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朱嫁女儿,那是真正的嫁出去。
除了规格更高之外,与民间嫁女儿并无太大差异。
该走的流程都走,该有的规矩也一个都不少。
女儿嫁出去,自是嫁入男方家中,以后就是男方的人。
与之相比,鞑子那些所谓的格格,要么是嫁去草原上吃沙子。
要么就是起公主府,招个奴隶做驸马。
驸马想要上公主,还得给嬷嬷送礼才行。
真是时时刻刻,方方面面都在贯彻着奴役天下的本质。
怀庆公主朱福宁正值碧玉年华,虽然生母早亡,可这次出嫁却是老朱与马皇后亲自送嫁。
太子燕王主婚,一众勋贵能来的都来庆贺,可谓是风光无限。
她以往也曾听闻过陈然的名头,得知其是一位有才的年轻人,心中也是窃喜的。
各方面条件都很不错,唯一有些疑虑的,就是其府上的女子太多了。
凤冠霞帔坐在洒满了红枣核桃等干果的床榻上,安静的等待着陈然的到来。
不知道等了多久,听见外面隐约传来了喧哗声响。
过了一会,自有陪嫁而来的贴身宫女过来,小声禀报“公主,前边打起来了。”
“什么?”
朱福宁不敢置信“怎么会打起来?”
“听说是喝高了要比武什么的...奴婢也不太清楚。”
“驸马如何?”
宫女神色古怪“听说打人的正是驸马~~~”
前厅,此时已然是一片狼藉。
酒菜撒的到处都是,桌椅板凳横七竖八。
明显喝高了的勋贵们,面红耳赤的大声呐喊助威。
大厅正中,陈然正在与蓝玉互相扯着衣领来回摔跤。
之前老朱与马皇后还在的时候,自然是和风细雨都文明懂礼。
可待到老朱与马皇后回宫,怀着报仇心思而来的朱标,第一個跳出来就要给陈然灌酒。
有了太子带头,众宾客们自是起哄跟随。
陈然早已经将自己的身体素质推到最高,武力智慧与健康,都达到了普通人的巅峰水平。
可哪怕如此,他的酒精代谢能力,也赶不上这么多人轮番来灌酒。
尤其是那些勋贵们,一个个倚老卖老叫嚣不喝就是不给面子~~~
陈然哪里会惯着这个,当场就拿住了朱标“不就是上次在比武场赢了你吗,有本事在比武场上赢回来,仗着人多灌我酒,算什么本事。”
这话算是捅了马蜂窝,众人纷纷表示要为太子殿下找回场子来。
没办法,活着的朱标就是有这么大的号召力,连他的兄弟都服他。
接连上来了几个勋贵,都被陈然轻松放倒。
这非但没吓住人,反倒是激发了出了这些战场上下来的勋贵们的凶悍之气。
好在虽然酒喝多了,可都还知道这是公主出嫁的婚礼,没一起上来围殴,而是推举了勋贵之中年轻能打的蓝玉出来。
蓝玉的战场厮杀经验非常丰富,与陈然不相上下。
两人战的是有来有回,让围观众人看的是大呼过瘾。
一番鏖战,陈然最终凭借着人类巅峰的身体素质,成功压制了蓝玉。
将其压在地上,一通老拳终于将其揍趴下。
起身之后环顾四周,陈然开口就是“也就是只用拳脚,若是用兵器搏杀,我早赢了。”
皇亲里面没几个能打的,勋贵大多上了年纪,年轻一些之中最能打的蓝玉,此时已经被揍趴下了。
听闻陈然的嘚瑟,被怼的难受的众人,恨不得立马冲上来围殴。
这个时候燕王朱棣站了出来,拎着凳子就冲向了陈然。
他很是鸡贼,没喊没叫的从背后偷袭。
待到陈然察觉转身的时候,凳子已经来到了面前。
关键时刻,空手入白刃的技能激发,直接劈手就将凳子夺了下来。
朱棣完全没想到自己手中的凳子一下子就没了,刹那愣神的功夫,陈然这儿已经是反手将凳子砸在了他的脑壳上。
别说是喝了不少的酒水,就算是没喝酒又如何,陈然才不惯着。
管你是燕王还是永乐大帝,干就完了。
朱标赶紧出来平事,他也没想到陈然这么刚。
无奈的招呼众人各回各家,自己则是掺扶着老四去寻太医。
朱棣是个记仇的。
被搀走之前,还不忘恶狠狠的回首瞪陈然“待本王伤好了,咱们演武场上一决高下!”
陈然干脆扬起下巴“到时候你先请好太医在边上备着,别像是现在这般借口看伤跑路。”
朱棣被气的跳脚,挣扎叫嚣着就要回来接着打。
还是朱标奋力将其给拖走的“你偷袭都没打赢,脑袋还淌着血呢还去打?打不过得认!”
