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末征战不断,偌大帝国分崩离析。
曾经强悍无双的大唐铁骑,也随着失去一个又一个的养马场,而逐渐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之中。
到了宋时,军中极度缺乏马匹,不得不以弓弩步卒为作战主力。
百万宋军之中,唯有西军能从青塘的羌人,横山的党项人那儿弄到马匹,组建起了成规模的骑兵军团。
王安石也看到了这一点,所以弄出来了保马法。
至于结果...经过衙门的手,再好的法也会变形走样,百姓交不出马匹只能卖儿卖女卖自己,直到一片混乱不得不取消。
其实大宋真想要养马的话,也不是养不出来。
像是河湟开边之后,也算是拿到了养马地。
可没收复河湟之地前,每年能买来上万匹马。
然而拿下了河湟之地后,每年上缴的马匹只剩下了三五千匹。
原因很简单,大宋的官府他不办人事啊。
对待百姓直接就是压榨或者干脆强抢,哪里的百姓也不愿意为朝廷养马。
毕竟养马不赚钱不说还得自己赔钱,百姓们又不傻,谁会去做这等生意。
陈然手里的几千骑兵,主要是当初攻打曾头市缴获的上万匹军马为基础,招募粗通骑乘之术的汉子加以训练而成。
若是说训练弓箭手,至少需要一二三年的时间,那训练骑兵就更麻烦更加漫长。
草原牧民那是从小玩马,属于地理环境赋予的技能。
而从小拿锄头镰刀的汉家儿郎,想要训练成骑兵,除了严格的训练与充足的物资保障之外,还需要至少数年的时间。
很明显,陈然麾下的骑兵与其说是骑兵,不如说是会骑马的步兵。
当他带着大队骑兵绕过激烈交战大阵,奔赴河岸边的时候,西军这里自然是早早察觉到了动向,迅速调集本部骑兵去迎击。
西军骑兵足有万余之众,不但人数上拥有优势,质量上也比陈然麾下的骑兵强横许多。
正常情况下,除非陈然能开无双模式,否则是打不过的。
陈然没开无双,他选择了开外挂作战。
两方万余骑兵,在河岸边拉下了阵势,准备发起骑兵对冲的时候,陈然所部麾下唢呐声大作,诸多旗帜不断挥舞,各都虞侯带着本部骑兵,纷纷向着两侧奔行,让开了位置出来。
对面的西军骑兵疑惑不解,不知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然后,他们就见着了致命的药!
足足百余头的大象,在驭象人的驾驭下,浩浩荡荡的出现在了陈然骑兵之前的位置上!
大宋是有大象的,主要是由岭南吴越乃至于大理等地,捕捉驯服之后送到汴梁城,作为先给官家的礼物。
赵宋官家,甚至专门为了这些大象,设置了专门的衙门,叫做养象所。
直白些说就是,大宋的动物园,当然是皇家动物园。
大宋这儿,从未有人想过将大象送上战场,不是觉得大象太过于娇贵,而是这些牲畜都是官家的私人财产!
陈然拿下汴梁城的时候,就关注着养象所,召集驭象人进行训练。
原本的打算是用来对付金人骑兵的,这次为了消灭西军主力,特意给带了过来。
百余头身披汴梁城铁匠打造的大型铠甲的大象,浩浩荡荡的向着对面西军跑过来。
象背上捆着带有挡板的坐骑,满头大汗的驭象人,拼命控制大象奔着前方跑,可千万别跑岔路了。
西军骑兵这边,绝大部分人别说是见了,甚至连听都没有听说过这等巨兽。
他们胯下的战马更是如此,眼见着全身披挂着铁甲,顶着长长象牙的象群冲过来,立马就是躁动嘶鸣,咆哮尥蹶子。
毕竟是西军精锐,这等情况下依旧是没有溃散。
一边安抚马匹,一边安排弓箭手下马快速上前结阵,一波波的箭雨抛洒落入象群。
陈然之所以给象群披挂上超大号的马铠...象铠,就是防着西军这一手。
除非他们用床弩,或者是神臂弓等强弩近距离攒射,否则压根穿不透这专门打造,厚度足足是马铠两倍有余的象铠!
