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一堆大佬烂尾楼见面这事本身透露着一种邪性。
如果是高启强那种水平的杂鱼,到烂尾楼里商量事情反而看起来合情合理。
可沃尔夫是千亿级的超级富豪,成总也快是几十亿级别的超级富豪了,那些和克鲁索地位相近的大佬也至少是几亿刀的资产打底。
所以,他们聚在烂尾楼这件事还真有说道。
成大器最开始的想法是,借沃尔夫的游艇做环境暗示,再给加州象党的这群核心人物上点压力。
可他忙中出了错,忘了牢贾已经开始BEC的全球路演,并把船借走这件事了。
老克鲁索多厚黑啊,这位是打着大统领的名号做大旗的狠人,他就在沃尔夫这里提了一个去烂尾楼聚一聚的方案。
成大器的理解是,这位老哥察觉到了加州象党被牛森的手下这波突袭后,可能会面临巨大的风暴,所以他居然在没和成总有任何深入交流的情况下选了一个可以施加心理暗示的场所。
巧合的不止于此,更巧合的是,这波操作算是彻底把沃尔夫、忒弥尔在奥兰剧院里为加州象党重要人物打的预防针变现了。
奥兰剧院里究竟谈了什么?
什么也没谈成,一堆聪明人谈不出什么结果的,但这不代表成大器当初的安排是无用的。
在奥兰剧院,在沃尔夫和忒弥尔的双簧戏下,加州象党达成了一个共识——谨慎行动,不能做和加州帮、驴党顶牛的马前卒。
然后呢?
然后成总下令,让牛森最亲密的小弟格鲁警长动了一下,给加州象党的各位老登来了点小小的加州帮震撼。
今晚的会面是谁组织的?
成大器!
先打预防针,再应验,危机中再带着可能已经成惊弓之鸟亦或是还算镇定的各位老登到一个密闭的环境里给他们上压力。
成大器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他就是冲着通吃去的。
否则他动什么?
按部就班的顺势而为不香么,要知道,事情发展到现在,连阿基里斯那样的人也开始考虑顺势而为不再折腾了。
怂一点没有错,这是现实的逻辑,不把别人逼到绝路上,就也不会把自己逼到绝路上。
可成大器还是动了。
他站在烂尾楼的中间层,递给早已到来的克鲁索一支烟。
克鲁索先生在打电话,他对成大器笑了笑,和蜜儿拥抱了一下,而后继续到一边打电话了。
“不要和我讲困难,你的职位就是为美利坚公民解决困难而设立的,解决困难就是你的工作,我每年交那么多税,不是指望事到临头听你抱怨困难的!”
“去他码的加州帮,他们翻不了天,你就带队过去把人要出来就行,懂了吗?”
“格鲁不是问题,你不用担心,我和他关系不错,我会解决他的!”
克鲁索先生怒气冲冲的挂了电话,成大器和忒弥尔则是默契的对视了一眼。
老克鲁索还没搞清楚事情的严重性啊。
他居然还以为可以捞人。
成总敢在美利坚最顶级的政治博弈中出手,岂能没料到会出现这种请托?
格鲁掀桌子后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派手下押着牛森去见他!
美利坚的秩序体系内谁能命令格鲁?
牛森,除他之外,还有一个是圣洛都市议会。
牛森被警员贴身保护安全,市议会分散的像是一坨稀屎。
这个时候谁请托都没用!
“格鲁,哈,是我,克鲁索,我儿子今晚电话打不通,你.”
老克鲁索还挺婉转,可格鲁警长不和他婉转。
“这是牛森先生的命令,抱歉,里克。”
电话挂了,老克鲁索愣了许久。
他认为事情不该是这样子的,这不对。
——
当然不对!
牛森TM已经被成大器绑了!
格鲁说完就挂了电话,看向坐在沙发上的州牧牛森,眼神里全是嘲讽之意。
他不懂三国历史,否则格鲁警长高低要叹一句挟天子以令诸侯。
做牛森的狗大部分时候不舒坦,但现在却舒坦极了!
“格鲁,你是在玩火!”
州牧大人还是有点气势的,他人已经被事实上控制了,但他不能输阵,他清楚这一点,所以他语气中带着坚定的威胁。
小心玩火自焚!
“是啊,但我怎么记得,这火是你们烧到我身上的,怎么,难道我记错了?”
这话其实没问题,美利坚的这波乱局斗到现在,风暴眼有两个,一个是国会山,一个是格鲁。
格鲁警长所遭遇的危机是阿基里斯直接引发的,可牛森作为他的上级和领导,却选择隔岸观火坐等事态升级。
加州帮的应对非常的有技巧,他们在国会山上重拳出击,卡着象党大统领的各种事情。
但在加州,他们居然表现的一点也不急。
为什么?
