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交叉

  “我卢剑星。”

  “我沈炼。”

  “我靳一川。”

  “我等三人今日结为兄弟,此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同心协力,不离不弃。皇天后土,实鉴此心。”

  劫难过后三人越聊越投机,又因为共同经历生死,三人决定结拜为兄弟。

  结拜过后,靳一川问道:“大哥,二哥,我们之后怎么办?没想到这里真的有那么多叛贼。”

  卢剑星说道:“是我的错,不该节外生枝,害了兄弟们性命。”

  沈炼说道:“这不怪大哥,大家都想搏个出身。”

  沈炼于北京接了调查朱风和李太监的任务,这种事不是没有发生过。累死累活完成任务,结果任务并不重要,苦劳都没有。

  沈炼和他的部下都习惯了,正因如此,他这个百户所下面的锦衣卫送钱的送钱,走关系的走关系,几乎离开大半,留下的都是没钱没门路的苦哈哈。

  这下反而变相帮沈炼提纯了队伍,使得队伍内人际关系都很不错。前往陕西很明显又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活,沈炼只带五个人前往,都不一定能报销来回路费,沈炼不想麻烦穷困的兄弟。若不是要走个过场,他就一个人上路了。

  沈炼一行人来到西安与当地锦衣卫衙门交接,意外从一個当地锦衣卫口中得知澄城县叛乱的消息。

  卢剑星受自家老娘的影响,一直对没能继承老爹的百户之位耿耿于怀,时刻想着拼个前程。得知有人杀官造反的消息,当即来了兴趣,想着反正来陕西不着急回去,便提议北上调查一番。

  沈炼百户所里的锦衣卫过得十分憋屈,卢剑星好歹是个总旗,他们几个小兵月俸更低。居京城,大不易。所有人都同意卢剑星的提议,当即收集情报。

  初步信息收集完成,了解叛军在宜君县东边的黄龙山和西边的子午岭之间流窜,为了搞清楚具体的情况,沈炼提议派出卧底打入内部。

  卧底率先出发后,沈炼他们在西安假扮商户慢慢北上,正好碰上王文名。沈炼几个到底都是军户,且常年操练,很是扎眼,搭上一个王文名容易混淆视听。

  卧底的运气也好也坏,好的是他轻松找到造反的王二等人,坏的是造反的部队人数并不多,一共才百多人。这些人都是同乡,突然来了一个外乡人要入伙,王二等人都很警觉。

  卧底成功了也失败了,他没有想到县城里有王二的人,成功入伙后来县城与沈炼接头时被王二的人撞上,将事情通知王二后卧底被抓。卧底宁死不屈没说出一个字,可惜沈炼的行踪早被王二知晓。

  王二不知道沈炼的目的,以为是陕西其他地方派来的军士,为了不影响他进攻宜君县城,王二决定趁夜突袭。王二成功了也失败了,沈炼一行人的本事够硬,只被杀两个人。

  “大哥,二哥,我们回京城吧,将此事上报。”

  沈炼说道:“不能上报,这是我们私自行动,成功了还好,现在……”

  卢剑星也反对:“不能回去,我们原本的任务没有完成,又出了差错,就这样回去,我们吃罪不起。”

  “那怎么办?”

  “我们去固原,看能不能借兵。”卢剑星说道,“只要剿灭这伙叛贼,我们有功无过。”

  “借兵?能行吗?”

  沈炼说道:“试试吧,借不到也没关系,至少我们完成了任务。”

  “这次的任务上面没有发公文,固原不知道我们此行的目的。”卢剑星扯了扯穿在里面的锦衣卫衣服,说道,“我们可以狐假虎威,就说我们是来调查叛贼的。”

  “行,听大哥的。”

  沈炼三人寻路向西而去,却不知王二也带队跟了过来。

  丢失沈炼三人的踪迹,王二亲自审问王文名,得知他并不是官府的,也不知道同行是什么官府的人。气愤于围杀沈炼一行人时的死伤,王二要杀王文名祭旗。

  “别杀我,你们肯定缺钱粮,我带你们去拿。”

  “你家很有钱?”

  “去抢!去抢!我知道有个富户很有钱粮。”王文名说的富户正是朱存枫,生命受到威胁,脑子转动飞快,令王文名想到了破局之法。

  王文名知道王仁佐为什么要调动,就是怕被朱存枫牵连,若朱存枫死在叛贼手里,那王仁佐就能高枕无忧,自己也可以想办法脱身。若朱存枫能打败这群叛贼,自己同样可以活命。

  王二等人的日子确实艰难,要不然他们也不会打县城的主意,这年头连能抢的富户都没有。百多人可以打下来的没有钱,有钱的都有自己的堡垒和家丁打不下来,反倒是县城没什么守备力量,那些衙役不会为县衙拼命。

  听王文名的意思,崇信那里有个不设防的富豪,任何过去的流民都来者不拒,王二等人很轻松就能打入其中,到时候无论是偷是抢都很容易。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王二他们造反的时间还不长,并没有堕落到无恶不作,依然保有穷苦大众朴素的价值观。听完王文名的介绍就知道崇信那里的是真正的善人,或许可以成为他们的退路。

  杀官造反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几个月过去队伍还是只有百多人,极度危险且不安定,这也是王二想要攻略县城的原因之一。打下县城就能打响名号,吸纳更多活不下去的人。到时候不管是招安还是打天下,才有资本。

  然而打县城毕竟是个危险的营生,王二他们年轻人死去不要紧,许多人家眷跟着一起逃出来,他们老的老,小的小,一旦年轻人死了,这些人必定活不下去。

  若是有个地方可以收留他们的家小,那他们就能无所顾忌行事,且后代安全的话,一旦他们攻城失败,死了也不怕。他们死后只要后代不说跟他们有关系,不会遭遇牵连。相反家小跟着他们攻城,一旦失败就是绝种。

  反正攻略县城还要做许多准备,不如趁机去崇信看看,真的是善人就留下家小,要是为富不仁便抢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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