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张清

  “公子,是我们的人。”

  有人低声说道。

  这一切都太诡异了,何人能够这么短时间击杀这么多人,还能将尸体挂在树上。

  唯有…练脏强者了吧?

  程家的支援到了?

  钱能并非蠢货,一瞬间想到了什么,低声呢喃,‘风老呢?’

  他转身就要就此离去。

  事不可为,他果断选择放弃。

  眼前一幕太过诡异,且风老阻拦程二迟迟未归。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他钱能从不冒险。

  等到黄天教的大业完成,程怜儿那女人,就算求着自己,自己也不会再给她机会了!

  只是不知何时,林中传来风声,在无数枝桠间穿过,发出诡异的呜呜声,那边树上的尸体群随着风吹而摇摇晃晃。

  砰!

  钱能面露凝重,却是看到树上一具尸体坠地。

  ‘只是…尸体掉下来吗?’

  风越来越大了,卷起了地上的一些尚未冻实的雪。

  钱能心中的不安越来越重,转身便跑。

  砰!

  砰!

  砰!

  一具具尸体不断从树上掉下。

  钱能跑的更快了。

  在路过一处雪堆时,一只手骤然伸出,在猝不及防间抓住了他的脚!

  沛然巨力瞬间席卷全身,几乎将他倒吊而起。

  钱能反应迅速,卷曲腰身,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抽刀劈砍向抓住自己的手臂,他身后两位锻骨武者见钱能被袭击,想都不想便开始协助。

  徐广眼中闪过一抹讥讽,抓着钱能的脚不放。

  斑爆!

  他的手臂上瞬间浮现密密麻麻的灰色半点。

  宕!

  徐广嘴角闪过一抹狞笑,竟生生将钱能当做武器,在空中挥舞冲向两名武者。

  钱能在空中抱着脑袋,卷曲腰腹,掌中刀不要命一般在徐广的手臂上划着。

  两名武者顾忌钱能,裹足不前,明明手持利刃,却不敢靠近。

  反而被徐广挟持钱能而不断偷袭,挨了两脚后,两人便再也站不起来了。

  徐广也有机会处理钱能了,钱能的刀劈过来的一瞬间,被徐广伸手捏住手腕。

  “你可知道我是谁!”

  钱能大喝。

  徐广抬起一脚,重重揣在钱能的腰间。

  “我问你,你父钱成,以前是不是人牙子?”

  一脚下去,徐广的巨力几乎让钱能一口血喷出,五脏像是颠覆了一般,整个人蜷缩成一团。

  徐广不管不顾,又是一脚,“我在问你话!”

  “不是,我父乃冀州谢峰城有名善人,怎么会做牙子买卖!”

  钱能低声说着,口中发出呜咽声。

  徐广眯了眯眼睛,忽然一脚踩在钱能的手掌上,“我最讨厌善人!”

  咔嚓!

  雪溅出五尺高,钱能的手掌生生被踩碎,他张大嘴巴,仰天发出巨大的哀嚎声。

  “我爹不是善人,我爹是牙子!”

  钱能断然大喝。

  “我也讨厌善人,兄弟,咱们是同一种人啊!”

  徐广眯了眯眼睛,似让钱能看到了生的希望,“你以前来过飞云城吗?”

  钱能连连点头,“来过,来过,我爹以前就是飞云城人士。”

  那就是…没认错人了。

  打消心底最后一丝迟疑,徐广迟疑着问道,“八年前,你父在飞云城背后的人是谁?”

  钱能面色微变,徐广问这个做什么?

  “刘家!是刘家!”

