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麦克斯。”
楚暮恒朝着伊斯曼学院管弦乐团中的一名乐手打着招呼,虽然楚暮恒两年之前就已经退出乐团,但乐团中的不少乐手都是当初他从新生中招揽进来的。
“毕业快乐,指挥。”
“我能不能毕业还得靠你们,话不要说太早了。”楚暮恒抱着一摞才打印出来的乐谱,分发给管弦乐队的所有乐手。上面是他潦草的乐符记号,也得亏以前他在学院乐团当指挥时,就不止一次的使用手写乐谱,不然这些乐手可能压根看不懂乐谱。
“相信我,艾萨克!”麦克斯捶了捶他的胸脯,然后将心爱的太阳号穿过头,跨在肩膀上,他是整个管弦乐团里唯一一名太阳号手,是当时楚暮恒招进来演奏军乐曲的。
“半个小时,希望大家熟悉一下乐谱。”
分发完所有乐谱后,楚暮恒站到舞台边缘微微鞠躬,然后转身走到观众席,下面是贾马尔和一众伊斯曼学院的老师。
这一群人,大多都是年纪偏大的音乐家,仅有少数几个年轻人夹杂在中间,显得有些违和。
“我们要在华国开分校。”贾马尔看着手机思索,缓缓对楚暮恒说出这句话,“还没有确定要和哪所学校合作,可能会和茱莉亚一样和津门音乐学院合作,你回华国后可以帮忙看一下有没有适合学院合作的学校。”
“想开展亚洲业务?”楚暮恒手拿一份乐谱,站在贾马尔面前。
坐在贾马尔旁边的几个老人纷纷笑出声来,这涉及到一个笑话,当初贾马尔去华国参加中央音乐学院组织的论坛时,他在私下和一些华国音乐家说,亚洲的音乐市场就像一个寂寞的美人,等他上门去开展业务。
“要不让你去开展业务。”
“我可不敢去招惹寂寞的美人,家里有一个已经够了。”楚暮恒举起双手,脸上的笑容更甚。
半个小时后,楚暮恒已经站到了指挥台上,下面两千多个座位此刻竟然坐满了快一半,原本是乐团的众人招朋呼友,让他们来看楚暮恒最后一次指挥管弦乐团。不过他们显然小觑了楚暮恒在伊斯曼的影响力,伊斯曼所有的在读生九百多人基本都来到了剧院。
他不仅是第一个以大三新生担任学院乐团指挥的人,同样也精通各种乐器,就连学院专属的交响曲的作曲者一栏里,也有他的名字。
楚暮恒拿起一只笔,在乐谱首页的顶端写上一行小字--心上的玫瑰。
这首交响曲楚暮恒还没有写完,只有第一乐章已经完成,剩余的两个乐章都还只有大概的旋律。按理来说,在这首交响曲完成之前,楚暮恒都不会用来演出,可是亚当斯特意打来电话让他表演这首交响曲。
一是楚暮恒已经写完的第一乐章便已经长达半个小时,用来单独作为一首交响曲也已经足够,二是现在的当代的古典乐曲传播力度很小,楚暮恒可以把第一乐章交给伊斯曼管弦乐团作为常规表演曲目,让这首曲子在真正面世之前,就能拥有不错的知名度。
写完那一行小字后,楚暮恒重新拿起指挥棒,独属于伊斯曼学院管弦乐团的指挥棒,无论指挥是谁,指挥棒永远只会用着一根。
这根指挥棒,霍华德·汉森拿过,芬奈尔拿过,唐诺.汉斯柏格拿过,楚暮恒也拿过。它在几十年间折断损坏过无数次,但每一次都会有后勤部的人修缮好,只有少数几次,是重新制作的。
这时候的剧院的门口,亚当斯也推门而进。他中午知道这件事后,便开车从纽约高速来到了伊斯曼。
太阳号的沉闷声音辅以中提琴的琴声,柔而远。楚暮恒拿着指挥棒在空中向下一划,然后向左转圈画了个低谷,又向右转圈猛地抬起,这是一个三拍子手势。
左手小指紧紧的指着管弦乐团的大提琴首席,示意他领奏。三十分钟的第一乐章,其实是个慢乐章。就像黄昏路灯下靠着一个男人,面前是极慢的电车行驶而过,不快不慢,在男人的眼里却好像已过许久。但等到电车的尾部从视野里慢慢消失,一个女人的身影便霍然出现在街道的另一边,脸上是明媚的笑。
第一乐章在此便卡然而止,观众席上的贾马尔意犹未尽,哪怕听完乐曲的亚当斯已经从最后一排走到第一排,他还闭着眼睛沉浸在刚才的旋律中,想象着那个女人撞进男人怀里的一瞬间。
亚当斯拍上他肩头的手让他张开了眼睛,接着便起立领着鼓掌。
“指挥,看来你能毕业了!”麦克斯将太阳号取下,轻轻放在木地板上,然后走到楚暮恒的身边。
“你的太阳号吹的倒是越来越好了,以后是想去军乐团吗?”
麦克斯叹了口气,苦笑着摇头,这是他留在伊斯曼的最后一学年,“不知道,需要太阳号的乐团太少了,我甚至怀疑我以后会流落街头。”
“找不到工作,就来我的乐团。”楚暮恒不相信,半开玩笑地说道。
“首尔爱乐?”
“Nope,我自己的乐团。”
“厉害吗?”
“脚踢维也NA爱乐,拳打柏林爱乐。”楚暮恒边说,还边做着动作,差点把那根泛旧的指挥棒一下扔下舞台。
麦克斯笑了,然后扭头抿嘴,缓缓点头,“不错,我会在背后支持你的,希望你别输的太惨。”
两人闲聊之际,贾马尔和亚当斯双双走到台上,亚当斯看起来仍是一副生龙活虎的样子,而比他小了许多的贾马尔,则是有些死气沉沉。
贾马尔露出无奈的眼神,最终长叹一声,“记得去加入校友会,没事就给学院捐点钱,还能让你少交点税。”
亚当斯闻言哈哈一笑,狠狠的拍着贾马尔的肩膀,“他交不交税对于你来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给学院捐钱。”
“学院的几个音乐厅的维持费用都要不少钱,再加上乐器开销、、、、、”
贾马尔如数家珍地吐出伊斯曼所有需要花钱的地方,然后将一张小卡片递到楚暮恒手里,那是每个从伊斯曼管弦乐团出去的人都有的,代表你曾经是这名乐团的一员。
表演过后,楚暮恒、亚当斯和贾马尔三人便呆在办公室里商量起来楚暮恒组建乐团的问题,期间罗彻斯特大学的校长和一名校董也过来讨论在华国地区设立分校的事情。之所以会让楚暮恒加入进来,是因为想让楚暮恒创建的乐团和伊斯曼华国地区分校形成合作。
不但楚暮恒创建的乐团可以直接聘用伊斯曼的优秀毕业生,而且楚暮恒创建的乐团在获得成功后,也可以进一步增加伊斯曼音乐学院在世界乐坛的影响力。
等到楚暮恒驱车赶回纽约中央公园附近的公寓时,天空上已经是漆黑一片,推开门,他便发现朴彩英躺在沙发上,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电视上是吉米鸡毛秀,茶几上是还未吃完的果盘。佩西趴在沙发下,汉克窝在朴彩英的脚边。楚暮恒关掉电视,低下头仔细打量素颜状态下的朴彩英,眉毛淡,唇浅红。
朴彩英忽然醒了,本想翻个身继续睡,一睁眼却是楚暮恒贴近的脸。于是她直接挽住楚暮恒的脖子,眨了眨自己的眼睛后便凑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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