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一点反侦察的常识都没有。”
宁国府,贾珍书房秘阁内,启出了众多的信件,多为贾珍与老忠义亲王千岁余党之间的来往书信。
虽然这秘阁藏的比较隐蔽,可陈然毕竟是搞过拷饷的,对这些事儿门清的很。
一旁的戴权神色变幻,好似欲言又止,可最终却是一声叹息。
贾家人办事太不可靠的,如此重要的东西岂能轻易被寻着。还有那走私用的账本都能遗失,这是废物啊。
神色慌乱的尤氏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连声询问“大人,大人~这究竟是怎么了?”
“奉旨查案。”
陈然看了她一眼“贾珍贾蓉何在?”
那父子俩还在城外等着秦可卿呢,直到约定的时间过去许久,才反应过来是出事,此时还没来得及返回城内。
“妾身不知。”尤氏是真的不知道,更不知为何府中会被查抄!
“府中女眷入屋不得外出,男丁皆锁拿。”陈然不再搭理她,转而嘱咐快班捕头“封锁全府,发海捕告示捉拿贾珍父子。这次顺天府要办大案了,都打起精神来!”
顺天府的公人,在都中向来都是小娘.养的,上上下下都不待见,也没什么油水能分给他们。
这次办了大案,好处自然多多。
众人齐声领命,精神亢奋。
一路回到皇宫,面色难看的戴权,一声不吭的去了大明宫,很明显是去向太上皇禀报去了。
陈然也不管他,直入御书房,将从宁国府查收到的诸多信件交给了皇帝。
“嘿!好一个贾家!”
没有丝毫的意外,皇帝勃然大怒“朕就知道,他们贼心不死!”
当年诸子夺嫡天下动荡,义忠亲王老千岁兵行险着却是未能成功,结果就是当今皇帝上位。
毫无疑问的,当年几乎就要成功的义忠亲王老千岁,就是皇帝心中最大的疙瘩。
此时见着居然还有人想要保扶老千岁上位,心中的愤怒可想而知。
对于皇帝来说,什么亲情友情爱情的都可以随时放弃,唯独皇位最重要。
感受着皇帝身上几乎要溢出来的杀气,陈然保持沉默没有说话。
他很清楚,皇帝生气也不行,因为太上皇还没有发话。
太上皇虽然退位,可依旧是暗中掌握着几乎一切力量。
皇帝这些年来努力扩充势力,却还没到能够翻脸的程度。
果然,暴怒之后的皇帝,直接抄起桌子上的书信,迈步就往门外走。
他要去寻他的父皇,给他一个说法。
这帮贼子还惦记着儿臣的皇位,父皇你究竟管不管?若是不管,那儿臣可就要发飙了~~~
这边还未出门,就见戴权急匆匆的入内。
“太上皇口谕~~~”
“此事罪在宁国府,不可牵连荣国府。”
皇帝抽了抽嘴角,轻嗯了一声。
待到戴权离去,他随手就将那些书信仍在了地上。
“贾代化虽说是京营节度使,可贾家真正掌控京营的人却是贾代善。他留下的香火情,也都留在了荣国府...”
“当年朕就知道贾代化此人是老六的人,未曾想这么多年过去了,贾家居然还想着为老六出头...”
自言自语了一会,皇帝转首看向了陈然。
“做的好。”他颔首点头“宁国府抄家之事,就交给你去做。”
来的路上就已经有了想法的陈然,先是应下了工作,跟着反问一句“抄家之后呢?”
“嗯?”
皇帝愕然“之后怎么了?”
“贾珍父子,当如何处置?”
“明正典刑...算了,你看着办,总之不能让他死的舒坦!”
“宁国府如何处置?”
听到这里,皇帝终于听懂了“你想要?”
“臣记得陛下答应过,过往的功劳都记着,有需要的时候可以用。”陈然沉默了一下,方才回应“臣现在想用。”
“区区一座府邸而已。”神色不解的皇帝,迈步回到了御案后“你可知,朕已经打算给你安排個好位置。”
“陛下安排臣做什么工作都可以,守城门也没问题。”陈然笑言“臣还年轻,等得起。”
他在大明世界里,连夜宿龙床的事情都做过,区区官位于他而言,压根不值一提。
索要宁国府,是为了更好的完成系统的工作,这才是真正紧要之事。
皇帝打量着他,没看出来有什么不同,旋即摆手“既如此,那就给你了。不过你过往的功劳,也就一笔勾销。”
“成!”
宁国府大门外。
“干什么?你们干什么?!”被捕快们直接从马车上给拽下来的贾珍,暴跳如雷“知不知道我是谁?想死不成?!”
换做昨天,捕快们见着他,得点头哈腰的喊一声爷。
可现在,被扒下皮的勋贵,连败犬都比不上。
父子俩连家门都没进去,就被直接锁拿,送去了顺天府大牢。
陈然回来,先是寻了贾雨村,告知他一部分的结果,嘱咐他拦住荣国府来求情的人。
至于他自己,则是直入大牢。
“怎么样。”走入满是霉味的大牢,陈然笑问“这里的环境还满意吗?”
