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欧阳伦可不会问得如此直接,纵然现场整个太极殿就剩下他们三个人,但这还是很容易让朱元璋下不来台,而朱元璋小心眼那是出了名的,因为一句话就让朱元璋“记恨”自己,这属实是有些不明知!
当然了,欧阳伦以往也没少用言语去刺激朱元璋。
“太上皇,您要是没想好问臣婿什么,或者是要和臣婿商议什么,你大可等想好了再叫臣婿来。”
“毕竟咱们就这样站着,多少有些尴尬!”
欧阳伦摊摊手淡淡道。
“欧阳伦,咱问你朱棣他们带兵去占领草原疆域可是你给他们出的主意”
朱元璋沉声问道。
嗯!
听到朱元璋问出这个问题,欧阳伦当即反应过来,朱元璋把自己又叫回来,原来是因为这件事情啊!
难怪一直不开口呢!
“太上皇,听你这话,看样子不太情愿履行曾经的承诺啊!”
“太上皇,可不是咱说你哈!你也是上了年纪的人了,别这么小心眼好不好燕王他们可都是你老朱家的血脉,他们靠着自己打下地盘,你不是应该很高兴么!”
“这才是真正将老朱家发扬光大啊!”
“你瞧瞧,大明的那些地主家里,大儿子再分得最大一份家产之后,其他儿子能有几个有大出息的很少吧.但这一次,你老朱家九个儿子一起开疆拓土,直接为大明增加了一个行省的疆域,这完全就是一件大好事啊!”
“你难道不成还想把这地从儿子手里收回来,你这爹当得也太抠搜了吧!”
听到朱元璋问出那句话,欧阳伦就猜到朱元璋心里在盘算什么了。
这也解释了,刚刚朝会的时候,朱元璋听到九大藩王占据了大片疆域,为何非但没有太过高兴,反而是脸色阴沉的原因了。
当时欧阳伦就有些纳闷,现在一切都是有迹可循啊!
本来朱元璋还有些含蓄,但是被欧阳伦这一番话挑明了,他反而是轻松起来,彻底不装了。
“咳咳,咱考虑的自然是从大明整体出发,大明虽然疆域足够大,但是北边草原一直是个问题点,草原游牧部落时时刻刻想要南下中原,这不光是我大明如此,历朝历代也都是如此,秦始皇修长城也是为了防止这一点!”
“自然也想要为我大明解决这个问题,况且将草原彻底纳入大明疆域版图,如此开疆拓土在之功业,咱又岂能不想要!”
朱元璋说的话已经是相当的直接!
其实朱元璋自身对于这件事情也是相当纠结的,一边是自己的儿子,一边是开疆拓土、彻底解决北疆边患的功绩!
听到朱元璋这话,欧阳伦直接翻起白眼来。
“太上皇,糊涂啊!”
额.
听到这话,朱元璋嘴角抽抽,没好气的看向欧阳伦,“糊涂咱怎么糊涂了欧阳伦你今天必须给咱说清楚,要是说不清楚,咱绝对不会给你好果子吃!”
“太上皇,我自己好果子多,不用你给!”
“.”朱元璋闻言差点没被气背气过去。
“咱若是将燕王他们占领的疆域都分封给他们,那咱和皇帝岂不是只能是当守成之君此事若是确定下来,让天下百姓如何看待咱和皇帝”
“欧阳伦,你可想过这些!”
朱元璋沉声道。
“听陛下这话,莫非是要推翻您当初自己定下的规矩”
欧阳伦摊摊手。
额.
欧阳伦的这一个反问,直接让朱元璋哑口无言。
朱标在边上看到欧阳伦和朱元璋似乎要谈崩,连忙开口道:“父皇,儿臣觉得欧阳妹夫似乎更有道理一些,这些年因为全新的藩王制度,让儿臣的那些个弟弟变得积极起来,燕王、宁王、晋王他们一年比一年努力,对待番地的百姓也是格外的好,封地经济快速发展!”
