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怎么会出现一个小鬼?”
蓝发泷忍在看到云川后不禁愣了愣,尤其是在察觉到对方的轻松惬意后,更是产生了一种极其强烈的违和感。
但很快蓝发泷忍就摇了摇头,甩开了那些莫名其妙的念头。
他有些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了。
一个十多岁的小鬼而已,再怎么奇怪又能怎么样,有什么值得自己忌惮的。
哪怕是那位三代雷影站在面前,现在灵魂状态的他都敢碰一碰。
灵魂,可是一种极其诡异神秘的东西,神秘在某种程度上就意味着强大。
涉及灵魂方面的秘术,哪怕忍界上下千百年也没出现过几次。
对于那些专精忍术和体术的忍者而言,除非在被他入侵精神空间之前毁掉他的身体,不然就算不被控制也一定会遭到重创。
虽然他现在做不到直接杀死灵魂,但让敌人陷入昏厥还是没问题的。
也就只有那些专精幻术和掌握特殊秘术的忍者,因为平时涉及到阴遁查克拉的修行,才会对灵魂层面的攻击或多或少产生一些抗性。
但掌握这种秘术和幻术专精的人,在整个忍界也可以说是少之又少,不可能是面前这个十几岁的小鬼。
“哼,要怪就你自己倒霉,突然挡在我面前吧!”
念及此,蓝发泷忍也不再多想,化为一道萦绕着淡白光芒的虚影,瞬间窜进云川的身体。
不过,在即将没入精神空间的前一刻,云川脸上若有若无的玩味笑意,却让蓝发泷忍下意识顿了一下。
这家伙,怎么回事?
“不敢进来?那我帮你!”
看他一副想进又不敢进的样子,云川笑着抬起手,手掌萦绕着灵子,泛起奇异的光亮,猛然拍在他露在外面的身体上。
嗡!!
随着一阵嗡鸣声响起,蓝发泷忍的灵魂完全融入,云川的体表泛起一阵波澜,很快便再次归于平静。
云川则抬起那幽深的眼眸,看向远处出现的那道身影。
“老,老大?!”
弥彦气喘吁吁地追来,却没想到看到这一幕,一时间也是瞠目结舌,下巴都像是要掉下来,语无伦次道:“你,他,你刚才,把他吃了?不对……嘶!”
磕磕绊绊地没把话说清,反而咬到了舌头,疼得不禁抽了一口冷气。
看到他这副笨拙的样子,云川不由感觉有些好笑。
不过,在看到他全身遍布的伤势后,脸上的笑容微微变淡了一些,施施然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开口道:“这次,你的表现不错。”
闻言,原本还在跳脚抽冷气的弥彦,身体不禁变得僵硬,陷入良久的沉默。
他的耳膜已经破损了,现在听到的声音,就像是隔着喧嚣的风,听上去模糊不清。
但哪怕听不清老大说的话,只看表情和动作也能知道,一定是在鼓励认可自己吧。
可是,得到自己一直渴求的认可,他本以为自己会很开心的。
但让弥彦感到意外的是,心中冒出的那一点喜悦,瞬间被其他情感淹没了。
受之有愧、内疚悲怆、患得患失……
“老大。”弥彦缓缓抬头看向面前的云川,笑容有些微微苦涩地摇了摇头,“你和那个红发小鬼交给我的五百人,只剩下了一半,我……”
“我对不起你,对不起长门,对不起他们,更对不起他们的……家人。”
弥彦心里其实很清楚,老大的实力远超自己。
如果由他带领那些鬼的话,死伤必定不可能如此之多。
弥彦当然没有怨云川的意思,因为他也很清楚,这就是他们必须经历的一劫。
为和平,而斗争!
斗争,就必会流血!