箭雨太多,总就是有些利箭射在了没有防护的地方,像是不断甩动的象鼻...这玩意实在是没办法套上铠甲。
象群里大部分都是公象,因为公象的体格更大,更加具有威慑力。
毕竟象群主要作用就是恐吓,真正的战斗力远没有影视剧里那么可怕。
公象的脾气暴躁,身体最为敏感的鼻子被插上了利箭,那暴脾气连驭象人都驾驭不住,陷入发狂状态嚎叫着往前冲。
数十头公象带头猛冲,恐怖的声势与庞大的体格,给西军骑兵带来了强烈的震慑力。
最先扛不住的是西军的战马,这些娇贵的动物最懂得趋利避害,哪怕是经过训练的军马,面对着可怕的巨象,尤其是从未见过的巨象,纷纷掉头就跑,哪怕是骑手们呼喝抽打也没用。
有人开了头跑路,后面的事情,就算是盘古来了也挡不住。
万余西军骑兵,居然被百余头大象给吓跑了。
西军军汉们,其实并不是真的那么害怕,可他们的战马却是不行。
抓住机会的陈然,当即下令“冲啊~~~”
他麾下的骑兵,吆喝着驱动胯下蒙上双眼的战马,轰隆隆的从象群两侧绕过去追击西军骑兵。
无论之间两边战斗力的差距有多大,一旦其中一方陷入了溃散逃亡状态,那都是胜负已定。
观战台上的童贯,目瞪口呆的看着远处溃散的骑兵群“怎么可能?!哪怕对面来的是党项人的铁鹞子,也不至于败的这么快吧?”
的确是不至于,可西军的马匹从未见过大象,惊恐溃散之下带来的结果,却是致命的。
“相公快走!”
身边有亲卫上前,拽着他就要下观战台。
西军主力都在跟汴梁军步卒们纠缠,绵延数里地的大阵全都是人。
作为预备队的骑兵,却是一触即溃,童贯身边除了亲兵之外,已经是没了人手。
眼看着人家的骑兵直奔着这边而来,这個时候再不跑路,那就只能是当俘虏了。
“我不走,不走!”童贯不傻,他直到自己若是此时跑路的话,那本就摇摇欲坠的大阵,必然随之崩溃,那可就全完蛋了。
问题在于,不走不行啊。
那些汴梁城的骑兵,已经毕竟到二里地之外了。
亲卫们可不管别的,架起童贯就往不远处的浮桥跑。
“完了。”被架上了浮桥的童贯,艰难扭头看向自己的观战台,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大旗被砍倒,一口老血当即喷了出来。
代表主将的大旗倒下了,对于战场上的西军来说,士气上遭受了毁灭性的打击。
不少西军开始逃跑,而他们的逃跑形成了连锁反应,带动了越来越多的西军军士跑路,最终形成了大规模的溃散。
马背上的陈然,望着全面崩溃的西军大阵,心头感慨“几十万西军救援太原城的时候,也是这般战败溃散的吧。”
汴梁城兜住了两翼,不断往前压迫。
陈然亲自带着骑兵封锁住了浮桥,还控制住了岸边的船只,又有大象群坐镇,断绝了西军逃兵的唯一生路。
其实哪怕没有封锁浮桥也一样,数以十万计的西军逃亡,哪里是一座浮桥与些许船只木筏能够过得去的。
这也是陈然特意将战场选择在这儿的缘由所在。
他要的不是击溃,而是全歼西军精锐主力。
“投降不杀!投降不杀~~~”
“童贯都被宰了,尔等还不速速投降?”
“抵抗者死,跪地者生!”
士气大振的汴梁军,怒吼着让西军投降,也的确是有大批的西军走投无路之下,选择了投降求生。
可这并非是全部。
有的西军逃到了岸边,脱光衣甲直接跳进河里游泳,试图游过河去。
可懂水性,或者说是水性好到足以横渡大河的西军太少了,大部分下水的西军,游着游着人就没了,只留下了一串串的水泡。
还有部分悍勇的西军,选择决死突击,拼命往浮桥这儿冲杀过来。
这些西军大部分都被来回冲撞的象群给击溃,再也没有办法重新聚集起来。
只有少部分的猛男,冲到了陈然驻守的浮桥边。
“杀啊!”
韩世忠厉声怒吼,领着同伴们拼命向着浮桥冲击。
他手中的大枪不断翻飞,击落一个又一个的汴梁骑兵。
凭借着悍勇与求生欲,这股西军居然硬生生的杀到了陈然的面前数十步。
马背上的陈然,巍然不动。
而他身后的武松战意爆棚,干脆下马,举着大旗快步上前。
几百斤重的大旗,在武松的手中成了招魂幡,挥舞之下别说是人了,就连马都被直接扫翻在地。
见着这一幕,韩世忠看的是眼皮直跳。
“哪里来的人形怪物?!”
虽然身陷绝境,可韩世忠依旧是保持着冷静,知晓现在最关键的不是跟怪物打斗,而是顺利逃出生天。
当他见着数十步外的陈然的时候,心头顿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韩世忠曾经多次做过冲阵生擒对方主将的事儿,像是西夏的驸马,还有方腊等都是他的战果。
他现在打算拿下之前矗立在大纛之前的陈然!
不用多说也知道,这必然是敌酋!
身边的同伴们分散出去,拼命为韩世忠撞开了一条路。
而韩世忠也没有丝毫的犹豫,策马挺枪直冲陈然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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