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各有心思

  平辽东、灭黄台吉的时候,有许多后金尸体、俘虏被缴获,这些都成为军医学习的大体老师。有了海量的学子资源,朱存枫培养了许多军医,让他们开刀换器官或许还不够格,治疗战场创伤绰绰有余。

  沙源和沙定海身边还是有几个忠心护卫的,他们与两人检查血型,匹配的向沙源输血,稳住了沙源的伤势。

  沙源没有死的消息朱存枫没有公开,好不容易有鸡跳出来,不能吓回去。

  以这场变故为由,朱存枫让各路土司首领带着兵马跟自己南下平乱,各路土司纷纷响应,要不是朱存枫制止,都想出动家中所有人马。

  朱存枫给的待遇很好,凡是出动的人一律按照明军标准发放饷银,跟以往一点钱粮不出,还要他们自筹粮饷完全不同。

  “陛下,臣有罪,臣不能阻拦王弄之兵,反被劫持,罪该万死。”

  还没进入云南境内,朱存枫见到了狼狈的普名声,他假装受伤,告诉朱存枫,他早前发现王弄土司的人马有异常,便前往查探,结果被沙定洲抓住,更没想到沙定洲居然劫掠物资反叛。沙定洲南逃时逼迫他一并起事,他假装同意,乘其不备才逃脱。

  普名声哭诉,沙定洲回去后一定攻打阿迷州,请求朱存枫出兵平乱,他愿意为先锋,带领阿迷州勇士与反贼沙定洲决一死战。

  朱存枫不置可否,口头嘉奖普名声一番,命他先行返回阿迷州构建防线,阻挡王弄土司北上之路。

  普名声大喜过望,自以为得计,带着从仓库抢回来的物资返回。朱存枫大军出动有很长的准备时间,足够他行动了。

  普名声回家后当即征调兵马,并以朱存枫的口谕安抚汉官,让他们不要大惊小怪。同时暗中联络沙定洲,表态与他共进退,实则想借助王弄土司的力量攻略周边小部落。

  等朱存枫大军到达,他早就收复周边部落,到时候再扮演忠诚,打击王弄土司,如此他就可以在滇东南一家独大,说不定还能一统滇东南。

  普名声的想法很好,现实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朱存枫率大军比他轻身回返多用了不到半个月,他还没对周边第一个土司动手,朱存枫就到了,普名声怎么也预料不到朱存枫不需要后勤补给,能变出来,节约了大量时间。

  普名声大惊失色,几天前他刚刚把一批手下送到沙定洲那里,要不然怎么表达诚意,要不然怎么利用王弄土司攻城略地。如今朱存枫突然到达,不说这批手下会不会被朱存枫察觉,就是察觉不到他也承受不了这批人手的损失。

  阿迷州到底名义上归属明朝,是流官管辖,他也领着土守备的职责,有土守备就有汉守备,原本普名声的军力强过汉守备,一旦损失那批精锐忠心手下,双方势力将失衡,也会让土民对自己失望,他现在还不是阿迷州知州(土司首领)。

  要说王弄土司与明军作战,他的援兵作为盟友不会受损,傻子都不信。要他是沙定洲,肯定第一时间把盟友推出去当炮灰。

  事实也如普名声所想,两军哨探频繁接触,普名声看出是自己的人马,令他惴惴不安。

  不管明军胜败,作为排头兵的己方精锐必定死伤惨重,要想避免这一点,普名声只有两条路。要么没有损失之前打退明军,要么反叛进入沙定洲军中要回指挥权。

  沙定洲不可能让普名声左右逢源,乃至带兵打自己,一旦普名声反叛,他必定公开宣扬。

  左右为难几天,自己的精锐哨探有死无回,沙定洲还不停派出来,普名声知道自己没有选择了。

  普名声拜见朱存枫,请战先锋,朱存枫稍作考虑同意了。拿到出兵权的普名声暗中找到吾必奎,向他讲述了唇亡齿寒的道理。

  吾必奎明白普名声的遭遇与决定,更明白普名声找他就是一种威胁,如果不帮他,必定泄露自身劫掠的行为。其实朱存枫从滇北经过后,吾必奎就做好了准备,等明军战事不顺,从后突袭,切断明军补给线,反戈一击杀得明军全军覆没,再度劫掠明军海量物资。

  吾必奎可没有看到朱存枫凭空变出物资,自以为得计。虽然被普名声威胁,发难的时机不是自己心中所想,不过明军没有防备,他和普名声联合反叛,加上沙定洲的兵马,击败明军还是很有可能的。

  多方计议已定,沙定洲亲率大军进攻明军,为首的普名声突然反戈一击,明军立时发生混乱,位于侧翼的吾必奎假装兵败,驱动败兵冲击明军阵线,明军果然大面积溃败,物资丢弃一地。

  沙普吾三人大喜,没有被地上的物资干扰,合兵一处并力追杀,他们知道必须一次打痛明军,明军有整个国家供应物资,小败一次不要紧,他们则败不起。

  一路追杀,明军虽然没杀伤一个,但沿途遗弃的物资越来越多,特别是当三家追入后方山谷,明军囤积物资的山谷,里面有此行大军所用数月的粮草,全部出现在三人面前。

  这下别说三家底下士兵不再顾虑军令放手抢夺,就连三人都挪不开眼睛了。

  “汉人皇帝果然奢侈,行军打仗居然还带了那么多美酒。”

  “哈哈,这样才好,这些美酒全部是我们的了!”

  “嗯?不太对劲,怎么粮食上也撒了酒。”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汉人仓皇逃窜,打翻酒坛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不对,不好!”

  “轰!轰!轰!”

  回答三人的是早早准备就绪的炮兵,数百发虎蹲炮炮弹落入山谷,被泼洒高度酒精的物资瞬间燃起大火,连带着抢夺物资的三家兵马一起成为燃料。

  “救命!”

  “啊!救我!”

  “火神发怒,我们死定了!”

  山谷上,一众土司首领和将官围在朱存枫身边,恭维道:“果如陛下所料,吾必奎、普名声与沙定洲暗中勾结。”

  “陛下英明神武,一战全歼敌军。”

  “请陛下开恩,我王弄子民向来忠于王事,是沙定洲逆贼狡诈,欺骗我子民,我子民罪不致死啊。”一群恭维的声音中,有一個异类,就是沙定海,他哭拜在地,请求朱存枫放山谷内的王弄土兵一条生路。

  朱存枫没有理会沙定海,向周围的人讲述了建州女真的发家史,讲述三家女真一家独大后另外两家女真的惨状,辽东的惨状。

  这下大家都明白了,朱存枫不希望看到王弄土司在滇东南一家独大,免得出现第二个后金。

  沙定海没了声音,他本来就懦弱,又见识到了朱存枫的神奇和狠辣,再不敢多言,只说但凭朱存枫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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