  “钱成这些年又是怎么成为黄天教典座…”

  话音未落,却见钱能掌中浮现一枚铁丸,甩向徐广,同时身上绽放出一道诡异的光华,身形骤然向后退去。

  徐广一脚踩在钱能的刀背上,刀身弹起。

  他又抬起一脚,踢在刀柄上。

  长刀飞出。

  噗呲~

  钱能神情大骇,但根本躲闪不及,眼睁睁看着长刀贯入他的咽喉。

  血如泉涌。

  ‘呼呼~’

  徐广选择了趁热,心中有些可惜,他有很多问题想问的,钱能知道的应该会很多,只是钱能方才那诡异的速度,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追上。

  但心中却又有些凝重,没想到昔日牙帮的背景竟然是刘家之人。

  顺手搜身,让他有些失望的是,钱能身上的宝物不多,钱袋子中也只有几枚金叶子,最值钱的,就是其内里的那件软甲,刀枪不入。

  享受过练脏武者的炼血后,钱能身上的血对他而言就有些索然无味了。

  当然,他也察觉到,这种粗暴的反哺,其实是有损根基的,徐广并未太过惆怅,秉承着蚊子再小也是肉的原则,他伸手解开绳子,将树上的尸体全部放下。

  虽然有些凉了,但他又不是变态,只会趁热。

  耗费一刻钟的时间,徐广将尸体上的血一一炼化。

  感受着血眼中近三百滴的精血,徐广面露满意之色。

  有了这次的收获,任务完成后,又可以苟着修炼几个月了。

  佣军与正规飞云卫不同,除了一些强制的战争任务,其余的时间,便都是自由的,但也是没收入的,只有去接任务。

  徐广这次出来收获满满,自然是不打算出去了。

  他摸了几个人的尸体,将值钱的东西都放在一个包裹中,竟然接近一包裹,里面杂七杂八的东西都有,只是他现在显然没有空去看。

  他并没有忘记,山中还有程怜儿呢。

  走在路上,徐广不自禁的想到,自自己练武以来,打杀了不少人,但却好像都颇具背景,州首府的人,明月典座的黑衣使-桃枝,还有今日玉象典座的亲儿子-钱能。

  不知不觉间,自己竟然招惹了这么多大敌,还真是…恐怖呢。

  莫名的,他有些庆幸,自己这一世的世界不是修仙世界,不然以那群修仙者的离谱手段,早就应该知道自己是杀人凶手了吧?不知该有多少麻烦上门。

  将周围的尸体一一揣入雪窝子中,徐广安心远去。

  今夜,山间的野兽加餐,注定不会安静了。

  ……

  ……

  卫水之东,一座高山之上。

  古朴的道台像是天然的一般,呈现黑白两色,道台上跪坐着一道人,在其周围,密密麻麻的站着一众身穿白衣,弟子打扮的人。

  张清是一个面容很平素的人,看起来异常的亲切,周身也没有什么强大的光环,看起来也与常人没什么两样。

  但不知为何,越是靠近,越是感觉到他身上那让人难以接近的气机,就仿佛…他生来便非凡俗。

  靠近张清五步之内,便没有人敢于抬着头了。

  “敢问大法师,何时动手攻城?”

  在高台之下,一个头上带着斗笠的人影开口问道,语气竟带着几分质问。

  只是细听之下,便能听出此人的色厉内荏,但他不得不问,朝廷即将发出金令,让他家主人回京任职,只要黄天发动,他家主人才有理由继续留在青州。

  张清一开始并未理会,只是在那斗笠人再次开口后。

  像是被打搅美梦的稚子一般,带着浓重的孩子气袖袍随手一挥,如驱赶蚊蝇一般,

  但斗笠人面色瞬间大变,他能够清晰的看到,有一道银色雷光窜出,似匹练,如蛟龙!

  在另一个层面,他似看到山河倾覆,整片天地向他压来。

  砰!

  斗笠瞬间炸开。

  露出一个…恍似妖怪一般的人影。

  头生牛角,面若青鬼,獠牙外凸,只能够透过这渗人的面孔,依稀看到一些人的影子。

  此等样貌,绝非异人!

  “是什么给你的勇气,异化感玄之辈,也敢在本座面前放肆!”

