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纽约旁的海平面上弥漫着蒸腾着白雾,深灰色的漫天云霭就像一张布盖在了城市上面,随风势迤逦而下,笼罩住整个纽约。路上行驶的车辆,在窗外若隐若现,像飘荡而过的音符。
“我的乐章快要结束了。”坂本龙一苦笑着合上书本,苍白无色的脸颊有些吓人,和之前京都音乐会时可谓是天差地别。
金智秀的MV只拍摄了两天,所以楚暮恒和朴彩英很快就到了纽约。昨晚才到,楚暮恒一早便带着朴彩英来纽约癌症医疗中心,这也是全美排名第二的癌症专科医院。
白净的床被,弥漫着药水味的柜子,朴彩英看着坂本龙一虚弱的模样有些出神,双手不觉间捏紧。
“教授要相信自己,小泽先生这么多年都坚持过来了。”楚暮恒从自己的兜里取出一个小挂件,挂在了坂本龙一的床边。
“当时小泽先生患癌接受治疗时,我把这个挂件送给了他,后来他身体逐渐好转时,又还给了我。现在希望教授也能健康的走出这里。”
“那家伙也用过的吗?”坂本龙一用手摸着那个挂件,脸上笑容未减半分。
朴彩英有些受不了,朝楚暮恒和坂本龙一点了点头后,便走出病房,坐到了一处窗户旁的椅子上,看着窗外的云雾透气,其间还和坂本龙一的儿子撞上了。
坂本龙一一共有三个孩子,两女一男,是和三个不同的女人所生。不过两个女儿已经和坂本龙一变得疏远,先对于叫坂本龙一父亲,她们更愿意叫坂本龙一为坂本桑,久而久之,坂本龙一在少数几次和她们的见面中也使用敬语。
“你的乐团组建的怎么样了?”坂本龙一接过他儿子递过来的一杯水,润着嗓子。
“在招乐手,明年下半年应该就能表演了。”
坂本龙一放下水杯,擦了擦眼镜的灰尘,然后摸着下巴喃喃道:“下半年吗?我应该还能赶得上。”
城市中的云雾开始消散,一缕缕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了朴彩英那有着几道泪痕的脸上。此时的坂本龙一也看得出来有些累了,楚暮恒便主动提出离开,一走出病房,便看见远处窗户旁的朴彩英。
走近楚暮恒才发现,朴彩英的脸上有着几道淡淡的泪痕,在阳光下很是显眼。
“怎么了,不开心。”
“上次见面时,他还一直鼓励我和你来着,没想到才一个月就变成这样了。”朴彩英不知道其实在京都音乐会之时,坂本龙一便已是直肠癌晚期,身体内更是有着三种癌细胞在持续扩散。
楚暮恒轻轻拍着朴彩英的背,用手拭去她脸上的那几道泪痕。
病房内的坂本龙一看着在病床旁默默坐着的男人,没有说话,脸上忽地抽搐了一下,坂本龙一感受到了腹部传来的一股剧痛。但他没有说话,而是咬着牙,忍过了这股剧痛,只有额头上一点点细微的汗珠显现出他的狼狈。
“音央啊,明年陪我去趟华国吧,也带上你妈妈。”
“我想再一次在舞台上表演。”
楚暮恒和朴彩英并没有决定在纽约要呆很久,所以在告别坂本龙一后,楚暮恒便直接联系了戴克,直接在下午就开始唱片的录制,而且因为合作的纽约爱乐乐团,也相当于是见证了楚暮恒成长的一个乐团。
故而和纽约爱乐很是熟悉的楚暮恒也不需要和纽约爱乐进行很多次的排练,只要乐团的大首席觉得指挥与乐团契合成功,便可以直接进行录制。
朴彩英从来没有见过交响乐团如何录制唱片,也好奇的跟着楚暮恒去了环球音乐在纽约的专业录制室,一个很是空旷的房间,但一把把椅子,以及乐谱架,再加上那一件件专业的收音设备,都能看出这间录音室价值不菲。
纽约爱乐不仅来了乐手,就连乐团的首席指挥,和楚暮恒是忘年交的吉尔伯特也跟着来了,不过他不是过来录制的,只是来和楚暮恒叙叙旧。
而且身为美日混血的吉尔伯特,和坂本龙一也是熟识。
“听说你要和坂本龙一合作,作为他的最后一场公众音乐会。”
“嗯,还有一场网络上的表演,不过教授没和我说具体事项。”楚暮恒将椅子放在指挥台上,看着乐谱,而朴彩英正好奇的在房间内四转,看着乐手们手中那些她不知道名字的乐器。
没一会,吉尔伯特便上楼,和录音室的主管聊起了天,纽约爱乐经常来这录音,所以录音室的主管和吉尔伯特已经认识多年。
朴彩英也没打扰楚暮恒,而是端来根凳子,在楚暮恒身后,有着一些工作人员的地方自觉坐下,给楚暮恒录制视频。楚暮恒如今的ins账号,也登在朴彩英的手机上,所以朴彩英会时不时的拍一些东西,替他发上去。
乐团录制的第一首音乐,也是今天唯一的一首,柴可夫斯基的第六交响曲《悲怆》。
这也是纽约爱乐极其擅长的一首交响乐,楚暮恒选择录制这首曲子,也是希望能和纽约爱乐更好的磨合一下,毕竟后面的那些短曲,都是他的原创。
可是没想到,楚暮恒和纽约爱乐的第一次合作,便爆发出激烈的火花。
朴彩英看着忽然快步走下楼的吉尔伯特,乖巧的点了下头和吉尔伯特打招呼,虽然她和吉尔伯塔不熟,可他毕竟是楚暮恒尊敬的长辈,打个招呼也不为过。
“你能听懂吗?”
“一点点!”朴彩英不好意思的举起右手,在脸颊边用拇指和食指示意了一下,比划出来的距离确实只有一点点。
“你听,原本这个时候才是弦乐组和进来的那一刻,可艾萨克却提前把弦乐组的声音加了进去,变得、、、变得更加和谐了。”
一知半解的点了点头,朴彩英觉着应该和平常曲子的编曲差不了多少。虽说音乐学院的传统作曲比编曲难了不少,可就现代音乐来讲,大部分时候都是编曲比作曲难了那么一点,毕竟现在的大多数歌都是根据固定和弦来创作的,写个曲子并不难,难的是写出好听的曲子。
像楚暮恒这种,临时对古典交响乐进行“编曲”的人,一般来说不是疯了,就是自信过头了。
“这样也行?”不过在惊掉下巴的吉尔伯特心里,楚暮恒显然不属于这两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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