“...我只是大意了...下次一定赢~~~”
朱棣的叫嚷声越来越远,一众宾客们可算是都走了,留下了满地的狼藉。
掸了掸身上的酒渍,陈然干脆转身直奔新房而去。
成亲这等事情,他早已经是轻车熟路,不知道有过多少次的经验。
没了一开始的激动与雀跃,内心很是平静。
后面的事情安全是按部就班。
熟练的走完所有流程,接下来就是脱...是尚...是勇往直前...是寻幽探胜...是事了拂衣睡~~~
朱棣最终还是没听大哥的劝。
养好了伤势,越想越生气的朱棣,约了陈然在东宫演武场一较高下。
得知消息的朱标,急匆匆带着太医赶过去的时候,正好看见朱棣倒在地上哼唧。
他叹了口气,招呼太医上前为四弟疗伤。
“子厚。”朱标也懒得多说什么,干脆直接谈正事“出海的事,准备的怎么样了。”
“再等两个月。”陈然放下木棍解释“主要是寻找能远海的洋船不容易。”
“不会吧。”
朱标不解“我皇明的海船应该很多才是。”
“你说的那些,大都是只能沿着海岸线前行的海船。”
陈然摆手“这次去寻找香料群岛,需要横渡大海。必须得是大型洋船方可。”
“这些船大都是在外海跑,联络船主商议分成再等船回来集结成船队,至少还需要两三个月的时间方可。而且还要注意避开台风季。”
“真麻烦。”朱标皱眉“我现在能理解你为何要投重金造船厂,还是有自己的船更方便。”
“就是这个意思。”
陈然笑言“有了自己的船,想去哪就去哪,也不用与别人分。”
“为何一定要与商贾分?”边上疗伤的朱棣,不解询问“不过是贱户而已。”
“那是因为。”陈然面色一正“若是什么事情都交给官府去办,那你就得面对无穷无尽的麻烦与贪墨。”
“皇帝为了这等事情,已经杀了多少官吏了?”
“可结果呢?依旧是杀不绝,前仆后续的贪墨。”
陈然嗤笑“等到了巅峰时期,官吏们会干脆用各种办法,推动禁海令,不许任何人任何船出海做生意。”
“这是为何?”
“因为只有这样,海外贸易才能完全掌握在他们的手里。安排自己家族的船出海,垄断海贸的利益!”
“敢?!”朱棣大怒“谁敢这么做,直接砍了就是。”
“陛下在的时候,自然无人敢做。”
陈然拉了张椅子坐下,抬手点了点朱标“等到太子上位的时候,估摸着就会开始试探。因为他们知道太子仁厚,哪怕试探失败了也不会丢了性命。”
“不可能。”
朱标难得硬气“孤绝不允许!谁敢提这等事情...”
说到这儿,他明显是犹豫了下“那就罢官!”
“呵~~~”
“嘿~~~”
陈然与朱棣,同时意义莫名的笑。
朱标脸上挂不住“笑甚。”
朱棣没说话,陈然却是鄙夷望着他“软蛋!”
这话一出,朱标大怒起身“你敢说孤是软蛋?!”
“陛下敢杀贪墨官吏,你不敢。”陈然好整以暇的摊手“你不是软蛋谁是?”
“你~~~”朱标愤怒到呼吸急促“可终究是罪不至死...”
“所以说你是个软蛋!”
“你?!”
“你都已经是软蛋了,那你儿子呢?”陈然继续怼他“到你儿子的时候,估摸着就连罢官都不敢,顶多是呵斥几句拉倒。”
“然后到你孙子的时候,估摸着也就是假装没听到,变相的鼓励文官们前仆后续。”
“再往后,文官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换个皇帝也不成问题。”
“不可能的。”朱标连连摇头“绝对不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的,你们老朱家的人,容易溶于水。”陈然干脆靠在了椅子上“一代软,那就代代软。再出个留学生...什么的,到时候天下烽火四起,民不聊生,就该是上餐桌做福禄寿了。”
虽然没太听明白,可主标也知道陈然这是不看好自己与自己的后代。
经历了愤怒与不满之后,他逐渐冷静下来“那子厚你说,该如何处置?”
“还是那句话,利益决定一切。”
陈然慢悠悠的开口言道“在你活着的时候,尽可能的将利益团体扩大。皇亲勋贵,商贾乃至于百姓们都给拉上海贸利益的船上。捆绑的人越多,文官们能撬动的力量就越少。”
“别的我懂。”
一旁的朱棣不解询问“可百姓们也能从海贸之中获利?”
“你觉得,现在的大明百姓们,能吃得起香料吗?”
“怎么可能。”朱棣连连摆手“香料那么贵,百姓们怎么吃得起。”
“若是有海量的香料通过海贸涌入大明,让百姓们也能吃得起。”陈然反问“你觉得,百姓们会支持扩大海贸,还是支持禁海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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