聪明人的决策里全是细节,看似离谱的应对后有着清晰的利益关系,加州帮不想因为这次危机向驴党内、驴党背后的某些人低头,亦或是输送利益。
他们想站着,把事情体面的解决了。
可他们忽略了一个问题。
他们想体面,格鲁也想体面,加州象党也想体面,没人想坐以待毙。
而复杂的合作关系不是简单的解决方案能应对的,各方面的利益不照顾到位,事后总会再起矛盾。
无非是压力未来爆发或长期被压制而已——前提是没有外力干预。
按理来说,加州帮的实力够强,驴党的实力也够强,顶住阿基里斯的攻势后,他们的局面立刻转好,未来可以在相当长的时间里镇压各方面的不满。
事情已经按着牛森的思路走了,可成大器愣是选择在最不可能开团的时刻开了团!
加州这地方,阿基里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牛森所在的加州帮想怎么坐庄就怎么坐庄,他们是很厉害。
可就像老克鲁索说的一样,加州帮没牛逼到可以翻天的地步。
“伱的目的是什么,格鲁,谈谈条件吧,但我必须给你一个建议,美利坚不是某一个人或者某一群人的美利坚。
你现在的地位是加州政府和加州人民给的,你要尊重我们这些支持你的人,总抱着时刻威胁我们的想法,你走不远。
我们不是敌人,我们是朋友,格鲁。”
要不说人家能做州牧呢,这发言站位那叫一个高,明明是投了,但说的愣是像训狗一样。
牛森,他值得一个成大器的瑞思拜。
“哈,政客的嘴啊,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和我说这些,牛森,我和你不是朋友,我的朋友不会在我提出联姻请求后,让我娶一个变性人。”
州牧大人装作一脸疑惑的表情,反咬一口道。
“格鲁,这里面的情况我不是和你交流过么,目前没有太合适的人选,拉沃尔虽然是变性人,可他有助于你未来转型从政,当时你也很认可我的安排啊。”
格鲁,别不识好人心,我牛森的恩情已经够大了!
LAPD的王者没有说话,他拿出一把手枪,给它装上了消音器,然后,指向牛森。
在州牧大人惊恐的目光里,格鲁笑着说道。
“别动,千万不要乱动,子弹可不会长眼睛!”
“砰!”
“砰!”
“砰!”
州牧尿了一地,格鲁警长嫌弃的说道。
“牛森,别耍嘴皮子了,你杀了拉沃尔我就放你离开。”
格鲁的话如一道惊雷般,把牛森劈的脑壳发晕。
很快,一个被袋子套起来的女人被推进了房间,牛森难以置信的说道。
“你真的想发动叛乱,然后被国民警卫队或者特种兵杀了吗?”
牛森认为,格鲁已经疯了。
——
“加州有两座大城市,圣洛都和旧金山,前者是我们加州象党的大本营,后者是加州驴党的中心,各位应该都知道。”
“可现在发生了什么?”
“去年,牛森把他的人安排到了圣洛都警长的位置上,我们之前太懦弱了,而现在,那位警长悍然发动,把我们的人抓了进去。”
“沃尔夫的竞选助理被抓了,马格努斯的情人被抓了,我的儿子也被抓了,他们这算是干什么?”
“有人说为什么来烂尾楼聚会,哈,因为我怕那个该死的东西会派佛伯乐时刻监听我们!”
“这算什么啊,他们斗来斗去,受伤的却是我们!”
座中涕下谁最多?
克鲁索先生的好大儿已被捉!
老克鲁索为什么这么贴心的把聚会场所安排在烂尾楼?
黑咕隆咚的烂尾楼一点风都不挡,冬日的寒风吹啊吹,老克鲁索的鬼话渲染着局势的急与危。
这环境、这局势、这氛围。
呵,你来你也麻。
一句话:这可咋办啊!
“克鲁索先生,我们该怎么办?”
老克鲁索好歹是加州MAGA派领袖,他的话引起了众人的共鸣。
“我不知道,抱歉,我真的不知道。”
这位儿子被抓的父亲苦恼的踱步,他不理解,他真的不理解。
“格鲁疯了吗,他为什么抓我们的人,而且抓了那么多。”
听到老克鲁索这么问,成大器用手推了推蜜儿。
黑发富婆,出击!
“克鲁索先生,难道牛森是想拿我们开刀,向国会山施加压力?”
克鲁索还没回答,另一个加州象党大佬就开始骂了。
“沙比串噗,沙比阿基里斯,忒弥尔,你哥哥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阿基里斯我可以随便骂,但你是谁?
你配吗?
你这不就是指桑骂槐加威胁么?
