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十六强门,术门盟主,罗天西渡,六脉齐聚,左山河出关!!

  生死山河宗。

  在左山河未曾解散门徒前。

  共分为山巅的山河殿、山腰的传法室、山脚的历练堂。

  没有入门,或是未曾通过试炼的弟子,一般都在山脚的历练堂,烧火、劈柴、挑水.磨练心性,经受来自门长左山河的考察。

  而因为生死山河宗弟子门徒稀少的缘故。

  大部分观、楼,都是空空荡荡的,不过在以往,都是干净整洁,处于山脚下,用以接待外来宾客,或是供奉香火的信众,借以留宿。

  但在山脚往上,那一片红砖厝瓦,显得庄严朴素的内景道观,却鲜少能够有外人踏足。

  因为这是门长左山河,亲自订下的规矩。

  哪怕外界流传,无为派冯自在,在刺杀殷王之后,接连上山,便从他手中取走生死山河玄功,并破了他的道行,致使威名受损,解散门徒。

  可流言蜚语未必真实。

  猛虎卧榻之处,毕竟余威犹在。

  就算是在外界声名显赫,独掌一方之辈,到了这山脚,也得谨言慎行。

  而洛扶摇乔装打扮,作俊俏公子模样,穿了一件山河白凤袍,出来以左山河末代门徒的身份,昭告四方。

  以一句门长闭关,不得纷扰的名头,便能将这些来人,生生控住三日!

  但.

  三天,也已是极限了。

  山脚。

  待客的香火厅堂宽敞而庄重。

  雕花窗棂畔,一副山水画卷,其上描摹着一位位白衣驾鹤,绣着白纹凤凰袍的玄门子弟,飘飘欲仙。

  古朴的红木桌椅,泛着淡淡的岁月痕迹,把手、椅背,桌几,皆被打磨、雕刻的圆润顺滑,不染尘埃。

  而此时。

  这厅中,正端坐着几道身影,或坐或立。

  在右边。

  身披铠胄的李玄宗,正襟危坐,正用着眼角余光,打量着那些气息悠长的武道高人们。

  一连三日。

  这些坐落桐叶州的一十六强门高手,终于是坐不住了。

  所以,齐齐聚集于此,就想上山,去见那位传说中的山河仙人一面,而在此碰头。

  当世西北,大殷五州,妖魔割据宝瓶,长白州山脉纵横,乃是荒芜之地。

  除却中州明煌州外,便数桐叶,扶摇二州,最为人杰地灵,幅员辽阔。

  所以各脉高手多视此为中原,纷纷于此,开宗立派,又有东西法脉之说。

  西派法脉,坐落桐叶州,以生死山河宗为最,有七家。

  而东派法脉,则位于扶摇州,以曾经修行复苏前,号称雷法第一,冠绝无双,相传在大先天便驾驭了可以召雷的残篇绝学,从而位列天下第一玄门的罗天门,罗天派为最,共计九家!

  合称:一十六强门!

  而生死山河宗、罗天门,在百年多前,便有嫌隙,彼时的少年仙人左山河,曾踩着当年东道主罗天门,成就了年轻一辈的玄门第一。

  而当时,所有先天道统角逐出的第二,就是罗天门的当代门长,罗天道人,眼下亦是一尊修行臻至巅峰的天人境元丹。

  不仅如此,自修行复苏后。

  东派法脉还有一个传言。

  那就是,罗天门,得到了洞天里流传而出的完整真人功法,因此,那位门长罗天道人,距离真人,只需按部就班,便能抵达。

  而东西两派,自当年左山河少年仙人踏罗天,建立生死山河玄功,修行逐渐复苏,便有了玄门论武之说。

  玄门论武。

  每隔十年,便会在东派、西派的一十六强门一方山门,举行一次。

  抉出天骄第一,术门盟主,就相当于是妖魔中的君王,大殷的国主。

  只要没有人抵达第四步真人,那么这个地位与名头的含金量,便不可撼动。

  此前百年。

  强门天骄如过江之鲫,在玄门论武中,你方唱罢我登场,一十六强门历代,总会有那么几个出彩、拔尖的新锐。

  可.

  站在最高处的绝巅,一百年了,兜兜转转来来回回,也始终是那个人。

  至于罗天门的罗天道人,便成为了一十六强门中,永远的法脉第二,东派魁首。

  而这一次的玄门论武,不日举行。

  罗天门等东派法脉,就将西渡而来,为了道争正名。

  可偏偏.

  生死山河玄宗,解散了。

  因此!

  丹霞山、野茅山、自然术门、剑仙观、飞咒宗、傀儡堂!

  六大传承,各有高人出马,上了涅槃山,想要来看看情况。

  刚巧,

  便被桐叶公李神尧指示,前来寻找庶弟李顺凡的李玄宗,给撞上了。

  此时,在李玄宗眼角余光里的各脉高人,他们的存在.就算是他的父亲桐叶公,在这個与大殷对峙的紧要关头,也是不得不恭敬对待。

  “丹霞山的当代药师、野茅山的法脉龙头、自然术门的术字门长、剑仙观的观主、飞咒宗的宗主、傀儡堂的当家.”