斗争不是云川一人的责任,是他们所有人共同的目标。
他们不可能一直活在云川的羽翼下,既然他们想要紧跟云川的脚步,今天所经历的一切仅仅就只是开始。
弥彦想要改变雨之国,更想要改变这个世界。
所以,早在当初汤之国的邪神教,站在那尊邪神的神像面前,将那个孩子抱在自己怀里,亲手挥刀解决那个女人时,弥彦就已经抛弃妇人之仁。
他知道邪神教只是一个缩影,忍界的每时每刻、每地每处,都在发生着这样类似的惨剧。
弥彦曾经不懂,曾经也在迷茫。
不明白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也不明白要怎么去改变这个世界。
直到他回到破晓城,云川交给他几本书,他才终于找到答案。
死亡,是信仰产生的第一原因。
人一生下来,就要面对战争,就要直面死亡,这是很多人都无法接受的,难道人生的尽头,就是死亡?
因此,一些人就开始寻找生命的意义,这就是最初的信仰。
苦难和痛苦,是信仰产生的第二原因。
很多人说,死亡的结果,并不是最可怕的,真正折磨人的是通向死亡,通向绝望的过程,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将人往深渊里拖拉。
信仰就如一根绳子,或者只是一根救命稻草,给了人勇气,也给了人希望。
包括那个邪神教的教主在内,这些教众曾经都是一群平民。
邪神教,之所以会存在,之所以能发展到那种程度,都是因为这个错误的世界。
人的一生,会死去三次。
第一次,当你的心跳停止,呼吸消逝,在生理上被宣告了死亡;
第二次,当下葬,人们穿着黑衣出席你的葬礼,他们宣告,你在这个社会上不复存在,你悄然离去;
第三次死亡,是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记得你的人,把你忘记,于是,你就真正的死去,整个世界都不再和你有关。
如果,那些信徒没有信仰支撑自己活在这个世上,那他们就是一群前途无望的行尸走肉罢了。
随时都有可能像一棵野草般无声死去,没人发现、没人在意、更没人去记住。
在死后也只会化为一捧土,在亲人的哭声中随风消逝,在这个自顾不暇的世界,用不了多久,那些亲人也会忘记他们,当那个时候,他们便真正地死去了。
他们没有选择。
他们只能寄希望于虚无缥缈的“神明”,乞求神明能够拯救自己于这个乱世,乞求神明能够在自己死后赐予自己新生。
所以,在弥彦看来,如果这个在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的战争,没有那么多的厄运,没有那么多的死亡,没有那么多的苦痛……
邪神教即使会出现,也不可能如此壮大,惨剧或许依然存在,也不可能如此之多。
弥彦不希望像邪神教那样的事情再次出现,所以他下定决心要改变这样的世界,哪怕牺牲再多也可以。
可惜,他终究还是做不到绝对的理智,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有人死去,更做不到冷血地将他们的死亡,判定为“合理”的牺牲。
牺牲,两个字轻飘飘的,但摆在他眼前的,不是死亡的“数字”,而是一个个曾经活生生如今冷冰冰的尸体。
那些“鬼”当然也有着自己的家庭,有自己的父母、儿女、妻子、丈夫。
因为自己的能力不足而死在这里,哪怕他们甘之若饴,甘愿为此作出牺牲,弥彦心中依然无法产生丝毫喜悦。
有的只有对自己弱小力量的无力和痛恨。
念及此,弥彦咬了咬牙,开口道:“我……”
但是不等他把话说完,一只手按在他的头上,也打断了他下面的话。
“万物诞生,必将终结,回归适得其所之处,哪怕是我也不例外,你只有五百人,泷隐村可是有三千人,能够做到这种程度,已经很不错了。”
云川用力揉搓着他的头,眼神深邃地看向周围,笑道:“更何况,死亡,从来都不是生命的终结,只是灵魂的漂泊与沉眠。”
他可没有千手柱间那种“死人不能干涉活人”的想法,享受愉悦、随心所欲的他自然不会喜欢有遗憾的结局。
至于六道老头有没有意见……
和他有什么关系?
