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天渊前,涅槃眷属的烙印,震惊整个‘宝瓶州’的大事前夕!

  梧桐府,一片火海。

  一夜之间,元丹望族,李家与药王谷合作,在这梧桐府开设,从筑基到元丹的所有灵药铺子,上下全数,皆被洗劫一空。

  与玄兵洞有着合作,立起了一座座玄兵铺子,其中陈列着无数筑基利器,先天宝兵,甚至有一把玄兵长老亲自锻造而成,从而悬挂在梧桐街最大的那间玄兵阁中的元丹法兵.

  无一例外,被抢了个干干净净!

  除此之外。

  凡是梧桐府内,与武夫沾上一星半点的干系。

  无论是元丹望族、还是先天名门。

  只要是扎根在梧桐府的,不管是主脉还是支脉,几乎无一例外,全都遭遇了神血教的洗劫。

  之所以说几乎无一例外。

  是因为,

  坐落在梧桐街,乌衣巷尽头的谢氏府邸.

  偏偏,就成了那唯一的一个例外。

  因为数年之前,梧桐府曾有一届府尊叫做白秋意,在这梧桐地带,七座重城、一座府城,埋下了不知多少暗线。

  纵使是前代州主,缉魔大将亲自到来,将其吓走,可几十年经营,所积累下来的明手暗手,又哪里是轻易说说,就能拔除的。

  哪怕缉魔榜日夜通缉,也是收效甚微。

  再加上,

  这几年里,梧桐府里明争暗斗,你方唱罢我登场,直到宋柴薪接任府尊的时代,都没有一个能够定鼎一切的人物出现。

  这便导致了神血教六大支脉玄龙白氏这一派,在梧桐府暗处黑市,影响力不是一般的大。

  他们本来,可以好好蛰伏。

  但不知道这一次,到底是发了什么疯。

  七大重城、一座府城的神血教高手,竟在一夕之间,尽聚梧桐府!

  而且,还内外里应外合,颠覆了整座城!

  甚至,还将宝瓶大将的嫡系子,号称斩龙世子,区区二十多岁,便有了元丹修为的姜羡,给割掉了头颅,挂在了府尊衙司之中!

  这一下,可引起了老大的地震!

  梧桐衙司中。

  屁股都还没有坐稳的林绍,就被从州府出来,在外面才杀出一条血路的蓝紫鸢,带着天人境的花姥姥,与整个梧桐府的府兵,拨乱反正。

  足足从早血战,街头巷尾,零零散散集结了梧桐府的各派各路高手,才终于在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之下.

  将神血教,彻底从这座城里,连根拔了起来,彻底驱逐!

  其中,谢府的谢樵玄、还有与宋柴薪共同在镇妖长城厮杀,浴血奋战过的宋梵镜,都在这一场戍卫梧桐的战役里,出了大力。

  尤其是宋梵镜!

  因为宋柴薪昨日黄昏,不告而别。

  到了今早,梧桐府便遭逢了动乱,留宿谢府内的宋梵镜,尚摸不清楚状况。

  但她看到了外面梧桐府的乱象升起。

  依然毫不犹豫,便与谢樵玄站了出来,为了庇佑这梧桐府城区的诸多府民,燃烧王血,搏杀神血教元丹,以一敌数,力战玉液、龙虎二境高手合围,依旧不落下风。

  可以说,神血教能被驱逐,一方面是因为这一场叛乱,本就没想要颠覆梧桐、辐射宝瓶,只是干扰。

  但之所以显得如此仓促,结束得如此之快,宋梵镜在其中,起到了举足轻重的地位!

  本来一开始,随着乱象一起,无暇他顾之下。

  被蓝紫鸢以州府的名义,任命为代理梧桐府尊的林绍,并未对谢樵玄、宋梵镜,说过任何的话。

  可战役方才落幕,就在诸方还未缓过气来,谢樵玄与宋梵镜站在一片狼藉的府尊衙司前,还未开口询问状况,

  便被林绍上前一步,面庞略微绷紧,板起脸来,骤然发难道:

  “谢族主,宋姑娘,不知.二位可知宋府尊,如今人在何处?”

