万多！扯坏了你们赔啊！”
保安按住挣扎的钱尚军，强行取下相机，交给金秘书，她再转交给苏如眠。
苏如眠点了两下，发现大量镜头画面里都有她，有几张甚至是在她没注意时，专门针对她的偷拍，正儿八经的何俊伟单人宣传反而就三张。
这人绝对没安好心！
再往前翻，拍的是迎宾处两个漂亮女生，有一张是趁着女生弯腰捡东西，抓拍到她的衣领以内！
苏如眠脸色愈发难看。
这些都够报警处理了！
这里靠近咨询大厅，好多学生和家长，事情不宜闹大，闹大了损失的是自家利益，苏如眠这点道理还是明白的。
这事说大很大，说小也小，复杂性超出苏如眠的能力范畴，她把相机交给金秘书，冷冷说：“告诉我舅舅，让他处理。”
金秘书匆忙看几眼相机，脸色变白，指示保安将这小子带走。
没热闹可看，其他人纷纷散去。
何俊伟劝苏如眠：“这种猥琐小人不值得你生气。”
苏如眠愤愤说：“我觉得他恶心，谢谢你啊，要不是你提醒，恐怕让这家伙跑了。”
何俊伟也感到庆幸。
【察言观色】果然是个超厉害的技能，他总是能在混乱中，在复杂的环境中，找到一个不合理细节，再顺着抽丝剥茧，找到有问题的源头，还原事情的真相。
这时候，正好何诚丰两口子谈完话出来。
何俊伟趁机给爸妈介绍苏如眠，两个大人越看越觉得这姑娘长得美。
转移注意力之后，苏如眠情绪好多了。
她搞砸了拍摄，但今天公众号又需要素材，于是她主动建议：“我带你们逛校园吧，顺便给何俊伟拍几张照片。”
“你怎么拍？”
“手机呀，相素不比单反差的，陈可辛贾樟柯还用手机拍过电影。”
“那你稍微等一下。”
何俊伟沿着保安和金秘书的方向追过去。
没一会儿，他回来，笑容满面：“走吧。”
他刚刚去把钱尚军的摄影技能给强行提炼了，【用心的摄影（From.钱尚军）】，技能白板。
虽然只是钱尚军今天显露出来的一小部分摄影技术，但也包含了人像，运镜，采光，色彩搭配，镜头构建等多个内容。
不算精深，但拍个宣传照足够。
人可以随便弄死，技术留下来。
………………
………………
张斌身为董事，代表着资方在学校的利益，董事长姐夫不需要经常来学校，平常大大小小的事情基本上他都能说了算，除了行政那边。
最近两年，行政很蹦跳，阳奉阴违的事变多，指责董事会批准的高额奖学金制度不合理，指责校长的外聘不合规，今年反对的声音最大，说高薪挖来华师一附中和省实验的老师太浪费了，一个老师的工资比三个普通教职员工还要高。
“操！没有名师牌面，你们怎么招得到高分复读生？没有亮眼的高考喜报，你怎么吸引学生报考？没学生过来，谁给你们这帮吸血鬼发工资？一群不懂市场经济的井底之蛙，外面都什么形势了不去看，只会在家里瞎叫唤，搞内耗，扯后腿，真肌霸烦！”
张斌很讨厌行政部门的指指点点，所以今天和高分学生家长们的会谈，他力挺四个精英班老师，尽可能给家长们画饼，描绘美好前途，大胆承诺985，保底211，先把名报了再说。
嗡嗡嗡。
金秘书的电话打来两次，还有一条消息：“很急，需要您亲自出面。”
张斌在谈话间隙，站起来微笑说：“不好意思，董事长找我有点急事，各位先失陪了。”
老师和家长们都表示理解。
张斌欠身道歉，走了出来。
“什么事那么重要？”
上位者的气息，让金秘书不敢对视。
金秘书小声把这件事说出来，聪明地提到核心重点：“苏小姐只是被拍到几张照片，没有实际上的吃亏，吃亏的那个迎宾女生是年级主任陈老师的亲戚。摄影师是李主任的外甥，费用按照最高级别支付。”
公开场合猥亵，自家员工亲戚是受害者，公权私用，张斌迅速get到三个重要突破点。
这是一个打击李主任嚣张气焰的绝佳机会！
他思索片刻，脸色变阴沉：“你把董事会，还有监事会没事的人全都叫来。陈老师先别通知，行政部门一个都别叫，我亲自打电话给李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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