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班如果只有包国维一个人不抄作业着实有点不妥,说不定会有些小心眼的人会因此排挤包国维。
这种事情发生的可能性比较小,但不是没有。
沈先生毕竟四五十岁的人了,教过的学生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什么事没见过。
于是他站在讲台上,抬起右手伸出了两根手指。
“我给包国维两道题,如果你能答对一道,就免除全班抄写一半的量。如果能两道题目都做到,就免除全班这次抄写。”
此言一出,所有的学生都打起了十二分的注意力。
“第一道题,画出任意一个直角三角形,分别表示出其中所有角的正弦余弦正切。”
这道题是送分题,只要知道三个定理,就一定能答得出来。
“第二道题,以列表格的方式画出三角函数特殊值表格,一共十二个特殊值。”
这道题也是送分题,纯靠记忆。
沈先生出了两道送分题。
包国维毫无压力,从座位上起身离开前往讲台。
“包国维,上!给我们喜马拉雅山队争口气!”
郭纯轻轻推了一下包国维的后背。
陈金华则是愣愣的看着包国维,不知道心里头在想些什么。
从后排到讲台上的距离很短,但包国维走的很慢。
因为道上的学生在给他说悄悄话。
“能不能成?包国维!看你的了!我真不想抄这三百遍,抄完手都要废了。”
此人面带恳求,语气竟有些悲哀。
“你是我们的希望!你要是成功了我请你臭豆腐。”
此人仿佛对包国维十分自信,慷慨激昂。
“全班的希望只有你了!”
包国维人麻了,这话是不是有点太悲壮了,自己只是上去写点东西而已。
“包子,你真的太帅了!”
听到这话,包国维差点没摔倒,这可不是哪个女学生说的话,而是一个男生!
这个年代的女学生可都含蓄的很,不可能有脸说出这种话的。
回头一看,是一个看上去就很好欺负的男学生。他的身材看上去比较小,还穿着一身黑白搭的西装!
沈先生把讲台让给了包国维,到侧边预备观看包国维在黑板上答题。
包国维拿起粉笔,全体师生都在行注目礼,先回答了第二道列表格的问题。
教室内仅余下呼吸声、粉笔在黑板摩擦的沙沙声、敲击的咚咚声,就连深秋的风仿佛都停歇下来,不再刮动,连窗外树叶簌簌摇晃的声音都消失不见。
正弦三十度是二分之一、四十五度是二分之根号二、六十度是二分之根号三、九十度是一。
余弦三十度……
正切三十度……
包国维将十二种特殊值工整的一一书写在黑板的左半面,再绘画图表,标上注释。
有些学生则是翻开《几何学总目》的第一页,对照着包国维在黑板上写得是否正确,心惊胆战的,生怕包国维写错了。
“全对!跟书上一样!”
“包子牛逼!”
是刚刚那个看上去就很好欺负的学生的声音!他似乎心情过于激动,小声喊了一句,但这毕竟是在教室里喊的,以至于所有人都听到了。
虽然是在站在讲台上,包国维也能隐约听到憋笑的声音,但是碍于沈先生还在,终究是没人笑得出来。
他手中的粉笔微微一顿——这才刚上学第一天就被人起外号了!
话说这个外号该不会伴随自己一学年吧!
沈先生回头扫了那学生一眼,倒是没说什么话,只是聚精会神的看着包国维完成第二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是个基础到到不能再基础的送分题,列表格还需要动动脑子考虑一下排版,这个则是知道定义便可以轻松推断出。
包国维画了三个边长比值为一比根号三比二的经典直角三角形。
一比根号三比二,从特殊三角函数值就能推断出,其实就是三个角分别为三十度、六十度、九十度的直角三角形。
包国维给三个角标注了ABC三段,并标出线段长度。
角A设定为三十度,角B设定为六十度,角C设定为直角。
则角A的正弦是BC比AB,比值为二比一。
角A的余弦是CA比AB,比值为根号三比二。
角A的正切则是是BC比AC,比值为一比根号三,化简为三分之根号三。
同理可得角B、角C。
……
包国维停笔了,这算是超额回答出问题了,不仅表示了各个角的正弦、余弦、正切,还列出其值。
笔落虽惊不了风雨,泣不了鬼神,但这写满半个黑板的一长串工整的粉笔字,加上还算赏心悦目的排版还是有点唬人的。
至少唬住班上暂时啥也不懂的同学们还是很轻松的。
“不错,写的没有问题。”
沈先生点了点头。
听到这话,整个班级的学生心里都十分激动。
“包子!包圣人!我辈楷模!”
“太牛了!这么多都能写对!”
“我刚刚看了一下书,这些东西看样子好像并不难,就是记忆一下。”
有个学生自言自语的说道,即刻就引起了众怒。
“放你娘……”
“你行你上啊!刚刚老师问你问题你怎么半天不说话?现在开始胡说八道了!”
“你要觉得不难,你就把他给抄三百遍,教员刚刚问问题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话?”
包国维完成了沈先生的任务,免抄三百遍,众学生心情大好,自然不会惯着这些吃完奶就忘了娘的人。
那人被喷的低下了头,面色羞红,不再言语。
“好了!都安静下来!全部都给我看着黑板上写的,先背弦定义,正好结合包国维同学画的图来理解,再背特殊值表格!明天我还要抽查三个定理,后天抽查特殊值表格,要是有不会的,一律五百遍!”
包国维完成任务,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郭纯用手指戳了戳包国维。
“包国维,干得漂亮!我封你为我喜马拉雅山篮球队的副队长!钦此。”
“都不要讲话!那个叫郭纯的!把嘴闭上!”
……
过了将近一个小时,下课的铃声才响起。
现在大概才下午四点多,但深秋天黑得早,窗外已经有些阴暗了,甚至开始有虫子的鸣叫声。
“好了,走读生上完这节课就可以放学了,最近姑苏城不是很太平,校方建议走读生都早点回家,不要在街上逗留。”
说完这句话,沈先生即刻就走了,一秒钟也不拖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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