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是我太苛责了,毕竟星名小姐是第一次试录,这个效果已经非常不错了。只要再花点时间的话……”
注意到星名花见眼中似乎有晶莹耀动,夏凡连忙安慰道。
“不,我们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东京新人音乐大赏」本周截稿,下周正式开始,比赛内容除了在网络上发布歌曲外,还有现场演唱评分的环节。”
“也就是说,我必须在本周内完全掌握这首歌。社长,请送我回去收拾行李,这几天我就住在录音棚了。”
和外表的柔弱不同,星名花见对自己竟是格外的严格,坚决地向立花亮子发出了“磨棚”的请求。
若是录音棚版本都无法让原作者初步认可的话,现场演唱的效果就更没有征服专业评委的把握了。
“夏君,请和我交换电话号码和LINE,之后几天录制的小样,我会不断发过来,请务必严格指导我。”
急匆匆地和夏凡碰了手机、交换了联系方式后,星名花见就拉着立花亮子风急火燎地离去了。
“那个,东野叔,我是不是标准太高了点?”
夏凡苦恼地抓了抓后脑勺。
“演艺圈,就像是波涛汹涌的大海,不拼命向上游就会永远失去呼吸的机会。哪怕踩狗屎运露出了头,没本事维持住,也会再次被海面吞噬。”
“出道曲对一名新人非常重要,是有可能成为观众一辈子‘记忆标签’的代表作,难得抓住一首好歌,当然要拼了命地去完美呈现。”
“接下来,就相信星名氏,能录出一首好歌吧。”
东野倒是司空见惯,感叹了一句,和夏凡一起也离开了录音室。
……
“抱歉,东野叔,水喝太多了,等我一下。”
走到B社大厦底楼,有些内急的夏凡一溜烟进了厕所。
“不知不觉,居然录到了晚上,台上三分钟台下十年功,古人诚不欺我。”
他一边开闸放水,一边看着窗外漆黑的夜幕,轻声感慨。
“滋滋……滋……”
空无一人的卫生间,昏暗的灯管微微闪烁。
“滴答……滴答……”
水龙头断续的水滴声,隐隐约约地回荡着。
夏凡习惯性地张望四周,舒爽地抖了抖。
“嗯?”
他忽然注意到,卫生间最里面的角落,不知何时,多出了一道白色人影。
这人身形窈窕,穿着一身白色连衣裙,瀑布般的长发垂到腰间。
整张脸连同身体紧紧贴在白色瓷砖墙上,一动不动地站着,让人无法确认性别。
“这人,什么时候进来的?”
夏凡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对方大概是在自己沉浸式放水的时候进来的。
虽然衣着打扮和身形看着像女性,但十一区也有很多类似立花亮子这种“跨性别者”,夏凡也不敢轻易判断对方是走错了。
真正让他侧目的原因是……
在男厕“面壁”虽然算是“标准姿势”,但那人“面壁”的地方,并没有小便池。
不但如此,那人周身,依稀可见一缕缕奇怪的“黑烟”向外飘散。
“神魅之瞳,眼中暗蕴神性,能窥见非凡之物……”
夏凡不知为何,回忆起了关于“神魅之瞳”的说明。
“难道说……”
某种下意识的猜测,化作刺骨的阴寒,如蛇般沿着他背脊蔓延而上,在头皮处炸裂成一片酥麻,整个人的思维都被未知的恐惧冻结。
【秽气缠身,执念未消,此乃恶灵。无需惊扰,离去便可。】
脑海浮现的神谕,让夏凡恢复了清醒。
“呃啊,痛痛痛……”
他胡乱拉起裤链,强忍着腿间的剧痛,毫不犹豫地狂奔出了卫生间。
管他是“异装癖”、“行为艺术”,还是真如神谕所说的什么“恶灵”,自己又不是恐怖片里的便当配角,绝对不会上前一探究竟。
夏凡离去后,寂静的男厕内,那人依旧保持着“面壁”的姿势。
“要……”
过了数秒,“她”后知后觉一般,反转关节,抬起手臂,喉头挤出金属摩擦般的话语。
“要……”
本该是“后脑勺”处的黑发,如窗帘般向两侧拉开,露出一张被缝合线勉强拼接在一起、皮肉翻卷的女性面容。
她裂开大嘴微笑着,用对腥红无瞳的双眼,贪婪地盯着尚在晃动的厕所大门。
“……要纸吗?”
那反向扭曲成麻花的手掌里,赫然握着一卷沾满血污的厕纸。
……
“不就是拉链卡到一下吗,也没必要脸色那么难看。放心,那玩意儿没你想象的脆弱,我之前看新闻有断了接回去的案例。”
“想当年,叔叔我在歌舞伎町混的时候,有一次差点被【哔……】【哔……】【哔……】……”
乘车驶离B社大厦,夏凡脸色发白、双眼无神,对东野的碎碎念根本无心去听。
一直以来,自己似乎都忽略了一个重要的事实……
这个世界上,既然有“神明”,自然也可能会有“鬼怪”。
拥有【神魅之瞳】的自己,今后或许,必须适应注视着这些“超自然存在”的生活。
“就送你到这里了,替我向你爸妈问好。实在不放心的话,让你爸给你搞点‘枪蛋炮’的补补。”
“记得,下周的「东京新人音乐大赏」,我假公济私给搞了内场区的VIP座位,我们一起去。”
东野吉英将车停在池袋商店街北口,把夏凡放下,交代了几句之后,飞速离开了。
“怎么把我送这来了……算了,回都回来了……”
沿着店铺林立的池袋商店街走过,夏凡止步在一间名为“永利中餐”的餐馆前。
这间外观破旧、门头狭小的中餐馆,夏凡父亲掌勺、母亲负责外场,从二十年前一直经营到现在,见证了池袋商业街逐渐被龙国美食侵占,沦为龙国人扎堆的美食街的过程。
“希望不要挨骂……”
夏凡吸了口气,熟练地拉开了餐馆的推拉门……
“夏老板,这個月的钱,已经超期三天了。”
已经过了饭点,店里已经没什么客人了,却有两名西装男站在吧台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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