  一道道名讳浮上心头。

  叫李玄宗面色绷紧,不敢松懈分毫。

  “这么多的高人,都被山河仙人的变故,给吸引过来了”

  他在心头暗语着。

  这时候。

  一侧,野茅山那位端坐闭眸,瞎了一只眼的瘦小道人,便是整合了山内九流传承,兼容包并的一代龙头,被各个流派尊称掌门。

  在他身后,一左一右侍立着,来自野茅山内不同分支、流派的弟子,在着杵了三天。

  看着那一副描摹着生死山河宗诸弟子宛若仙人画像的画卷,眼神里流露出了不满:

  “生死山河宗的法门,仙人毫不客气,就这么给了那无为门长,难道不知,法脉传承,乃是重中之重吗?”

  “因为给了法,导致诸多弟子离散下山,前后因为被觊觎生死山河功,遭遇了好几批追杀。”

  “要不是有修法、参玄两位元丹高手多方护持,恐怕早就断绝传承了。”

  “那可是从前的天下第一玄功,无为派能得,没道理其他人得不了,我野茅山术法合流,荤腥不忌,什么都修,这法怎么也不给我野茅山瞅瞅.”

  堂内都是高手。

  这弟子的嘀咕,旁人听了,竟也只是微微侧目,叫那野茅山的瞎眼龙头拧眉叱咄了一声,便没了后续。

  看得李玄宗一时只觉得大厦将倾,如此悲凉,不由叹息一声,百感交集:

  “百年传承,一朝沦丧至此,唉.”

  父亲李神尧,到底还是对于生死山河宗的滤镜太重了,错将曾经山河仙人的强大,当成这个宗门的强横。

  事实上,除却左山河将这门法,修行到了极致之外。

  他广招四方,大开山门招收的门徒,却极少能有将此脉玄功,练到如他一般精深的。

  百年来,也唯有三个人,有望如此。

  可那三个门徒,却无一例外,皆是走火入魔,不是横死,就是无踪。

  到头来,山河仙人一倒,剩下的弟子被觊觎之辈追杀的七七八八,眼看着,也是形不成什么助力了。

  父亲当年只修了一、二重,没有得传重中之重,传闻能够通天的第三卷,一直抱憾终身,所以对这玄功,可谓心心念念。

  按照父亲的话,将或许怀揣着山河仙人衣钵传承的庶弟带回,给自己家也传下一脉生死山河玄功,总不是什么坏事。

  李玄宗这样想着,耳边不咸不淡的训斥,传响在这堂内。

  “你们二人,术法不精,也敢揣测山河仙人的境界?”

  “曾经横压了这片江湖一百年,他的年少、青年、开宗立派.在座的几个老家伙,都曾经见证过。”

  “天行有常,风水流转,就算叫无为门长冯自在得势,那也是一个时代的落幕。”

  “你们几个小年轻,还不够格。”

  “等你们什么时候能配得上天骄第一、术门盟主,再来评价,才算配。”

  “还不退下。”

  野茅山的龙头七煞道人睁开了仅剩的一只眼,平静开口。

  他的另一只眼闭合,似是被紧紧粘住一样,干涸凹陷,不知隐藏了什么事物,但辅一出声,便叫两个弟子,不敢多言。

  只不过.

  他们的开口,却叫一同到来,脾性焦躁的几个同辈,皆是嘟囔出声:

  “确实,就算山河仙人是以往的术门盟主,但他都解散宗门了。”

  “而在座的各位,都是江湖宿老,玄门高人。”

  “叫各位师长候这么久,就来了一个冷面白脸说了句话,便没有一个人露面,叫大家伙就这么杵着,这是天下第一玄门的待客之道?”

  “听闻,东派法脉的罗天门长,已经抵达了半步真人的程度,或许就将雷法通天,成为纯血人族,第一位真正第四步,在这个时候解散宗门,山河仙人不会是顾虑自己,晚节不保吧?”

  飞咒宗,傀儡堂的几个弟子谈笑着。

  叫剑仙观的一个抱着剑,两鬓下垂,身材修长高大的年轻人眉头微皱,反驳了下:

  “山河仙人压塌了一个时代,他的术,曾压得你们宗内咒术、傀儡使尽,也破不开一星半点。”

  “奇淫巧技,在人大道成真面前,不过虚妄,你们二人,也配得上评价?”

  这话一出,那两名弟子登时怒了:

  “孟轲,师长面前,你竟敢辱我等门第?”

  两人一人掏出符箓,一人手臂泛着金属光泽,踏前一步,就欲动手,却被那叫做孟轲的青年眉头微挑,倏忽冷笑了下,抽出剑来:

  “大可一试,看看我剑是否利否?”