他现在该做的都做了,不该做的正打算去做,也没见六道老头吭声。
有能耐就直接掀开棺材板,从净土跳出来直面他,他正好也对净土感兴趣呢,能不能打过试一试才知道。
况且,就算六道老头苟在净土不出来,云川也打算以后主动去找他呢。
等“死神军团”和“虚军团”培养出去,直接拉着他们去六道老头的净土走一圈。
念及此,云川低头看向弥彦,正想继续说什么,却见弥彦一脸傻样,用手扣了扣耳朵:“老大,你阿巴阿巴说啥呢,我现在听不清啊,感觉你光张嘴不说话。”
“……”
果然,就不该指望这个傻瓜能说出什么好话来。
云川的眼角忍不住抽了抽,原本揉搓脑袋瓜的手抬起,“啪”的一巴掌拍了下去。
直接无视他抱头蹲防的蠢样,云川抬头看向四周,感知着周围尚未停歇的战斗。
虽然目前阳炎村忍者和鬼的配合是处于上风,但至少还有三分之一的泷隐忍者没被解决掉,而且看上去也不像是一时半会能解决的事情。
“罢了,第一次,已经不错了。”
云川叹了一口气,缓缓抬起手,开口道:“所以,最后还是由我清场吧。”
话音落下,一股无比恐怖的灵压从他的体内宣泄而出,周身的空气都响起了尖啸声,仿佛山一样的威压从他的身上迸发,以他为中心的地面都在崩了。
咔咔!咔!!
感受到莫大的压力以及死亡威胁的弥彦下意识后跳,硬生生拉开百米的距离才停下脚步瞪大眼睛看过去。
只见,大量的石屑从地面剥落腾空,地上的裂痕开始蔓延,仿佛有看不见的力量在冲击,无形却又真实存在,为之证实的就是那狂乱的气流,那是灵压激起的暴流,周遭大树的枝叶被吹卷得七零八落。
而那股极强的灵压,开始向云川的右手汇聚凝形,组成一柄刀身短小、类似胁差的短刀,刀镡呈S状。
看似朴实,却像是潜藏在丛中的毒蛇,仿佛盯着猎物张开毒牙!
与此同时,在更远处,无论是正在向这边赶来的夜,还是掏出蓝发泷忍那颗心脏的角都,亦或是周围那些正在死战的“鬼”,脑海中都同时响起了两个字。
“跪下。”
这道声音仿佛是在大脑深处响起,是源自血肉灵魂深处的支配力量。
而包括“鬼”的角都在内,在声音响起的那一刻,直接舍弃面前的敌人,按下阳炎村忍者的头,毫不犹豫整齐地单膝跪下。
下一刻,云川伸手,握住了银白的刀柄。
他将手放在自己的左肩之上,手中的刀庄重而缓慢地挥出,在身前画了一道凌冽的弧线,低声道:
“射杀他,神枪。”
此刻的数百米范围内,泷隐忍者正为对手突然跪下而感到愕然,还来不及反应,死亡的风味就那么出现了。
呲!!
圆月一般的弧光瞬间延伸数百米长,恐怖的气流就像爆炸散发出的环形冲击波,如战车淌过泥潭将地面横掀了起来,将周围的泷隐忍者们尽数笼罩进去。
没有什么东西能挡住“神枪”的锋锐刀刃,周围的空气都被这一刀给撕开了一道口子,尖啸的气流和周围的树木在此刻上下分行。
而被正面冲击到的泷隐忍者赫然像是被凝固一样,毫无减速征兆地定格在了原地,被面具覆盖的脸颊都显得有些呆愣,狰狞的狂笑甚至都凝固在了脸上,时间似乎都在这须臾之间停滞了,
逐渐,被分开的气流一点一点地回填,挥刀的尖啸声被拉得很长很长。
噗嗤!噗嗤!噗嗤!
下一刻,原本泷隐忍者们或站立或前冲的动作忽然失去平衡。
弥彦等人感觉一股风暴流就像横推过来的刀一样从他们头顶切过,眼前“站立”的一切都像是被一柄无形的刀扫过般“拦胸斩断”。
那些泷隐忍者的胸部以上部分与下半身分离,满眼写满着茫然和无措地摔倒在地上,看上去就像是被人用镰刀割下的血红色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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