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少女刚体验到加速的下坠感,双手已被人用力一把抓住。
“混蛋!!!!”
千钧一发之际,如猎豹般冲刺而来的夏凡,竟在天台边缘将她拉住。
“多管闲事的,狂热粉……”
狂乱的夜风之中,整个人身体挂在天台外,少女却毫无惧意,只是柳眉轻蹙地看着夏凡。
普通得像是,正在听歌时被人打扰到一样。
“都说不是狂热粉了!”
“从这种地方掉下去,可是会摔成很难看的肉酱喔……”
双手抓住少女纤细柔软的手腕,夏凡冲她挤出咬牙切齿的微笑。
虽然还不清楚对方的耳朵是什么情况,但直到现在“天御神”都没有出手,只能证明这名少女并不是什么“恶灵附体”,而是真的在自寻短见。
他本能地没法见死不救。
“恩?”
“啊!”
忽然,有“电流”一样的酥麻感,自二人交握的双手上爆发,蔓延向全身……
“这……这感觉……难道是你的……”
夏凡眼前,如同照镜子一般清晰地浮现出自己的重影。
耳旁的声音变得层层叠叠,夜风的冰冷,和手臂的酸痛,全都加倍袭来……
这奇妙感觉,既像似曾相识的通灵,又像自己突然多出一具“分身”。
对面少女的视觉、听觉、嗅觉、味觉、触觉等感官,全都清晰且细致地“共享”了过来。
“好沉……好勒……真空……丁字?”
从身下不舒服的勒感,到胸前摇晃的沉重,再到身体每一寸凹凸与衣物的摩擦……
这一系列前所未有的敏感体验,让夏凡下意识低呼出声。
“与你无关……”
“你现在,才应该为那膈应玩意儿下跪谢罪才对!”
同样共享了五感的少女,脸色红得快要滴水,却依旧强绷着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
“现在要我放手……怎么可能……呃啊啊啊啊!”
强忍着这种官能共通的敏感与不适,夏凡试着将对方往上拉。
虽然他平日里有坚持锻炼,少女的身形也算苗条……
但才爬完六十层楼,只抓住双手想要将一个人从天台外捞回,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夏凡拼尽全力,最好程度也只是保持现状,让少女不再往下掉落。
换句话说,两人以“手牵手”的姿势,保持着共享着五感的奇妙状态,在天台护栏处“卡住”了。
“放手吧,当做什么都没看见,离开就行。每天都有那么多人离开这个世界,也不差我一个。”
吊在半空的女子,晃了晃手腕,却发现这人的双手竟如铁钳一样让人无法挣脱。
“开什么玩笑,都这样了,我现在放手可就是‘杀人嫌疑犯’,根本说不清楚了。”
但夏凡却没有丝毫放手的意思,反而增加了手上的力度。
尽管如此,随着体力减少,他逐渐抵不住女子下坠的趋势,整个人开始跟着对方,一点、一点朝着60层高楼外的“深渊”滑落……
“你是白痴嘛,快放开,再这么下去,你也会跟我一起去死的,摔地上那一下的痛还是双倍!”
发现不对劲,女子也着急了起来,冲他破口大骂。
“不,科学研究表示,大部分跳楼的人,在落地前就已经被吓死了。”
“而且,那种,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天可以活的日子,我可是过够了……”
夏凡俊秀的面容,因为额头的青筋,和寒风吹出的鼻涕,显得格外狰狞……
“所以,我最见不得别人,轻易丢掉,我求而不得的宝贵生命啊!!!”
他双脚蹬住扶手内侧,身体后倾,拼命怒吼着,抵抗着下坠的趋势……
“够了……我可不想,死的时候带上你这样的鼻涕虫!”
看着夏凡那拼尽全力的模样,白发少女有些动容,反握住了他的手,想要爬回天台。
但这一拉,却额外增加了下坠的势能,打破了夏凡辛苦维持的平衡。
“喔啊啊啊啊啊!”
“啊!!!!”
在共鸣般的尖叫声中,夏凡整個人朝着天台外飞速滑出,直到双脚卡在护栏边缘……
“放开我,这么下去没有意义,只会搭上你自己!”
“只要坚持,总会有希望……“
“而且,就算放开你,现在我也不知道怎么回去啊!”
极度惊恐之下,夏凡脑海一片空白,如同抓救命稻草一样死死握紧对方的手。
二人以夏凡的脚踝为支撑点,在接近两百米的高空上摇晃起来。
“砰!”
与此同时,后方的天台门被人一脚踹开。
“找到了,在那边,快!”
神情紧张的探员们,冲上天台,第一时间注意到了夏凡挂在护栏边的双脚。
“快,上安全绳!”
“了解!”
日暮警探一马当先,摸出安全绳,一头挂在自己腰间,一头系在夏凡腿上。
另外几名探员,则用安全绳将自己固定之后,毫无畏惧地翻出护栏,用另外两道安全绳将夏凡和白发少女拉回了天台。
“你……你看……希望,这不就来了吗?”
一屁股坐在天台上,惊魂未定的夏凡,冲少女苦笑道。
在爬楼梯的期间,他一直有和日暮警官保持联络,所以第九课才能这么精准迅速地找上天台。
“多管闲事……”
银发少女,这才从刚才那惊险刺激的一幕中回过神来。
“你该不会,准备一直握下去,让我的脚跟着你一起痛吧。”
她有些别扭地看向一旁。
“啊……手都没知觉了,完全没注意……”
夏凡这才发现,自己手臂还在习惯性地发力,导致两人依然保持着“十指相扣”的状态,分享着双倍的身体酸痛。
“手臂有些脱力,腿部有轻微刮破皮,其他应该没什么大碍,需要再观察一下。”
负责随队医疗的探员上前,为两人做了基本检查,确认没有骨折、内出血之类的严重损伤。
“所以,伱一路尾行我,又提前报了警,究竟是为了什么?”
脱离了那微妙的“官能共享”状态,银发少女平复了情绪,又恢复了那漠然的样子,用古怪的眼神打量着夏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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