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看宁拙一脸纯真、急切,黑白分明的眼眸中一片清澈无邪,林珊珊都要斥责他“登徒子”了。
林珊珊正要开口拒绝,宁拙一拍腰带,又取出了之前的机关手臂。
“林姑娘,这两个机关浮游手,就赠送给你。”
“由你来操控它们,指点我武艺如何?”
林珊珊啊了一声,心头的芥蒂顿消大半,她犹豫道:“这机关浮游手可谓你的底牌,你就这样送给我?”
这算什么底牌!
但宁拙还是表现得犹豫了一下。
然后,他诚恳地道:“一来,我信姑娘你的为人,即便在你面前,暴露机关手臂的底细,我也没有丝毫担心。”
“二来,武艺上的缺陷,我深以为然。此次对付寒洲,将来还要对付其他人物,每一次战斗都要面对。索性,从现在起,就开始解决这个问题!”
这样坚定的态度,让林珊珊心生更多赞赏。
没有了顾虑,林珊珊主动接过了机关浮游手:“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开始特训罢。”
训练以实战为主,林珊珊尽量模仿寒洲的战斗方式,和宁拙交锋。
宁拙的修为只有筑基前期,林珊珊却是筑基后期,加之宁拙可以收敛法术威能,就是要模仿被强敌近身,该如何扳回局面,拉开距离。
林珊珊一次次的冲击,让宁拙疲于应对,很快就大汗淋漓。
一个半时辰的时间迅速流逝。
林珊珊见宁拙动作变形,体力耗尽,便主动停下来:“今日的训练,就到这里吧。”
宁拙疲倦至极,喘着粗气,汗已经打湿衣衫:“多、多谢林姑娘……”
“今日的演武,让我受益良多!”
林珊珊也有一身微汗,但法力一扫,就再次干爽。
她道:“宁拙公子,看得出来,你平日都专注练习法术了。像今日的演武,你进行得很少吧?”
宁拙点头:“林姑娘法眼无差,让你见笑了。”
林珊珊摇头,一脸认真:“你可能没发现,你在这场演武前后的表现。你的进步幅度很大,这说明了你的天份。”
“你是有悟性的,只有用心思考,体会不足,不断调整,才有今天这样的训练成果。”
“你最欠缺的就是实战经验了。”
“所以,小争峰真的很适合你,宁拙公子。”
“这一次,就算败给了寒洲,也请你不要介怀。只要你在小争峰待上数月时间,你必然会有脱胎换骨般的提升!”
林珊珊一方面肯定了宁拙的天份、悟性,另一方面也在给他中肯的意见,以及宽慰和开导。
即便输了也不要紧,未来是你的。
宁拙点头,紧紧盯着林珊珊:“没有林姑娘你每一次的喂招,单靠我一个人闭门造车,怎么可能会有今天这样的成果。”
“我们明天什么时候在这里继续呢?”
林珊珊错愕。
她从未想过,要继续指点下去。在她想来,她只教这一次,就够了。
我佛心魔印!
在宁拙的影响下,林珊珊刚准备拒绝的话,说出来却变成了同意:“好吧,明天就在这里,也是这个时间,如何?”
“多谢林姑娘!”宁拙深深施礼,又取出雾秀兰四株,“这是在下的一点小小心意……”
林珊珊失笑:“我说过了,寒洲挑战一事,有我的责任。宁拙公子,我也只是在遵从本心而为。收了你的礼,那对我而言,情况就变了。”
“你能理解吗?”
宁拙喟然长叹:“我明白了,林姑娘高风亮节,不愧是万药门的骄子!如此风度,在下平生仅见!”
林珊珊被夸的次数太多太多,但被宁拙这样直接夸赞,当面夸赞,狠狠地夸赞,且满脸真诚地夸赞,还是头一次。
以至于,林珊珊走出演武场时,步履都微微有些急促了。
“一个半时辰啊,两人一直就待在了演武场内……”许多门人早就在关注着。
见到林珊珊、宁拙齐齐出来,都用隐蔽的目光来打量。
他们看到大汗淋漓,脚步虚浮的宁拙,也看到了走在前头,神情略微紧绷的林珊珊。
各种各样的猜测,在他们的心底浮现。
林珊珊路过门人的身边时,忽然停顿了一下。
“对了。”她关照道,“天字号的演武场,留一座下来,之后数天,我都要用!”
“明白。”门人立即答应下来,同时心头大震,听林珊珊的意思,她还要和这个少年相处多次!