黑发富婆被气的翻白眼,不过成大器及时的握住了她的手,在昏暗中对她摇了摇头。
沃尔夫察觉到了话题可能会失控,出言控场道。
“这是一个好建议,但缓不济急,LAPD是加州的执法机构,哪怕我们谈的再好,只要LAPD不立刻放人,主动权就会再牛森的手里。”
美利坚的权力究竟掌握在谁手里?
大资本家?
大统领?
不,是所有人,这里的权力非常分散。
和解、妥协、利益交换都可以谈,但人被扣了就会一直被动,这是横亘在在坐众人面前的一座山。
“法克,他们的逮捕程序一定有问题,不可能我们这么多人,每个人的手下或亲友都涉嫌犯罪。”
情人被抓走的马格努斯骂骂咧咧的道。
一时间,众人的表情都怪异了起来,看着其他人的表情,马格努斯的表情也开始不自然了。
他的情人是他的私人会计,手里的料可以把他入土三遍,余下的还能判他个无期。
因为她太关键了,所以马格努斯不得不以身饲虎。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目光都看向了老克鲁索。
成大器能感觉到蜜儿的指甲,这姑娘气的脸都白了。
赤裸裸的歧视,美利坚特色了属于是。
剧本已经被颠覆,几种预案被打乱,但总归是走到了这一步。
他轻轻拍拍蜜儿的背以作安抚,用眼神示意沃尔夫,让他开口帮其他人说出心里话。
“克鲁索先生,您和格鲁警长的关系似乎不错,当然,我也是听说的。”
就决定是你了,老克鲁索。
抓多默就是因为这位倒霉的胖子谨小慎微得厉害,一点罪都没犯过。
而抓了他,成大器就可以在类似于当下的局面里,用两位超级工具人引导加州象党的人,让他们给克鲁索施加压力。
老克鲁索没有怀疑事情有什么不对,他对驴党的底线很清楚,那就是没有底线。
所以事已至此,他选择迎难而上。
老克鲁索纵横加州几十年,这点困难他不太怕。
反正他儿子干干净净的一点问题都没有,LAPD总不能直接泼脏水或者下黑手吧?
“行吧,我的想法是,牛森那边的条件我们给不了,他的目标不是我们。
该死的,当初大统领来的时候我们就不该去!
上面的博弈短时间很难出结果,LAPD的警长格鲁以前和我关系不错,我会和他见面,试着谈一谈的,至少要搞明白,他把我们的人这么抓了是为了什么!”
成大器的第二刀,成了!
加州象党打算试着和格鲁警长谈条件了!——
“原来这就是叛乱啊,行吧,你说是就是喽,我让手下再抓些人,我想想,象党的人还有谁。
牛森先生,你说,我如果把马格努斯、克鲁索之类的人抓了,你是不是会在美利坚很有面子?”
格鲁话说道一半,牛森的脸已经白了。
他本来就是白人,但白人的脸色也可以更白。
等格鲁的话说完,牛森更是觉得眼前一黑。
“不,你不能这么做!”
格鲁把手枪顶在了牛森的脑壳上,饶有趣味的笑着问道。
“噢,你在命令我。”
牛森不敢说话了,他无法和疯子交流。
“哈哈哈哈哈,州牧先生啊,来,我们来一张自拍吧。”
手机镜头里,牛森的脑壳上又一把枪,握枪的是格鲁的手。
格鲁站着,牛森姿势怪异的坐着,格鲁还笑的很开心。
他想到了成大器的话。
他看起来无所不能,但等我们发动后,他就是只纸老虎,格鲁,你甚至可以脱了裤子让他给你口,他不会拒绝的!
这一刻,格鲁很想试试,但他终究还没疯。
极限施压是极限施压,发癫是发癫,格鲁在加载了外置大脑后,清楚自己该怎么做。
“你要知道,牛森,当我走到这一步后,要么走出我可以掌控的未来,要么死于你所定义的叛乱中。
你们逼我逼得太急了,我不得不这么做,这不怪我。
要反思的人是你!”
反思,给我狠狠地反思!
牛森的眉头紧蹙,他很快判断出,格鲁没有疯。
但,另一个问题浮现在了他的心头。
“你没看大统领前两天的直播演讲吗?”
格鲁一脸疑惑,你现在提这个是干什么?
“看了,怎么?”
“沙比,懂得人都看的明白,大统领已经想妥协了,你不会真出事,我今天还和阿基里斯谈了谈条件,只是大统领的女婿不同意我们提出的方案!”
一道雷劈在了格鲁的脑门上,他有些眩晕。
他想到了成大器对自己的承诺,或者说,画饼。
“你在这里待着,不要动!”
格鲁警长掏出电话,一边往外走一边对牛森说道。
看着格鲁脚步匆匆的身影,看着他掏手机的行为,牛森神情一肃。
格鲁的胆子或者说脑子不足以支撑他做这种大事,此刻临时打电话的行为更是明显。
有人在背后控制他,控制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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