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聿不疑有他,反倒有种被知己信任的欢喜,庆幸自己对得起这份信任。
“顾大人,能不能割爱,把你这位手下给我北斗司?”
顾舟停不假思索便拒绝:“别的事都好商量,要他不校”
祁聿面露遗憾,不过,顾舟停的拒绝在他的意料之中,上官娘子留下的人,必是得力的,顾大人岂肯让与别人。
祁聿拱手:“是下官唐突了,以后那人若是有需要北斗司助力之处,北斗司不会拒绝,暗语不变,事情已经弄明白,下官就先告辞,这位宋芸姑娘便交给顾大人。”
顾舟停微微一笑,算是应下。
等祁聿走后,顾舟停让邢风把宋芸带进来。
“我的手下让你去报信,不过是希望你可以在北斗司的护送下顺利抵达京城,现如今目的达成,你为何非要来见本官?”顾舟停慢条斯理地问。
宋芸咬了咬唇:“民女想知道恩公姓甚名谁,将来有机会能报答一二。”
顾舟停轻嗤:“他不告诉你他的姓名,就是不想跟你再有牵扯,他是行走在黑暗中的人,你把他忘了便是报答他。”
显然,这个宋芸对女扮男装的姜晚柠有别的想法。
姜晚柠救她的时候,怕是没想到会惹上风流债。
宋芸很是失望,但也无可奈何。
顾舟停又问:“你来京城是要投奔魏姨娘吧?”
宋芸迟疑地点点头,她是没脸去找姜晚柠的,只有投奔魏姨娘,倘若魏姨娘也不收留她,大地大,她都不知该去何处安身了。
“魏姨娘母子心地善良,同情你的遭遇,必然会收留你,但本官丑话在前头,你若敢生出一丝对不起他们的念头,本官饶不了你。”
宋家人里,除了宋珩母子,他对其他人都没好感,少不得要警告一番。
宋芸神色哀戚:“以前的那个宋五娘已经死了。”
在阿兄放任她被大渊人带走的那一刻就死了。
“记住你今日所言,你与江城宋家再无瓜葛。”
顾舟停叫了个衙差,将宋芸送到魏姨娘那去。
祁聿走出大理寺,正好碰上来找顾舟停的姜晚柠。
祁聿认得她,朝她拱了拱手,论官阶,姜晚柠还在他之上。
但他主动见礼,并非出于客套,而是出于敬佩。
他早就查过她的底细,一个弃妇、商女,来京城后不到一年,就立下诸多功劳,桩桩件件都是凭她的真本事,而且此人有大义,难怪顾大人和郡王都对她另眼相看,上一个让他心生敬佩,仰望的女子是上官娘子。
姜晚柠看到祁聿愣了下,随即还了一礼,便径直往里走。
心想着:祁聿来这是为了问暗语的事吗?
到了议事厅外,邢风领着宋芸出来。
宋芸见到她,神色复杂,她是极不愿让姜晚柠看到她这么狼狈的摸样,她脸上的淤青都还没褪去。
姜晚柠故作好奇:“你不是回江城了吗?怎么在这?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弄的?”
宋芸鼻子一酸,她听得出姜晚柠言语中的关切之意。
没想到号称最疼他的亲哥哥不管她死活,倒是曾经被她伤害过的姜晚柠还愿意给她一点关心。
“没,没什么,我自己不磕着了,姜娘子,我是来投奔魏姨娘的,你放心,我会守好本份,绝不再犯糊涂了。”
着,便与姜晚柠错身而过。
走出几步,宋芸又顿住脚步,回身,朝姜晚柠福了一礼:“姜娘子,以往的种种是我的不对,给你赔不是了。”
礼罢,宋芸快步离去。
姜晚柠暗叹一气,但愿她知错能改,好好对魏姨娘。
顾舟停听到动静,出来迎接。
“你怎么来了?”
姜晚柠笑笑:“我看到祁聿了。”
顾舟停苦笑:“他来质问我,怎么知道他们的暗语。我那位曾经跟过南栀,搪塞过去了。”
果然是来质问的。
姜晚柠道:“我有要紧事找你。”
顾舟停会意:“去书房话。”
两人去到后衙的书房。
让墨羽在外面看着。
姜晚柠把萧琰的发现告诉顾舟停:“这条线索极为重要,我们必须见一见我阿兄。”
顾舟停深以为然:“那封信可能就是所有问题的起因,见北擎的事,我来想办法。”
“还有,昨晚含元殿死了位宫娥,叫秋霞,是手脚不干净被孙贵妃发现,要罚她去浣衣局,她就投井自尽了,但我看了尸体,有中毒的迹象。”
顾舟停道:“若真是手脚不干净,孙贵妃要罚她,肯定当时就罚了,还用等第二日?看来孙贵妃果然有问题。”
“对了,我已经查到当初带着孙贵妃逃跑的乳娘的去向,过两日,我们一起去找那乳娘。”
这条线索,他查了很久才查到,孙贵妃把她的乳娘藏的极为隐秘。
那乳娘对孙贵妃而言非常重要,所以,孙贵妃只是把她藏起来,没有灭口。
幸亏孙贵妃下不了手,不然他们想知道孙贵妃失踪的那三年去了哪?只有去地下问了。
姜晚柠暗暗激动,感觉真相就在眼前了。
之前处理秋霞尸体的两位太监,办完事后去含元殿复命。
“娘娘,事情已经办妥了,人给烧了。”
孙贵妃淡淡的嗯了声:“没出什么岔子吧?”
太监踟蹰道:“奴才将人抬去烧的时候,碰到了姜大人,她掀开白布看了一眼,没什么就走了。”
孙贵妃目色一凛。
“御医院的姜大人?”
“正是。”
孙贵妃心一下子慌了,姜晚柠医术高明,会不会看出秋霞是被毒死的?
怎么这么不巧,偏被她撞见。
正着,外头宫娥唱报:“娘娘,太子妃和灵溪公主求见。”
孙贵妃心头烦躁,灵溪这会儿过来,只怕不是什么好事。
可又不能不见,灵溪今日见不到她,肯定还会想别的法子。
“你们两先退下,管好你们的嘴。”
两位太监诚惶诚恐:“是。”
秦司悦带着灵溪进殿,给孙贵妃行礼,笑眯眯地:“母妃,灵溪公主听含元殿的荷花是开的最好的,便央着臣媳带她来看看。”
灵溪也福了一礼,语声怯怯,目光却放肆地直视孙贵妃:“灵溪只是好奇,不会叨扰贵妃娘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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