  看着身上迫不及待披起了梧桐府尊衣,却因站在了诸多府兵之前,与列位神血教元丹浴血厮杀,从而脏污血腥,浑身杂乱的林绍。

  宋梵镜皱眉:

  “宋柴薪自从昨日之后,便不见他人,不过他虽是梧桐府尊,但才突破元丹,兴许是寻到了什么秘地,前去闭关,稳固修行,都是常有之事。”

  “倒是你.”

  “林兵主,之前梧桐大乱,没有间隙问你,你为何会披上府尊之衣?”

  女子柳眉倒竖,一声娇喝,鼓荡气浪随着她脚步轻挪,顿叫林绍一身府尊衣被吹得猎猎作响!

  但他却没有顾忌,反而上前一步,面色紧绷,一脸阴沉的,甩出了宋柴薪的辞官信:

  “宋姑娘,你自己看看吧!”

  啪!

  接过信函,宋梵镜与谢樵玄一同神念一扫,片刻,不约而同的拧起了眉!

  辞官?

  明明才未当几天,为何

  这时候,蓝紫鸢开口了:

  “这位谢家族主,整個梧桐府都被神血教袭击,怎么偏偏谢家子弟,毫发无伤?”

  还在思索为何自家麒麟儿,要做出这等迷惑的举措,听到蓝紫鸢的询问,谢樵玄觉察不对,鹰钩鼻一皱,瞬间板起了脸:

  “神血教为何不袭击我谢家,老夫怎么知道!”

  “难不成,老夫还能盼着这些居心叵测的贼人,杀上我家门,叫我谢家儿郎受到损失不成?”

  “这又是哪里来的道理!”

  老人脊骨如龙挺起,眼神森寒,虽然年纪已经颇大了,但被提起这一岔,顿时脾气暴躁起来,爆发元丹真气!

  叫蓝紫鸢身畔的花婆婆上前一步,天人境法力张开,顿时震慑全场:

  “够了!”

  苍老沙哑的老妇声音响起:

  “之前,我等擒下一神血教元丹,已经确信,宋柴薪与神血教,有所勾连,再加上他出身半妖,又有你谢家血脉,包庇一二,岂不是人之常情?”

  “我与小姐,乃是自州府而来,谢家主,你可知当代宝瓶大将的嫡子.斩龙世子姜羡,就在昨日夜里,已经葬身在了这梧桐府?!”

  “如今,不是我等要迫害他宋柴薪。”

  “而是他宋柴薪,就算有朝中王侯作保,这顶罪孽滔天的帽子,他也摘不掉!”

  “你说他干净?”

  “可以!”

  “可为何他偏偏要在这个时候,不早不晚,辞官离去?难不成州府、缉魔将军府,还能害了他不成!”

  “这一桩桩事情撞在了一起,又有贼人证据确凿,提出口供,如何能信他宋柴薪与此事无关!”

  “林绍,伱暂代梧桐府尊,老身要叫你敕令七城,叫整个梧桐境内,通缉前代府尊宋柴薪,莫要叫他离去,千万莫要叫他.”

  “离开梧桐府!”

  斩龙世子姜羡,在梧桐府被杀了?

  本来怒发冲冠,只觉得平白无故,头上便被扣上了一顶罪帽的谢樵玄,顿时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一眼,眸子紧缩!

  不知为何,

  他竟突如其来的,想到了几年前

  做过梧桐府尊的神血教长老白秋意,曾经对他的外孙宋柴薪,青睐有加!

  虽然他没有证据,

  但.为何不能是那老狐狸,故意陷害他家宋柴薪?

  只是这些话,谢樵玄还没开口,就被那天人境巅峰的花姥姥,给堵了回去,而且身畔诸如李家李延老祖、乔家的乔郸家主

  这些人,纵使修为已至元丹,但落在了这一场动乱里,也是好不容易,才勉强存活了下来。

  而且人人带伤,此时,正面带愤怨的看着谢樵玄。

  要知道,他们家的产业,经此一役,可以说是满盘皆空!

  而且,梧桐李家与药王谷的合作,乔家与玄兵洞的合作,都是提前压了货的,这一下,宝药、兵材被劫,可怎么给后面人交代?

  诸如这种情况的,家大业大的,都避免不了。

  如果说,

  当年宋柴薪襄助讨妖盟,只是让那些个望族、名门,年轻一代损失了一个或两个顶梁柱。

  那么这一次.

