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不需要讲太多,绕着一个点讲就行。04年有一部片子叫《蝴蝶效应》,一只南美洲的蝴蝶扇动翅膀,结果可能引发德克萨斯州的一场龙卷风。”
“整部片子就是围绕着蝴蝶效应来写的,拍的很不错啊。”
“我听说咱们学校…最近有一个很火的,叫什么?五十六效应?我了解了一下,很有意思啊,也不知道是谁提出来的。”
“如果哪位同学感兴趣,可以试着去写个剧本……”
一说到五十六效应,台下的学生们一时间讨论的热闹起来。这五十六效应最近可谓是火遍全校,大伙儿说起来经常用到。
我衣服哪儿去了?我记得就放这儿了啊?
什么就放这儿了,五十六效应。
作业不是后天交吗?怎么变成今天交了?
谁说后天交的,五十六效应。
我对象怎么在你床上啊?
谁说是你对象了,五十六效应……
台上的周传基侃侃而谈,老爷子今年已经81了,可还活跃在大学之中,讲起课来说上七八个小时也不累。
跟在周传基身边这些日子,计鸿的确是获益匪浅。
泰斗就是泰斗,含金量高的很。不像那些喜欢照着教科书讲套话的老师,周老爷子讲课很少用到书,毕竟不少教科书都有他的参与撰写。
这堂课从下午1点讲到了晚上6点,若不是已经有不少人饿肚子了,老爷子少说还能再讲俩小时的。
“好,同学们,那就这样,下课!”
说完,周传基拿着自己的可乐离开,身后跟着腋下夹着一摞资料的计鸿。
在外人眼里,计鸿只是每个任课老师都有的专属“书童”,可实际上一回到周传基的办公室,这师徒之间的私下教学就开始了。
周传基带班的教学方式很传统,并非是完成教学任务似的,把该教的教了,答疑解惑一下就完事儿了。
他更像过去的师徒制那样培养学生,学生缺什么,老师教什么。
处上一学期,三四個月的时间足以让老师和你一起了解你到底缺了什么。
虽然效率会慢的让人诟病,可现在老爷子早就不带班了,只是当客座教授,身边就带着计鸿一个人能慢到哪去?
是以私下里计鸿叫周传基师父。
“小计,今天讲的有不懂吗?”周传基自顾自的回到座位上,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黄盒的简筒大重九扔到桌子上。
这也算是老爷子的习惯之一了,以前还带班儿时他就和张亿谋,陈楷歌他们打成一片,下了课就跑到厕所去抽烟。一包烟自己留一根,剩下的都散给学生。
那会儿烟可禁不住抽,一天一包都说少了。现在学生只有计鸿这一个,一包烟够抽好久了。
“没啥太大问题,计鸿也不见外,摸了一根叼在嘴上,看向周传基乐呵呵的调侃,“师父,我已经做好当*子的准备了。”
记得两人第一次私下授课的时候,老爷子的开堂话让他振聋发聩。
“拍商业片好比做*子,拍艺术片如同立牌坊。国外那些有个性的导演,哪一个不是先拍出不少高票房的商业片后,老板才会让你拍一部你自己想拍的电影?”
“你想上来就拍文艺片?没人会拿钱给你打水漂。”
“一流导演拍广告、二流导演拍商业、三流导演拍艺术。”
那天晚上,老爷子淡然的眸子紧盯着计鸿,“我先教你做*子,然后再教你立牌坊。”
说句心里话,计鸿觉得只做*子就行,至于立牌坊……何必呢?
看着面前吞云吐雾的计鸿,周传基眯眼沉思起来。
他教了这孩子已经一月有余了,这一个月里教的东西只有电影理论。
倒不是他不想教一些实践的东西,只不过涉及到实践方面计鸿说起来头头是道,哪怕是他这个老师听的也是颇为瞠目结舌。
他在理论一线跑的时间太久,已经很长时间没回到过实践一线去了。
不过他也是满心纳闷儿,这小子到底是哪儿来的这么多实践经验?不在剧组混个十年真没这眼界和见识。
难不成这小子十几岁就开始混剧组了?
想不通。
想不通啊。
周传基不再去想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小计,我觉得咱们的授课可以停一段时间,检验一下成果了。”
“啊?这就停了?”计鸿愣了一下,“可您才带了我一个月多一点儿啊。”
“我倒是想再教你,但你缺的东西都已经补上了还教什么?”
“伱所欠缺的理论我已经都教给你了,实践上……我看你比我还要熟练,我已经没什么能教给你的了。”
周传基也叼上一根烟点燃,“现在我给你布置一项作业,就是拍一部纯粹的商业性短片。”
“这个短片不需要带有任何寓意,也不用让它教人思考,我只要它是一个,纯粹的商业性短片。”
话说完,办公室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唯有烟雾愈发浓郁。
不知过了多久,计鸿把烟屁股摁灭在烟灰缸里,“有题材要求吗?”
“没有。”
“时长限制呢?”
“没有。”
“什么时候交成片?”
“这学期吧。”
周传基摩挲着下巴,饶有兴致的看着计鸿,“能不能挑战一下?”
“正好校里领导跟我说,六月份印度的WWT会派人过来交流学习,到时候你的片子也可以放上去展示展示。”
计鸿稍加思索,随后认真的点了点头,“好,那我争取在这之前把片子搞出来。”
“拍摄的时候遇到问题QQ问我就行。”
“好嘞。”
和周传基告别,计鸿离开了办公室,下楼的路上脑子里一直在思索周传基的要求。
一个纯粹的商业性短片?这是要怎么个纯粹法?
他踱着步子下楼,走到2楼时忽然听到一阵微弱的琴声,听这调子好像是……《爱我中华》?
谁家好学生大晚上的从琴房里面弹《爱我中华》?
计鸿本来想直接走的,可就是压不住心里这股好奇劲儿,还是掂着步子凑过去从门窗那瞅了一眼。
唱歌的是个姑娘,皮肤白皙,眼睛很大,穿着一件粉色衬衣,外边套着一件米色的风衣。
看着很秀气,还有点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珊珊你觉得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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