  一侧,

  丹霞山的一个清秀小道士,看到场中剑拔弩张,几个师长们都是默不作声,沉息看着,急得面红耳赤,连连摆手:

  “诸位,诸位!”

  “且听小道一言,各位都是西派法脉的高手,山河仙人是西派法脉一百年的活化石,活传奇,咱们应该对于前辈,保持最起码的礼敬才是。”

  “在人家山门之前,怎可造次?”

  他一身青袍,洗得发白,身姿瘦小,说到这里,不好意思的摸着脑袋笑笑:

  “在下李澄真,丹霞山小药师,如若几位不嫌弃,就收下小道一份礼,别在师长面前,闹个笑话。”

  说完,他小心翼翼掏出袋子拍了拍,几颗芳香四溢的先天宝丹,便暴露在了众目睽睽之下,叫方才出声的几人,脚步一顿。

  这时候,飞咒宗、傀儡堂的飞咒宗主、机术当家都睁开了眼,赞道:

  “药师,你这个徒弟的丹道,不逊与伱,甚至青出于蓝啊。”

  “或许.”

  “要不了三年五载,天下就将又出一尊可炼法丹,助元丹武夫服用的大丹师!”

  “而且,他年纪尚小,说不定”

  “未来能炼出叫人成就真人的天人道丹,也未尝不可!”

  两位高人的夸赞,叫丹霞山药师笑了笑,摸了摸须,未曾多言,反而是令李澄真急得摆了摆手:

  “我才疏学浅,哪里能”

  话未说完。

  哒,哒,哒。

  一阵脚步之声,便已突兀从外踏来。

  叫厅堂内的闲聊众人,纷纷眉头一凝。

  “剑仙观的这位高足,说得倒是不差。”

  “不过是奇淫巧技罢了。”

  “也敢在玄门正宗之前,如此诋毁。”

  “真当自己,已是一代宗师不成?”

  季夏大步流星,踏入堂中。

  放眼望去,足足六位元丹巅峰,胜却了后世天人境,不止一筹的高人,端坐红木椅上,气息放开,压力如山。

  但,面对这种沉重的压迫,他依旧昂首阔步,神色如常,仿佛未曾察觉,只当这形色各异的六位尊长,不过是六个寻常之辈而已。

  “剑仙观的孟轲说话也就罢了,你又是何人?”

  飞咒宗的少主、傀儡堂的天骄,闻言怒火噌的一下上来了,两人都是性情桀骜之辈,西派法脉,能入二人眼里的,也就那么寥寥几人。

  孟轲剑术超绝,背靠宗门,说着也就罢了。

  一个名不见经传,看上去面貌白净,和那个李澄真没什么区别的小子

  也敢在这,上前大放厥词?

  放肆!

  当即,念念有词的飞咒,与机关拳,轰面砸落!

  那两个尊长此时,抬头看见了季夏的一角山河白凤袍,眼神有异,身形未动,想要制止,但却慢了一拍。

  任由二人杀向季夏。

  至于一直默不作声的李玄宗.

  也看见了这个突如其来的少年。

  当他仔细瞅见、瞅清之后,更是双眸瞪大:

  “四弟.李顺凡?”

  李顺凡?

  来自六脉的高人眉宇一凝。

  那飞咒宗、傀儡堂的高足沉吟了下:

  “留手,既是桐叶公的子嗣,说些狂妄之语,也罪不至死。”

  “这里毕竟是涅槃山,生死山河宗,勿要”

  两个门徒听到后,各自张狂笑了下:

  “师尊,当家,弟子晓得,不会下重手,只是稍稍帮助这位兄弟,松松骨头而已!?”

  话未讲完。

  两道硕大的拳头,已是迎面砸来!

  金刚、黄庭、逍遥,三境的特征,连同拳道极境,召出武道天相的手段,于季夏手中施展开来。

  有了生死山河玄功奠基。

  季夏即使根基虚浮。

  但,底子却是浑厚无比!

  且有着曾经元丹的眼界。

  不入第三步的寻常人等,焉能在他眼皮子底下撒野?

  只听见砰砰两拳!

  两个人影倒飞而走,在墙上生生砸出了两道窟窿。

  一阵烟尘四散。

  待喧嚣散开。

  “四弟?”

  才站起身子的李玄宗,愣了。

  “你!”

  飞咒宗主、傀儡堂大当家先是回头看了一眼,当发现二人身受重创,生死不知时,不由惊怒:

  “何必下如此重手!”

  季夏面无表情:

  “那他们动手的时候,两位怎么没想过这个问题呢?”

  飞咒宗的宗主笑了:

  “小子,我从未听过生死山河宗有你这号人,今天就算是山河仙人、桐叶公来了,就你这狂妄劲,我也得当着他二人的面,教育教育你!”

  说罢,为老不尊,披着灰色八卦袍的飞咒宗主,隔空绘符,就要降伏季夏!

  然而.

  随着一阵炁的波动传来————

  “飞咒,你忘了本座当年,曾勒令你的三道规则了么?”

  “你是真的,胆子大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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