  不只是动乱中有族人死去。

  连家中的基业

  都被人给刨了根子!

  这怎么能不恨!?

  若不是谢樵玄上阵杀敌,以老朽之身力搏元丹,没有落下什么罪状,怕是林绍早就下令拿人了。

  看到这些眼神,听到这话。

  第一时间,谢樵玄额头青筋暴跳,恨不得给这些人脑子,一个个的全都开了个瓢。

  可如今,到底不是年轻时候了,没有那个资格的他,为了谢氏考虑,只能咽了口中话语,强行忍耐下来。

  但宋梵镜忍不了:

  “老妖婆,你再敢污蔑宋柴薪一句,你信不信”

  “我宋梵镜,一剑斩了你的元丹根基?!”

  宋梵镜发飙了。

  她最忍耐不了的,就是有人侮辱宋柴薪。

  “若他心向妖魔,亦或者是神血教中人,为何要抛头颅、洒热血,在几年之前,便将自己的性命悬于刀剑之上,北上立下赫赫功勋,换来了这梧桐府尊之位?!”

  “若非你们陷害,便是觊觎他身上的某些事物!”

  她冷冷的扫了一圈。

  似乎戳穿了蓝紫鸢与花婆婆的内心,叫前者面色微变,叫后者勃然大怒:

  “小姑娘,你修为还没到那个份上,也敢和我放肆?!”

  她褶皱的面皮抽动,显得震怒无比,一拍手,便想要唤来天人领域,强压宋梵镜,但是旦夕咔嚓一声,便被女子挣开了樊笼!

  激活了大雪山秘法的宋梵镜,此刻发丝如雪,背后有灵尾显现,悍然一掌拍出,便将花婆婆击退,不顾她骇然的表情,只冷冷道:

  “如果只是如此.”

  “那么,你再辱他一句!”

  “今日纵使各位齐齐出手,我也当叫你们性命堪忧!”

  一时间,全场震动!

  花婆婆身躯一僵:

  “气成龙虎上品元丹,方能挣脱领域束缚,可.你才多大?!”

  但宋梵镜压根不曾理会。

  一步迈出,便走出了满目疮痍的梧桐府!

  她要去寻,宋柴薪!

  黑山城!

  几日时间,时至黑山城。

  凝望远处被山峦遮掩,若隐若现的巨大天渊,宋柴薪心中有一种莫名的预感,愈发强烈,导致他的内心,隐约有些许不安。

  “每当我人生将要遭逢重大变故的时候,便会心血来潮,事到如今,已经形成了习惯.”

  他拧眉走入了镇守府。

  之前,他离去四年,镇守府的事务,一向都是交予了被他擢升八品,位列兵马司主的陈昭打理。

  这几年来,与其说他宋柴薪是黑山镇守,倒不如说相比于他这个甩手掌柜,无疑陈昭,更为契合这个位子。

  在坐上了梧桐府尊之后,宋柴薪正准备再过些时日,便将陈昭提拔到镇守的位子,替代于他。

  结果世事弄人,造化无常。

  还没到他提拔陈昭。

  意外就已先一步到来。

  但,就算他没有帮陈昭坐上这个位子。

  看到他久别重逢,突然到来,陈昭亦是一脸欣喜:

  “府尊大人!”

  听到这个崭新的称谓,宋柴薪摇了摇头,只跟他说了已经辞官,并未说因为什么原因。

  见次,陈昭会意,也没多问,只是想要招待一二宋柴薪,但却被他拒绝了。

  “我此次回来,只是最后看一眼黑山。”

  “下一次再见.”

  “就不知道,要到何年何月了。”

  如今的宋柴薪,身材修长,身着墨袍,眉宇间散发若有若无的寒意,浑身上下武道意志炽热而又强大。

  叫陈昭看到,不禁问道:

  “府镇守大人,不管到了何时何地,陈昭始终奉你为上官!”

  “不知此去何为?”

  他亲自将宋柴薪送到了城门口。

  目送他一人,独自踏入了茫茫黑山:

  “求一个年少时,曾做过的大梦。”

  “然后远走他乡,待我成尊”

  “当踏宝瓶,震大昭!”

  “若能回来,便当如此。”

  “若回不来.”

  任由晚风斜阳,披洒在青年双肩。

  “便一去不回!”