“这年轻人到底是谁?”这个巨大的疑惑,盘旋在许多人的心头。
所以,当宁拙、林珊珊告辞离开,他就立即得到了许多人主动招呼,旁敲侧击地询问他的来历。
宁拙没有遮掩,将自己的身份说了些,又说清原委,自己被寒洲挑战,林珊珊不愧是万药门的骄子,古道热肠,风度卓绝,来主动帮助自己备战。
“我们的大小姐,是这样的热心肠吗?”
“她的确乐于助人,但相助陌生人如此程度,还是第一次。”
“我怎么就没被寒洲挑战?宁拙这小子,真正是因祸得福啊!”
有关宁拙、林珊珊之事,很快就传播开来。
李景卿得知了这个消息后,脸色煞白一片!
“完蛋!”
“林珊珊要打探出此中内幕,轻而易举啊。她这样偏帮,更说明她本人对我的态度。”
“我可是要和万药门打好交道的,忽然间,就恶了门主爱女,这算怎么个事儿?!”
李景卿都要悔得扇自己巴掌了。
“弄巧成拙!”
“弄巧成拙了啊!”他苦叹不止,当天晚上就失眠了,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到了凌晨,他下定决心,洗漱一番后,精心捯饬了自己的一身行头。
他出了洞府之后,一路向上登,最终停步在了二百八十一号洞府前。
他催动法力,投入洞府入口山壁上的法阵中,然后顺势将拜帖投入法阵中。
下一刻,拜帖就通过法阵,传送到了宁拙的手中。
宁拙展信一看,信中洋洋洒洒上千字,但他只看到了“赔罪”二字。
“有点意思。”
他将拜帖收起,主动起身,先是通知了万里游龙中入眠的孙灵瞳,让他操控机关游龙,潜伏一旁,做一个后手,严防意外。
然后,宁拙打开洞府的法阵,施施然将李景卿引入洞内详谈。
李景卿带上了重礼,前来赔罪。
宁拙却一份都没有收下:“是你在背后算计的真相,我早已从林珊珊师姐身上得知。”
“我理解你,但也厌恶你。”
“不过,今天你主动来赔罪,诚意很足,我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
“这些礼物,我都不会收。”
“实话告诉你,能够和寒洲一战,是我的荣幸,也颇有期待。”
李景卿手指着赔礼中的玉简:“这里是在下收集到的,有关寒洲的最新情报,绝对保真。”
宁拙瞥了玉简一眼,就收回目光:“我信你是真的赔罪。但这种东西,我不会用。”
“我要依凭我个人的实力,去迎接第一战。”
“你的事情,我会和林珊珊师姐说的。”
看到李景卿又要取出重礼的动作,宁拙摆手,直接打断他道:“为你美言,就不要想了!我只会实话实说。”
“你可以走了。”
李景卿察言观色,见宁拙满脸严肃,便意识到不可操之过急,只好点头哈腰,取回所有赔礼之物,离开了洞府。
再见到林珊珊的时候,宁拙向她如实说了李景卿的事情。
“一介商人,不足为道。”林珊珊摇头,“我本就没有想过为难他。”
“不过,你也不要说,让他提心吊胆些时日罢。”
对于宁拙此番处理,林珊珊心中十分满意,这才是好男儿的模样。若是宁拙真答应了李景卿的赔罪,从而撤销掉寒洲的挑战,林珊珊虽是可以理解,但也会瞧不起宁拙。
“你与寒洲之战,我会来旁观的。”林珊珊对宁拙更增好感,情不自禁地开口道。
宁拙双眼发亮,握紧双拳:“既如此,那我更不会输了!”
林珊珊暗叫一声好,也被激发出了斗志:“宁拙公子,寒洲的确强过你,但你也并非没有胜算。接下来几天的特训,或许就是此次胜败的关键了!”
宁拙点头:“我懂,来吧。”
两人如此特训数天,引发许多风言风语。
林珊珊从小到大,在万药门中,都是视线的焦点。这连带着宁拙的信息,也被无数修士知晓。许多男修念叨着宁拙的姓名时,无不牙根发痒。
一些修士暗中找到寒洲,主动借出法器,或者提供宁拙的情报等等。
结果,寒洲尽皆拒绝。
他的话很直接:“我听说了李景卿,想要将我的情报,送给那宁拙赔罪。结果,被他拒绝了。”
“他如此堂皇,我虽是乞儿,也是男儿,岂可折了风骨?”
“都走,都走,让我光明正大地和他来一场酣战!”
在孙灵瞳的努力下,有关宁拙、寒洲的表现、选择,都以传闻的形式流传开来。
宁拙和寒洲一战,引发了更多关注。
两人的名望、风评,也随着上涨。
尤其是宁拙,作为一个外来人,刚来半月不到,就已经名传小争峰、原来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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