心头惊惧的贾珍,依旧是在强撑“陈子厚!你莫不是疯了?竟敢私自关押朝廷命官,你是想造反不成?”
陈然笑笑没回应,转身在牢头送来的椅子上做下,旋即嘱咐牢头“把你们这儿手艺最好的给喊过来。”
当牢中手艺最好的师傅,带着他的各种锤子镊子钳子剪子刀子等等工具来到牢房里的时候,贾珍终于是破防了。
“陈兄,陈大人!”他连声哀求“你夫人的事情,真的与我无关,我家夫人也是一起遇到土匪的啊。”
“贾将军在说甚?”陈然面露愕然之色“什么土匪?咱们不是在说谋逆案吗?”
“谋,谋逆?!”贾珍的心跳,都慢了一拍。
“你别胡乱按罪名!”他颤声尖叫“我要见陛下,我要见太上皇~~~”
“行了,别演了。”陈然笑了“你的事发了。”
得知自己藏起来的来往书信都被查抄出来,并且送到了皇帝的案头,贾珍的精气神,一下子就垮了。
陈然略显无趣,起身嘱咐牢头“好生招待,尔等的手艺活,让贾将军好生享受一番。可别弄死了。”
“大人放心。”
牢头恭送“入了牢中,生死就由不得罪囚了。”
来到府衙后堂,贾雨村正在招呼贾政。
东府这边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荣国府自然不可能视而不见。
下值回家的贾政都没来得及换衣服,就急匆匆的赶过来询问此事。
“怎会如此,怎会如此啊。”
得知贾珍居然是牵扯入了谋逆大案之中,贾政惊的手足无措。
见着陈然,就像是见着了救命稻草,连忙上前“子厚,怎会如此啊~~~”
“政公。”
对比起来,陈然对待贾政的态度算得上是好的。
不是因为贾政人品什么的,纯粹是因为贾政有两个漂亮女儿。
这年头谁还关注人品啊,都是只看有没有好处。
只要有好处,口称义父纳头便拜也无妨。
“宁国府涉谋逆大案,勾连外族走私违禁,买凶伤人诸多罪行已然定罪。”他先是把事儿拉起来,吓的贾政双腿发软。
跟着补充一句“宁国府之罪,不涉荣国府。”
真要是按照律法办事,怎么可能不涉及?
九族血亲都是假的不成?
真要是无所顾忌办成铁案,都中与金陵各房的贾家人,得埋下二亩地。
纯粹是因为太上皇还活着,还愿意庇护贾家,这才让荣国府逃过一劫。
待到太上皇没了,贾家自然也就随之崩塌。
贾政松了口气,不连累到荣国府就好。
这可是谋逆啊,十不赦之中的头一条!
他也是熄了谈交情,甚至去探望贾珍的念头,急匆匆的赶回家里,将噩耗与喜讯传递回去。
贾母到现在都没敢吃晚饭,生怕是最后一顿,就等他的消息了。
待到贾政离去,陈然转首望向贾雨村“府台大人,过几日的竞标,就由你去主持了。”
贾雨村疑惑不解“这是为何?”
陈然干脆回应“我要去收房。”
之前的功劳都一笔勾销换了宁国府,那陈然自不会有心思继续去完成后续工作。
他现在只对宁国府的院子感兴趣。
嗯,还有宁国府里的人。
隔日一早,陈然早早来到了顺天府的牢狱之中。
“怎么样了?”陈然隔着栅栏看着躺在草堆里一动不动的贾珍“昨夜过的可好?”
“大人。”牢头谄媚躬身拱手“昨天这位罪囚,试用了两道小菜就扛不住了,连自己喜好食屎事儿都给说了出来。”
陈然明显来了兴趣“然后呢?”
“然后就请他继续吃正餐。”牢头表功“昨夜总共请他吃了两道小菜,四道正餐。骨断筋裂晕过去七次,天亮之时方才让其稍稍歇息。”
说罢,又补充解释“若是一直用刑,恐其身子撑不住。”
“做得好。”陈然也是毫不吝啬“昨日送来的,还有许多宁国府仆役。也招呼他们尝尝鲜,让他们利索的将身家银子都给吐出来。到时候尔等可拿一成,用以酬功。”
一众牢子们大喜过往,连连道谢。
这可是能光明正大拿出去花的银子。
贾家的家贼非常出名,不仅仅是他们自己家中子弟,姻亲好友在挖墙脚,就连那些家仆们也是连天加夜的往自个家里搬银子。
像是赖大兄弟,在贾家的时候说是仆役,可回到了自己的宅子里,那就成了老爷。
陈然对贾家的这些事儿不感兴趣,他只对这些豪奴们的身家银子感兴趣。
“对了。”
离开之前,他嘱咐件事“有个叫焦大的放了吧,让他回去继续养马。”
出了府衙,上马直奔荣国府而去。
那儿还有个宁国府外逃的妹子,得接回府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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