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点点流逝了去。
演武室中,岳含章和姜灵修身上的变化在不断的加深着。
事实上,在经历过最初时最为明显的变化之后,岳含章的一切开始趋于内敛。
不论是武学相继碰撞,在七星之一的这一门类武学之中不断的融合为一;还是借由着武学本身的融合,那样繁多的“薪柴”以九部为一组,相继填入熔炉之中,使得岳含章的气血在激增。
技巧与气血的变化,都被岳含章很好的承受,一切的变化本身愈发不显山不露水。
甚至连对姜灵修纠功的时候,岳含章也开始了主动的“控分”——
不论姜灵修是怎么用武学技巧尝试着躲避自己手中那截短棍的,岳含章都会稳稳地展现出只比姜灵修高上一线的武学技巧与经验。
武道之上,一线之差便是天地之别。
这是岳含章在主动的锻炼自己对于武学技巧施展的掌控力。
以如今机械脑海的辅助,岳含章开挂的人生想要做到强大很容易,但如何表现的没那么强大,主动控制自身的强度变化,反而是一件略显得困难的事情。
这需要岳含章付诸于努力,才能够在之后的比赛上,做好一个合格的“老六”。
而相比较于岳含章如今在技巧细节上的雕琢,姜灵修身上的变化则更为明显。
那机械脑海只是简简单单的轰鸣了一阵,白额伏掌的武学技法与幽影虎豹的象形之间的拆解与统合便被轻而易举地完成。
进而,当岳含章通过纠功的方式,将这一全新武学传授给姜灵修之后。
那是她天赋与累积的全部爆发!
她真的与此象形相得益彰,并且在短短数日之间,将武学运用的熟稔,那幽影虎豹属于顶尖掠食者的威势,更让白额伏掌的攻伐之能更盛三分。
姜灵修彻底的将自身积蓄的凶戾野兽情绪,转化与凝缩成了武道意志的完整雏形,并且借助着一部完整的武学而稳稳当当的驻足在其中。
或许是进境过于喜人的缘故,从岳含章传授她象形武学的这一天开始,她竟然不再像往常那样,只上半天的学,而是在下午的时候,也在演武室中,接受岳含章的纠功指导。
于是,在这一过程中,突飞猛进的不只是攻伐武学与象形意志,还有姜灵修对于九宫混元掌的掌握。
她在第二趟拳架的入神之中一路狂奔着,几乎要看到又一道整劲儿在自己的身上重叠融合。
而通过身心的双重变化,气血和意志的共同作用,那些曾经盘桓在姜灵修心神之中如野兽一样凶戾的本能与激烈情绪,也在被相继的拔除、消解、转化。
除却偶尔演绎杀招时的意志爆发,以及在岳含章纠功过程中频繁的恼羞成怒的时候,还能够隐见那凶戾的情绪。
其余大部分时候,姜灵修的神情与目光愈发灵动,愈发若寻常人一样。
但岳含章清楚,她只是走在了成功驾驭这种心神力量的路上,这些野兽一样凶戾的情绪并不曾消失,只是在不断的转变。
或许在掌握象形的同时,姜灵修所继承的不仅仅是顶尖掠食者的杀伐之能,更有着隐匿狩猎之能。
所有的顶尖掠食者都是天生的老六。
任何敢因为姜灵修的状若寻常而小觑她的人,都会得到惊喜的。
如此。
时间悄然间流逝去。
只转眼间,便到了定好的第十日,武道比赛即将开始的时候。
岳含章和姜灵修的脸上尽都展露出了些许“时不我待”一样的遗憾神情来。
两人都没有在武道比赛的到来之前,冲刺到自己想要达到的“小目标”——
岳含章的体内,连日以来接连的气血暴涨,在不断有武学融入的情况下,那第二道气血之力被壮大,被延展拉伸,但是距离这一道气血之力也完成气贯周天,还有一段路要走。
而同样的,姜灵修也只站在了第二趟拳法的整劲儿之前,只剩了最后两掌没能入神。
终究是时间紧迫了些。
谋划了这场武道比赛的人,甚至从一开始就没准备给岳含章以反应的时间,能在十天内有这样的进展,都是岳含章自己给自己开挂的结果。
而随着盛会的到来,随着人群的喧嚣,如此磅礴的声浪也将两人的遗憾情绪尽数淹没。
整座匍匐在一中后半区的钢筋水泥浇筑成的庞然大物在今天彻底“活”了过来。
站在演武室中,岳含章、姜灵修还有覃林辉,正在透过被放大延展到一整面墙大小的显示屏,直接看到了练武馆被开启的主场。
他们三人看到了六所高中的武道生们云集的场景。
看到了那宽阔的能够容纳几万人的练武馆的中心,那一座座错落有致的搭建起来比武擂台。
看到了海量的悬浮着如同苍蝇群一样的直播设备。
人多势众,人多势众。
岳含章很直观的有了这样的感触,哪怕是隔着显示屏,岳含章都感觉到了某种属于武道的炽烈与灼热大势在汇聚。
声名有虚实之别,而眼前这磅礴的武道大势,则是岳含章所见过的最为坚韧的声名。
虚浮的那些声名,只能在短暂片刻间攫取道海流光,而谁能够将这武道的大势占据与掌控,那将会是极长时间内不会衰减的磅礴算力加持。
心动了,进而,正是借由着这种心动,岳含章仿佛已经隔空与主场馆内的大势所同频共振起来。
与此同时,岳含章更主动的甩动着双臂,拧动腰肢,像是在做着热身运动一样。
但事实上,岳含章始终保持着很好的气血状态,他这样的热身运动,更像是在适应着什么。
那是岳含章穿在练功服下面的一套贴身战甲,整套战甲仿佛是用某种类皮革制成,有着明显的防护厚度,但是穿在身上,又十分的轻便,并不影响自身的活动。
唯有左手的小臂上,套着一个手环,不断闪烁着呼吸灯。
同样的战甲,也穿在了姜灵修的身上。
但是不同于岳含章这般,似是还在适应这种贴身战甲的触感,姜灵修只静立在原地,仿佛并非第一次穿戴类似的战甲,早已经对其习惯。
而侧旁处,覃林辉看着岳含章的动作,一直到岳含章彻底适应下来,不再有所动作,覃林辉这才施施然的开口道。
“比赛开在咱们学校,你们唯一的好处便是随时都能够在演武室里休息,更好的调整自己的状态。
除此之外,比赛过程中,不管适应不适应,身上的防护战甲不要脱下来,也不要质疑这身战甲的防护能力。
这是超凡道法领域的产物!
武道比赛中,该伤的时候也许会伤,该疼的时候依旧会疼,但是该死的时候,战甲的防护能力,会救下你们的性命来!
小岳,这给了你什么启示?”
没成想这会儿还能有提问,岳含章不明所以的挑了一下眉头。
“额……更好的保护自己?”
闻言,覃林辉忽地露出些许狰狞的笑容来——
“不!这意味着你的出手可以百无禁忌!
不要把这当成是比赛,要把这当成是搏斗!是搏杀!
该下死手,该出杀招的时候,不要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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