  张清语气平静,睁开双目。

  其双目非凡,一青一白,好似双日当空。

  “大法师饶命,请恕牛某孟浪。”

  牛头人跪地求饶,他与张清的差距太大,丝毫生不起反抗的心思。

  张清没有言语,却又好似什么都说了,无声中带着一种沉重的压力。

  一时间,高山之巅寂静无声。

  唯有山间清风,敢于撩拨大法师的长袍。

  “回去告诉你的主子,他想做什么,我不管,但我想做什么,也不用他同意。”

  牛座木讷的站在原地,双目失神,有些骇然。

  张清坐在原地,神情带着一种莫名之色,他明明坐在那里,却又好似不在这片天地之间,随着他闭目,座下的小山似乎也跟着沉寂。

  他的肉身再度变得虚幻,好似不在人间!

  ……

  ……

  “程小姐?还在吗?”徐广站在山洞前,低声询问。

  虽然没有多看,但他记得,程怜儿受伤的位置有些多,有些不方便被人瞧见,他很尊重程怜儿。

  过了片刻,程怜儿清冷的声音自山洞中传出。

  “徐广?”

  “是徐某。”

  “进来吧。”

  得到允许,徐广才走进洞中,程怜儿失血有些多,本就寒冷,再加上又有追兵不敢生火,此刻蜷缩着身子,靠在山洞角落处。

  徐广见状,蹲下身子取出火折子,将洞中的枯枝败叶拢了拢,升起火堆。

  程怜儿眼眸不自禁的看了徐广一眼,有些不可思议,继而清冷而虚弱的声音响起,“你解决掉那些人了?”

  徐广摇摇头,“怎么可能,只是用了一些办法引他们去了别的地方,至少今夜程小姐可以好好休息了,不知…可还有人护送?徐某不才,愿送程小姐入城。”

  程怜儿瞧了徐广一眼,嘴角牵动了一下,见他眼神清明,语气充满诚恳,强笑着摇了摇头,“不必了,我已经放出信鸽,最晚天亮,应该便会有人来找我。”

  徐广点了点头,不再多言,只是往火堆中添柴。

  火堆中绽放出巨大的热量。

  将并不平的洞中石壁照耀的影影绰绰。

  “程小姐之前推荐徐某去神仙院学习,曾有两年之约,但如今徐某乃军门中人,此约…多半无法履行,还望程小姐见谅。”

  徐广忽然开口说的话,却是让程怜儿面露错愕。

  很难想象,她这样一个一直都以高冷、明智示人的女子,此刻展露出错愕的神情,是一种多么强的反差,这对男人而言,是一种极致的诱惑力。

  “所以,你冒险救我,就是为了还我的人情?”

  在程怜儿震惊而又气愤的神情中,徐广用力点点头,“徐某一向重诺,但绝无挟恩图报之意,只是不能履行与程小姐的约定,心中愧疚…”

  程怜儿心中又气又无奈。

  就徐广这样的,她之前还怀疑其人有不轨之心。

  难不成她的命,还不如他口中的人情?

  程怜儿冷哼一声,“所以,你就打算今日救我,明日送我回城,便算是你我人情两清?”

  徐广沉默以对。

  程怜儿是富家子女,又是飞云城有名的美人儿,他一向对这种有权有名、追逐者甚多的女子敬而远之。

  若是可以,他便是如此打算的。

  “那我要是不要你送,你觉得欠我的人情,还完了吗?”程怜儿重重的吸了两口气,略显雄伟的胸脯鼓动数次,才凝声问道。

  徐广依旧沉默,他自己觉得是够得,只是人情之事,谁又说的清呢?

  平心而论,若程怜儿出身平民,救她一次只是顺手,欠的人情他依旧会还。

  但她是大家族的人,这种出身的人,最是麻烦,他一向讨厌麻烦。

  得不到徐广的回答,程怜儿也不说话,一时间火光照耀的山洞中虽充满暖意,但也充满沉默。

  “我听说你是个孝子?你可想你母亲长命百岁?”

  程怜儿忽然开口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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