“朝廷也从中获得了不少好处,一方面是管理压力减少,番地有藩王全力治理,朝廷只需要起到一个监督的作用,而每年朝廷则是可以从封地上拿走差不多七成的税收,剩下的税收也是大部分用在了封地自身的发展上,藩王仅仅分到百分之一,但也足够藩王的日常开销,不用朝廷再额外的花钱,按照欧阳妹夫的话来讲,藩王便是朝廷请的高级官员!”
“朝廷真正掌控着番地的经济、军事以及政治,藩王则是拥有日常的管理权力,根本不用担心藩王造反什么的,若是父皇这个时候推翻藩王制度的话,怕是会引起较大的影响!”
朱标现在身为皇帝,大明的日常事务也都是朱标再负责,所以对于如今这藩王制度是相当了解的,而且朱标跟着欧阳伦学习这么久,耳濡目染之下对于全新的管理模式也较为接受!
所以对于这其中的好处自然是相当清楚,同时对于一旦朱元璋否定藩王制度而带来的影响也是颇为清楚。
朱标身为老大,对于朱棣、朱权等弟弟还是比较了解,甚至比朱元璋还要了解,要知道过去朱元璋都在前线打仗,那里有时间管孩子,朱标作为老大很多时候承担起了照顾弟弟妹妹的责任,还有教育责任,朱棣、朱权等藩王叫朱标一声“小爹”都没有任何问题!
所以作为亦父亦兄的长辈,朱标也期待弟弟们能有一片展示自己才华的疆域。
随着朱标这话说出来,欧阳伦笑着道:“太上皇你看看,皇帝陛下这才是觉悟!”
额.
朱元璋也是一整无语,没想到连自己儿子现在也站在欧阳那一边,难道自己的想法是错的
“哼!”朱元璋冷哼一声,显然是不太服气。
欧阳伦见状,笑着道:“太上皇岳父,并非臣婿在你面前胡说八道,不过臣婿倒是觉得,能有如今这个局面.可以说是再好不过!对大明、大太上皇、对陛下都有利!”
“这些年因为新的藩王制度,不光是戍边藩王,就连其他获封的藩王,也都积极参与到封地的管理当中,这直接让大明的发展快了许多!”
“燕王朱棣、宁王朱权等戍边九王也不傻,他们努力经营番地,一个是为了证明自己,一个是为了钱财!要知道他们的收入是和封地税收成正比的,自己封地的税收越高,他们分到的钱就越多!”
“所以他们想要扩大自己的封地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之前是一直没有机会,但是这朝廷征伐北元,却是给了他们这个机会,以至于他们忍耐的许久才选择动手!”
“说实话,九大藩王携带的兵马加起来足有四五十万了,完全可以正面和北元大军主力硬刚,特别是在北元大军被蓝玉大军击退之后,他们完全可以继续深入北元,然后占据更为广袤的土地,为的就是试探一下朝廷,也就是太上皇和皇帝陛下的真面目!”
“燕王朱棣、宁王朱权他们自然是希望朝廷能够同意他们的请求,这样他们对于发展壮大自己的封地就有了各大的追求!”
“当然了,若是太上皇岳父和皇帝大舅哥直接拒绝九大藩王的这个请求,他们也肯定不会拒绝,但.”欧阳伦看向朱元璋,“臣婿可得提醒太上皇、皇帝陛下,如今的九大藩王可都是兵强马状,虽说朝廷才有军队的最高掌控权,但倘若朝廷做得太过分,那就是一切都说不定了。”
“太上皇岳父以及皇帝大舅哥在的时候,自然没有人敢乱来,可若是你们两位咳咳,我可不是咒你们,但这一点也是你们不得不需要考虑的问题。”
“这点咱应该没有说错吧”
欧阳伦这一番话下来,仿佛就如同山呼海啸一般,让朱元璋、朱标父子二人的脸色越发严肃起来。
虽说新的藩王制度,让朝廷对于封地的掌控力度很强,但这一切都是建立在正确管理上的,朝廷不整幺蛾子,一切自然相安无事,但若是朝廷昏招频出,那这些藩王就会有想法。
到时候大明的局势就是瞬息万变!
