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显然,岳含章的对手们并不存在有这样的期待。
岳含章是亲眼看着拼搏武道的光芒从栾宗晦的脸上消失的,取而代之的则是某种怀疑人生的迷茫神情。
而紧接着,随着一场又一场的擂台赛安排下来,这种迷茫的神情浮现在了更多人的脸上。
在前期无序的真正随机配对过程中,强强对抗的可能性变得极低极低,有一定实力的武道生都在接连横扫。
如岳含章这样驻足在武道一重天境界的存在,更是完全超纲。
从始至终,面对着对手,岳含章的出手就只有一个套路,直闯中门,激发对手的本能反应,进而越步侧身,以实招掌托日月,在毒蛇与巨蟒的虚实变化之中一击定胜。
起初时,所有人都在惊叹着岳含章每一场对局都要将对手掷出擂台的“壮举”。
连带着那些世家弟子,所关注的点,也只是在于岳含章似乎更为精进了些的蛇形意象。
但是很快,所有人便意识到,岳含章出手击敌的格式化与模板化。
他将部分“控分”的细节摆在了明面上,甚至是对于自身强大实力的主动束缚,以既定的某种招式来对敌。
于是,和岳含章的比赛,很快便从没有悬念的胜负,递进到了谁能来破解岳含章这摆在明面上的两招。
前期强势的武道生接连横扫,导致略显得没有趣味的武道比赛,陡然间在这一刻,从岳含章的手中变得“趣味横生”起来。
岳含章能够很敏锐的察觉到这样的变化,因为同样的定胜,远比一开始时更为浑厚的道海流光的汇聚,意味着从现场再到网络上的讨论在激增。
而这样的“挑战”,也激发起了岳含章对手的振奋心态。
他们有了一个更好的舞台,来展现自己在闪瞬间的击敌状态中武学思路的体现。
除了有某个岳含章根本没有记住名字的“大聪明”。
在击敌的思路上,一味只防守岳含章掌托日月的实招。
结果岳含章自己都没来得及变招,就在直闯空门的过程中,一指直戳在了他的咽喉处。
实则可以虚之,虚则可以实之。
而也正是有这人做出了“表率”,之后参与对局搏斗的武道生们,则更为踏实的将全数的精力落在了这闪瞬间的技巧比拼上来。
甚至正是因为岳含章这里招式的既定,使得更多的人可以“作弊”,在擂台下便将对敌思路整理出来,以一种更为“游刃有余”的状态将自己的武学思路展示的更为完满。
也正是从这一刻开始。
岳含章的对敌,从这种“趣味”的聚焦上面,疯狂的凸显着自己对于技巧的归纳,有着海量的变化被岳含章通过对于对手技巧展示的应变,来突显在了这两步的“方寸之间”。
虿盆,古之万蛇坑酷刑。
这一刻,岳含章的身上,竟似是真的有着各不相同的万蛇之影重重交叠一样。
不同风格的技法被岳含章囊括在蛇形之中,囊括在这虚实之中,以变化应变化,尽都显得游刃有余。
这是真正双赢的舞台。
对手在聚焦的状态下将自身优势展现的淋漓尽致,岳含章也在自缚手脚的前提下,从另一个细节技法与经验的领域上,突显着自己并不过分,但足够惊艳的强大。
而也正是在这样的技巧与经验的碾压之下,岳含章的虚招始终能够引出对手的本能反应来,那实招也从来未落到空处过。
无人能在岳含章的面前破开这两招的攻伐,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已经不在胜负上面了。
甚至当岳含章顺顺当当的完成最初真正随机的三轮比赛之后。
那些没有随机到岳含章对局的武道生,竟闪过了些许遗憾的情绪。
他们旁观了太久,和岳含章这虚实两招的脑内模拟也进行了太久。
大抵是类似于“观棋高几段”相同的道理。
不少人自认为,登台之后,可以比菜的抠脚的某某某表现的更好,更出色。
而且,强者一路横推的比赛进程中,少有这样能够让弱者也有所发挥的舞台。
与岳含章对局,便是最能吸引注视的事情。
也正因此,失望的遗憾情绪,让他们心中仿佛有一口气没法宣泄出来。
但是现实中无法真实对敌,不妨碍他们能够在网上将之前的“模拟”复述出来,“指点江山”。
一时间,不少人低下头,掏出玄机墨玉,将自身的心神思绪,汇聚成流量的一部分。
于是,当岳含章再笑着眯起眼睛来,环视四方的时候,那几乎是老农看着翠玉韭菜地的欣慰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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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一中的停车场,一座钢铁战车外形的房车中,有少年神情阴翳的端坐在其中。
仔细看去时,他不时间揉捏着额角。
那被手指不断揉搓伸展的皮肤上,一道狰狞可怖的疤痕贯穿而过,最终深入了头发中去。
或许用药时间尚短,那疤痕上,透露出了某种浓郁到有些艳丽的粉红色肉质,在狰狞之余,更教人觉得邪异。
那是某种本能地叫人不适的感觉。
这正是那天被徐师成用玄机墨玉砸破了脑袋的同族少年。
此刻,在他的面前,一个身上肉横着长的少年武夫,以及两個穿着白大褂的中年人端坐。
他们的面前,弹射悬浮出来的透明屏幕上,是岳含章这十五场搏斗的视频,而在屏幕的更多地方,各种复杂的运算字符,霎时间如同瀑布一样在屏幕上流淌而过。
与此同时,随着运算字符的不断流淌,在屏幕的侧旁处,一罐装在特制玻璃内的药剂,正像是在吸收着某种怪异的生物电信号一样。
那原本透明的药剂,在不断泛着幽蓝色的絮状电光,那电光微弱,但像是有了呼吸一样,不断的明灭波动着,并且在不断的浓郁起来,最后将整罐药剂都染成了幽蓝颜色。
“不要怕,脑液武学药剂,公司研发的已经很完善了,做好了这件事情,你父亲的新工作,你母亲治病的药剂,你妹妹和弟弟的定向合同,都会有的。”
面对阴翳少年的安抚,那少年武夫却面露出踌躇神色来。
“公子,我这……教化司那边……”
闻言,阴翳少年只是不动声色的一挑眉头。
“教化司?教化司又如何?师成哥吩咐下来的事情,谁敢不给三分薄面?
再者说,下午的比赛,本身就不再是纯粹的随机,他是三十个积分,你也是三十个积分,排在一块儿,有什么问题?
不要想太多,平复一下心绪,等会儿就要打药了,不能给你用麻醉剂,脑液药剂的同频共振需要大脑保持活跃。
但又不能太活跃,太活跃了,会很疼的,疼到意志崩溃,疼到昏死过去再也醒不过来。
你得登台,完不成师成哥的吩咐,你们家,就什么都没有了。
所以,别多想,深呼吸,深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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