  这一副画面。

  永久得刻在了陈昭的心扉之间。

  叫他此后经年,每每回忆起来,都无法忽视,在记忆之中被不停擦拭,一样崭新得如同初见那般,震撼无比!

  待到折返镇守府。

  来自府城的玉符,微微发烫。

  叫陈昭接受之后,当即面色大变,急忙嘱咐左右人:

  “速速吩咐下去.”

  “将所有今日见到过镇守大人前来的人全都集中起来,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能放出来!”

  捏紧传讯玉符,望向黑山方向,陈昭心里忧心忡忡:

  “我的镇守大人啊”

  “发生了这样大的事情,你怎得还能大摇大摆的到黑山?”

  “你不怕整个梧桐、宝瓶围剿于你吗!”

  但,

  他哪里知道,宋柴薪也没有想到,自己竟会如此炙手可热,叫各方势力.都想将他收入麾下呢。

  迈过黑山三重险,天渊之前殿堂现!

  依旧,只有宋柴薪一人能见。

  独立于悬崖边上,他长吁一口气,往昔的记忆逐渐浮现。

  当年,

  阮秀秀曾与他一同到来过这里。

  但.

  她,看不到这天渊底下的青铜古殿。

  这是唯有他自己,才能看到的隐秘。

  与几年前不同。

  如今的殿堂,几乎凝作实质,已经能叫宋柴薪,看到其中陈列的几十具棺椁。

  “这些棺椁,是为谁而备?”

  不自觉地,他轻轻呢喃了一声。

  而后

  一声轻笑,似从飘渺的天外传来,将他直接拉入了一场梦幻:

  “当然,是为了浴火重生而备。”

  “宋柴薪,你准备好了么?”

  听到这曾经梦境中熟悉的古殿主人言语,如今已至元丹的宋柴薪拧眉:

  “装神弄鬼。”

  被他记着,叫做不死涅槃真君的声音淡笑着:

  “但你终究会选择的。”

  “你看,你现在就来了,不是么?”

  “接着吧。”

  “这是属于涅槃眷属的烙印。”

  “代表着未来,你将成为本座麾下有数的令使!”

  “持此烙印,”

  “只要在这座黑山之内,你就有着一次颠覆一切的机会,而后迎来涅槃,等到或许几十年,或许几百年后的一次崭新新生。”

  “放心,你并不会真正的死去。”

  “到了那时候,你依旧会迎来新生,带着你的肉身、武道、还有你宋柴薪的名字,依旧拳镇西北,无敌于世!”

  浩渺的声音,似乎有着什么禁锢,叫他话语落下,便消失不见。

  只余下一道宛若炽烈凤凰的虚幻烙印,飘在了宋柴薪的手背,叫他隐约之间,神魂有感,知晓自己似乎能够启动其中的开关。

  他驻足天渊。

  看着那底下的风景。

  想起方才的言语,

  半晌,才心神沉重,似有所觉,折返了黑山城。

  想要稍作休息,便远赴他乡。

  而见到他回来

  陈昭大惊失色:

  “镇守大人,你回来之时,可曾有被人看到,窥到?”

  宋柴薪拧眉疑惑:

  “我被人看到,又能如何?”

  “我曾做过黑山镇守,又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缉魔榜通缉之人,这有什么。”

  陈昭语气苦涩:

  “缉魔榜?通缉令?”

  “目前.”

  “你老,赫然正是榜一!”

  “你说被人看到,能如何?”

  缉魔榜一?我?

  宋柴薪愣了。

  而这时候。

  一道白衣身影,淡笑而至:

  “不错,柴薪。”

  “数年不见,可还认得老夫?”

  见到这看似慈眉善目的老人,宋柴薪眉头微皱,语气奇怪:

  “你来做什么?”

  白秋意笑呵呵的:

  “我此次前来,是为了救你。”

  救我?

  宋柴薪疑惑。

  但这个时候,陈昭却犹豫着,将一切事情的始末,都趴在了他的耳边,尽数.告知了宋柴薪。

  也叫他望向白秋意的眼神,渐渐的.

  变了。

  此时候,他手背上的不死涅槃烙印,宛若浴火凤凰一般,闪烁辉耀,若隐若现。

  宋柴薪直面白秋意。

  眼神里,透露着一股森含彻骨的冷光:

  “老匹夫.”

  “你又算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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