对于这一点,朱元璋也是格外的无奈,沉声道:“咱不得不承认,欧阳伦你说得的确是有些道理,不过咱就不信了,朕就算真的将这些疆域封给他们,他们真要建立封国不成”
面对朱元璋已经不松口,欧阳伦也是笑了。
果然这人越老就越固执。
对于朱元璋的固执,欧阳伦也是相当的无奈,“太上皇岳父,刚刚那些话都是我的提的建议,最终的决定权在你手里!”
“再说了,这本身就是你们父与子、兄与弟之间的事情,要是日后这些个藩王搞事情,那也是冲着他们侄儿,也就是你们的儿子、孙子去的,到时候我虽然还在,他们也不会对我做什么。”
“我又何必操心这个呢!”
欧阳伦摊摊手,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老朱,装一装就得了,非得固执己见么!
当然了,其实不管你选择那个办法,咱都不会真的阻挡,毕竟这次绝对不会有人打着以自己为目标的清君侧!
即便是真的发生混乱,这刀也落不到他欧阳伦的头上。
而听到欧阳伦的言论,也是让边上的朱标吓了一大跳。
他还希望欧阳伦和父皇朱元璋好好聊聊,没想到这刚刚开始,两人又变得剑剑拔弩张得。
想一想,欧阳伦说的这话还是很精准的,要知道大明的藩王基本上在欧阳伦手里学习过,过去很多都对欧阳伦有意见,但是在接受欧阳伦的教育以及新藩王制度开始施行,大明的藩王就没有对欧阳伦不尊敬的,谁见了不乖巧的叫一声姐夫或者妹夫!
即便这些藩王乱起来,谁也不会主动对欧阳伦下手,一方面是因为欧阳伦对他们有恩有义,另外一方面是因为欧阳伦的能力,大明想要发展得好,离不开欧阳伦,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大明百姓认欧阳伦,在大明百姓心目中,这欧阳伦就是个好官,能够让大明百姓过上好日子,杀了欧阳伦那就是毁了他们的好日子!
百姓自然不干!
如果没有百姓的支持,那个藩王能成功!
所以欧阳伦完全是有条件作壁上观,等那个藩王成功创业了,再跟着做事就是,没啥影响。
朱标听完直接就不说话了。
朱元璋听完则是直接破口大骂起来,“好你个欧阳伦,咱之前咋没看出来你是如此用心险恶之人!你这是故意想要我老朱家的孩子自相残杀啊!”
“咱把你交过来,是让你解决问题的,不是让你说话气咱的!”
欧阳伦耸耸肩,“办法也简单啊!就是按照新藩王制度来就是呗,地盘是九大藩王自己打下来的,那就划分给他们,让他们自己去打理,咱们坐等收钱就是了,这叫天使投资人!”
“我管你什么天屎.地屎的,还投资人这个口子一开,今后几大藩王这里打一块,那里打一块,咱是不是都封给他们!那岂不是乱套了么!”
“就算你要咱和皇帝答应,你也说一个靠谱的方案好不好!”
朱元璋没好气道。
听到这话,朱元璋算是有些松口了。
对于藩王制度朱元璋其实是有私心的,自己作为开国皇帝,打下这么大片江山,学学周王分封诸侯怎么了,更何况这些都是自己的亲儿子,都是自己的种!
这也能避免万一朱标一脉若是没落,老朱家也不会被人一锅端!这也算是他这个做父亲的给自己其他儿子的安排。
但是藩王太多,对于朱标这个皇帝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朱标这一代多还好,毕竟一众藩王对于朱标这个大哥那是相当的敬重,只要朱标在,不会有藩王生出不臣之心!
可等朱标也去了,到了大明朝第三代皇帝哪里,到时候藩王很有可能成为尾大不掉的问题。
这些朱元璋早就在历朝历代的历史中察觉这个问题。
但朱元璋还是这样做了,这就是他的私心
本来朱元璋想将这个问题留给朱标或者是后代皇帝去解决,毕竟不管如何皇位还是老朱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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