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琳琅刹那光影便忆起不少事。
包括上次去吃梅花汤饼时,不少人笑呵呵问候饼叔腰骨好些没有。
“饼叔年纪也大了,二牛以后别再让他干那些重活。”玉琳琅当时还帮饼叔扎了几针,嘱咐他的徒弟。
老实巴交的二牛憨憨地接连应好。
“腰伤没什么大问题,我给你开个热敷的方子,你回家多躺几日就行,不要乱吃药,平时煲点骨头汤多补补身子。”
她记得,饼叔还连连拱手对她表示感激不已。
玉琳琅缓缓垂眸,长长叹了一声,“原来他是因为腰伤,才没及时赶回去清理现场。”
“而且这件事,他从头到尾都没告知过自己徒弟。”玉琳琅看向陈不予魏玲,“五壶县那边收存的验状怎么说?”
陈不予神情严肃,“我们翻查过陶姑娘的尸检记录,上面明确写着陶姑娘周身上下有二十八处,大小不一的滚落伤。府衙当时出具的验状,将此事定性为意外滑落山坡,自身失血过多而亡,与他人无关。”
“二十八。”玉琳琅低声喃喃。
魏玲用力点头,“就是二十八。所以我和陈大人几乎能确定,这个陶威,也就是饼叔,极有可能是报仇行凶。”
“当年与陶姑娘闹过矛盾的李小姐何小姐陈小姐吴小姐,其他三个都死了,如今就只剩州牧府李小姐。这怎么都不可能是巧合了吧?饼叔,有重大作案嫌疑。”
“我和陈大人马不停蹄赶去东市,结果扑了个空。又从街坊口中得知,饼叔师徒俩今日就未曾摆摊,于是到处询问,总算得了他们家暂居之处,赶过去却只看到二牛在家。”
“这二牛说,日近黄昏时,他师傅去崇源坊打酒去了。我和魏大人左等右等,一直等到天色将黑未黑,都没等到饼叔归家。我二人实在等不下去了,心里又记挂李小姐安危,便留几名差役守在二牛家里,赶去李州牧府通知去了。”陈不予皱眉说道。
魏玲气不打一处来,“这李州牧心还挺大,她闺女都摊上大事了,他还一清早约人去繁楼喝酒,我们去时根本没碰上他人,就只跟李夫人简单了解下情况。”
“这李夫人吧,刚刚丧女不久心情也不好。李二姑娘呢,也不是她亲姑娘,自然不可能有多上心。我们跟她在那掰扯半天,她才恍然如梦似的跟我们说,李虞小姐今儿午时去湖心岛赴宴了。”
“我想起你提过今日有游湖之约,想着你们是不是一块儿游玩呢,便拉着陈大人紧赶慢赶跑过来。”魏玲说至此才东张西望,“诶,那李小姐呢?”
玉琳琅面无表情,“宴散后自然是各回各家。”
“诶呀那可坏了,得赶紧把她追回来。”魏玲大声嚷嚷,“她现在处境特别危险。”
“应该不至于吧。”许冬兰怯生生说道,“我们刚才瞧她跟李家大姑娘一同上马车的。同行的还有两个小丫头。这么多人跟着呢,怎么可能出事。”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魏玲着急上火道,“唉玉姑娘我不同你说了,陈大人,我们走走走。”
二人正准备提脚离开,就见一辆马车歪歪扭扭直奔此处,车夫满面发白勒紧马缰,险险将车停稳。
车帘一掀,李州牧扶着个美艳妇人急急忙忙下车朝他们奔来,远远便喊,“陈大人,陈大人!”
陈不予等人回头望去,只见李州牧当先几步跑上来,上气不接下气道,“陈大人,找到我女儿了么?”
“啊?”陈不予一头雾水。
魏玲心直口快道,“李大人,令千金不是早早回府了么?”
美艳妇人捂着帕子痛哭出声,“大人,我女儿被坏人掳走了!还望大人快快命人封城搜寻,千万要将我女儿找回啊。”
“掳得好,这全是她应有的报应!”
说话间,又一辆马车在旁侧停下。
玉琳琅对李州牧夫人的泼辣还挺有印象。
这会见她拉着自家大姑娘李晴小姐下车,一副兴师问罪之态,不由看戏般挑挑眉。
果然,泼辣的李夫人一上前就抡起胳膊朝那美艳妇人气汹汹挥了一耳光。
美艳妇人哀叫一声倒在李州牧怀里。
李州牧满面怒色瞪向自家夫人,“泼妇!你这是干什么?”
“我打的就是这不知分寸的贱人!李岩同我告诉你,我已经失去一个女儿了,我现在只有晴儿我什么都豁得出去。不管你们谁想害她,我都不会放过你们。大不了我跟你们所有人同归于尽!”
李州牧被自家夫人的疯样吓得倒退几步,颤着手指,颜面尽失之余又觉有些害怕,“你,你简直无理取闹。”
“母亲。”李晴满面温婉劝说道,“别这样母亲,女儿没事。”
“泼妇。”李州牧气极骂骂咧咧,“若非你对女儿的事不上心,耽误这么多时间,虞儿会被人掳走么?”
“我怎么不上心了,要不是我派马车去接,这会我家晴儿还站路边吃风不知要受何等委屈呢!”
“你!”李州牧大怒。
“你什么你?你怎么当父亲的?怎滴,只有李虞是你女儿,我家晴儿就是路边捡来的?李岩同我告诉你,你别跟我彻底撕破脸!大不了我一纸诉状告去京兆府衙门,告你个宠妾灭妻死不要脸!看你怎么做官,你前途不要了你!”
“泼妇,泼妇!!”李州牧暴跳如雷。
“泼妇也是被你们逼的。”李夫人死死拽着女儿手,咬紧后槽牙冷笑,“若不是我心有所感催着车夫来接我家晴儿,这深更半夜路边又无人,她一个闺阁千金流落在外,你清楚会发生什么事么?”
“李虞这贱人就是活该被掳,她死了才好!她若没死还胆敢回府,我也要当着你的面打死这小贱人!一个庶女,宠得都无法无天了!”
“你再敢给我废话,我们就扯破脸,谁的日子都别过了!”李夫人跟护犊子老母鸡,紧紧扯着李晴的手,睁着赤红眼睛呼哧粗气,恨不得当场撕了李州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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