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这样……挺好。”
或许是意料中的回答,夏琴浅笑,关切地问:
“吃饱了没?”
桌上还残留一半食物,苏珩的胃口却早已不在这。
“夏琴姐……”
苏珩声音沙哑,喉咙里好像有火在烧。
扑面而来的男性气息让夏琴害怕到微微战栗,但她还是咬着嘴唇劝说道:
“你先去洗个澡,一楼浴室里有毛巾和干净的睡衣。”
“好。”
苏珩恋恋不舍地走进浴室,开灯后他看见洗手池边上有一个未拆封的塑料盒子。
仅一瞥,苏珩就知晓里面装着什么。
夏琴姐考虑的真周全。
出门前洗过澡,简单冲洗一番,苏珩抓起浴巾,擦拭身上的水渍。
他才注意到衣架上整整齐齐摆放着一叠黑色的衣物。
第一时间苏珩以为是情趣类服装,展开后却是一套常见款的睡衣。
衣服不是新的,肉眼可见的布料磨损,能嗅到樟脑丸的气息。
穿上后感觉衣服尺寸小了一个号,显然并非特意为苏珩准备。
稍加推测,苏珩就猜到这套睡衣属于夏琴姐已经过世的丈夫。
“夏琴姐,打算让我穿这套衣服吗?”
角色扮演但扮演的是对方过世的丈夫,苏珩说不出来的失落。
此时此刻他觉得自己像个工具。
如果仅是一场欲望交易,倒也不会吃亏。可偏偏苏珩无法对待夏琴如同陌生人。
夏琴姐是穿越而来后第一个向他伸出援手之人,她不仅提供暂时的住处,也给予了苏珩工作与尊严。
三个月来相处,苏珩对夏琴姐的印象是温柔,善良,体贴入微的知心大姐。
以夏琴姐的性格,或许会喜欢上苏珩,但绝对不会要求他人扮演角色以迎合自我欲望。
“或许今晚我们都喝很多了。”
思绪杂乱,苏珩为平复心情,诵念起净心神咒,十五秒过去,他彻底冷静下来。
“这件事有哪里不对劲,夏琴姐完全变了一个人。”
净心状态下,苏珩拉开浴室的门,碰巧夏琴收拾完厨房,正在弯腰擦拭桌子。
窈窕曲线完全暴露在视野中,苏珩却心如止水。
“夏琴姐,我洗好了。”
夏琴闻声回头,熟悉的衣物让她的双眸蒙上一层淡淡的烟雨。
压抑多年的思念难以克制,几乎是小跑着跌入苏珩怀中,感受环绕在腰间强有力的臂膀,夏琴如触电般战栗。
她呼吸着尽情释放的荷尔蒙,恋恋不舍地抬头,闭上双眼,送上丰润的嘴唇,期待一个居高临下的,热烈的吻。
怀中美人香气扑鼻,肌肤滑泽如美玉,身段温软如吴棉,苏珩却眉头紧锁。
他的视线没有落在诱人的小嘴上,也没有落在呼之欲出的雪白上,他的目光停留于夏琴的额头。
本该白皙的印堂,此时盘旋着一缕浓浓的黑气。
“原来如此。”
夏琴连日来的反常并非寂寞,而是受到灵的影响,换做道上的话来说,就是中邪了。
灵,被定义为一种肉眼无法窥见的神秘磁场。
该磁场具备思维,能够对人类造成直接或间接影响。
直接影响如恶灵能够直接伤害到人类。
间接影响则是恶灵能通过施加诅咒的方式,逐步蚕中咒者的生命,一步步剥夺中咒者的心智,最后使中咒者死亡,堕落成恶灵。
夏琴这种灵聚集于某个部位的情况,十有八九是诅咒。
诅咒继承灵不可视的特性,需要借助特殊仪器才能鉴定出来。
加上诅咒初期引发的影响,和感冒,发烧,精神病,抑郁症等疾病症状相似,多数情况下都无法判定。
通常只有中咒者死亡,堕落成为恶灵,才会后知后觉到真相。
若非苏珩有静心咒加持,恐怕也难以发现端倪。
问题找到了,关键怎么解决?
夏琴姐是重要的人,苏珩自然无法坐视不理。
现阶段,降灵师对付诅咒的方式异常粗暴。
用电磁炮对着被诅咒的位置开上一枪,运气好就根治了。
诅咒生在胳膊手臂倒还好。
像夏琴这种诅咒存在于印堂的情况,等于宣判死刑。
要么被电磁武器轰死,要么堕落成恶灵再被电磁武器轰死。
除非另有他法。
茅山道术。
在传说故事中,茅山道术一直是魑魅魍魉的最大克星之一。这个世界里,也有不少关于茅山道士斩妖除魔的电影。
净心神咒既然能够窥见夏琴身上的诅咒,也就说明茅山道术肯定有效。
苏珩昨日才成为茅山道士,尚未传度,没有掌握对付恶灵的神咒或道术。
眼下,夏琴姐处于发咒状态,必须立刻解决,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思来想去,苏珩决定赌上一把。
“苏珩?”
期待中的吻久久没有落下,夏琴睁眼,神色茫然。
“夏琴姐,你将眼睛闭上,我有话对你说。”
苏珩温柔地注视怀中的女人。
“恩。”
夏琴乖巧地闭眼配合,她感觉到苏珩的鼻息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直到对方的额头与她相贴。
夏琴浑身酥麻,要化在苏珩怀中。双方的嘴唇只有一毫间隔,呼出的气流已彼此相融,暧昧无比。
“夏琴姐,听好了。”苏珩浑身颤抖,好似触电一般,紧紧抱住夏琴。
“嗯呢。”
此时此刻,无论苏珩做什么,说什么,夏琴都决定要百依百顺。
“太上台星应变无停。”
“我也爱……恩?”
“驱邪缚魅保命护身。”
“啊?”
“智慧明净心神安宁。”
“等等,你在说……”
“三魂永久魄无丧倾!”
最后一句神咒念完,苏珩体表浮现出淡淡黄色光晕,整个人如释重负,当即看向怀中女人。
只见夏琴痛苦地娇哼一声,眉头紧锁,用手捂住脑门。
“夏琴姐,你还好吗?”
苏珩关切问道。
“刚才忽然头痛,现在好多了……我这是怎么了?”
随着夏琴的手挪开,苏珩看到印堂处盘旋的黑气基本被消除,只余一个细小黑点。
夏琴姐的眼神,也从迷离逐渐恢复初识的澄澈,她的脸涨红,不是娇羞,而是单纯地害羞。
“苏珩,我今晚喝多了,你先放开我。”
苏珩正要松手,听见身后传来响动。
房门忽然被推开,一阵凉风随之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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