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叫主人,那应该叫什么?
面对这个问题,陈安想了想,他道:“就叫先生吧。”
先生?
洛从安虽然不是很懂,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叫了声。
“先生。”
于是陈安露出笑容。
他挠挠头,看看女孩一身的污垢,“我去烧个热水,你在这坐会儿,等下我叫你洗澡。”
闻言,女孩连忙快走两步,拉住了陈安的衣角。
“不要……”
她抬起头,声:“先生是身份尊贵的人,这种事还是让我自己来吧。”
陈安有些无奈,“你又在这什么傻话呢,我和你一样,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才,才不是。”
洛从安声反驳,但语气有些虚,没什么底气。
不过不管陈安什么,她始终倔犟的拉着衣角,不肯松手。
陈安没有办法,只好带着她一起过去。
……
夜深了。
万俱寂。
柴火燃烧,蹦哒出零星的火花。
陈安随手添了把柴,拍拍手冲着身旁的女孩道:“家里没别的下人,像生火做饭这些事,通常都是需要自己干的,还希望你不要嫌弃。”
洛从安闻言,脑袋顿时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大家都我生来就是不详,先生却不嫌弃我,就已经是极好的了……”
陈安看着她怯懦的样子,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不要这么自卑,从安。”
他忽然笑了起来,“你,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在另外一个世界,像你这样的白发红瞳,可是人见人爱的。”
“另一个……世界?”
“是啊,另一个世界。”
“从安不明白。”
“不明白很正常,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陈安今晚难得有些絮絮叨叨。
他孤身来到此世,已经有好些年头了,干过许多事,也经历过许多,如今倒是看开了些,只想着赶紧把系统给的任务完成就好。
“其实我也找了你好久,光让我等,也没个准信,就干等,不过好在也是等到了,可能这就是缘分吧?”
先生奇奇怪怪的,总她听不懂的话。
洛从安神情迷茫,眼巴巴的看着。
只见这个年轻男人叹了口气。
“或许叫做命数,会更加合适一点。”
……
……
第二一早,洛从安早早醒了过来。
她躲在温暖的被窝里,嘴里发出舒服的嘤咛。
尽管昨晚弄到很晚才睡觉,但仍然是她这么多年以来,睡得第一个好觉。
不用受到刺骨的寒风吹拂,身下也不是生硬潮湿的土地,而是温暖软和的大床。
一切的一切,都如同梦幻般,好似随时都会被人一戳就破。
但洛从安知道,自己并不是在做梦。
因为门外,传来了先生温和的声音。
“从安,起床啦,走去吃早饭。”
洛从安连忙从床上爬了下来,甚至忘记了穿鞋,也没有整理散乱的衣服,就这么急匆匆的冲到了门边,拉开房门。
陈安看见她的样子,微微一怔。
女孩洗净的身子,不再散发出难闻的气味,那头长发也终于再一次变得雪白而润有光泽。
她可爱的脸蛋因为奔跑,显得有些轻微泛红。
在清晨的阳光照射下,如同一颗久被尘埃掩埋的明珠,而今洗尽铅华,尘尽光生。
要不是她的肌肤上还有些短时间难以调理过来的损伤,陈安都要以为这是从哪冒出来的二次元动漫女主了。
就是这衣衫不整的样子……
陈安目不斜视,轻咳了两声,他背着手转过身去。
“从安啊,虽然是在家,咱多少也还是注意一点形象……”
身后,传来女孩羞怯的惊呼和房门关闭的声音。
少许,洛从安整理好衣服,房门再度打开。
陈安回过身,面带笑意。
他注意到,那抹踩在地上的莹润白净也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双破旧的布鞋。
陈安皱皱眉,“等下顺便带你去买几件衣服和鞋子。”
女孩脸上还有些没有散尽的酡红,她裸露在外的脚趾头抓紧了些,张口便想拒绝。
但陈安看出她的想法,不容置疑的补充道:“不许拒绝。”
洛从安稍显委屈的哦了一声。
她心想,这也不许,那也不许,先生可真是个奇怪的人。
陈安牵着她,踏出了宅院。
这宅院是别人送的,有点年头了,也不大,不过麻雀虽,五脏俱全,只是住他们俩还是足够了。
一路上,不断有人向陈安打招呼,他们见到陈安身边还牵着一个白发女孩,面上不由都流露出惊讶来。
“陈先生,这是?”
陈安回以微笑,但并未做过多解释,只是拉着洛从安快步离去。
身后有人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好奇的声议论。
“好俊的女娃。”
“嘶,白发啊……还真是少见。”
“我倒是好像在哪听人过,城西有户人家,生了个白头发的娃娃?”
洛从安也慢慢明白为什么陈安会让她叫先生了。
因为在这座的关平城,陈安的身份就是一名教书先生。
谈不上有多尊贵,但混个温饱绰绰有余。
他在城主府牵头举办的私塾里任职,那处老破的宅院,就是城主差人安排的。
来到一个热气腾腾的面铺,陈安拉着洛从安坐下。
他仔细瞧了瞧,发现女孩居然神色如常,十分安静。
他笑道:“我还以为,你会比较害怕上街呢。”
洛从安看过来,心的挪动椅子和他贴近了些,然后才声问道:“害怕什么?”
“那些若有若无的议论啊,就像刚刚那样。”
洛从安摇摇头,“我不怕。”
与其不怕,倒不如早就已经习惯了。
她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会不会因此而影响到他人对先生的看法。
毕竟,收留了这么一个不似常饶异类,肯定会传出去许多风言风语的。
见女孩真的没事,陈安也就放下心来。
他挥手招呼店家,“来两碗面。”
……
……
带洛从安挑了两套换洗的衣服和鞋子后,陈安领着她回到了院子里。
院子种着一颗老槐树,枝干粗大。
树下有一把竹子做的躺椅,夏用起来非常舒服。
但现在是寒冷的冬。
于是陈安将它抬了进来,放在厅堂的门口。
又拿出厚实的被褥铺好,陈安便躺了上去。
主打的就是一个二十来岁就退休养老。
至于洛从安,她自告奋勇的要去打扫卫生。
陈安劝了两句,也是知道她的性子,便任由她去了。
外面雪花飘飘,陈安眯起眼睛眺望。
他又开始一些在洛从安听来奇怪的话了。
“多久?”
“七年……”
“靠,原来还能修仙。”
“那我可以不?”
“不可以?那行吧。”
一声轻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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