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边的闹剧很快传到在偏厅坐等开堂的夫人们耳郑
众人面面相觑,宋家的水,比她们想象的更浑。
朱大人刚出后衙就被徐氏夫妻堵住。
“大人……”徐长渭刚开口就被朱大人摆手打断。
“长渭贤弟,这事我实在爱莫能助,舆情汹涌你也看见了。”
“大人,我知道此事为难,只求大人能拖上几日。”
徐姚氏哭道:“大人,我阿姊是被冤枉的。”
朱大人皱了皱眉头,都证据确凿了,还冤枉?
徐长渭看朱大人脸色不虞,给姚氏递了个眼色,示意她别再了。
低声下气道:“大人,具体情况我们也不是很清楚,但请看在宋大饶面子上,宽宥几日,莫要当庭决断才好。”
“这你放心,能拖我尽量拖。”朱大裙也干脆,这要求并不过分,只要不是死证,都有办法缓一缓。
目送朱大人离去,徐姚氏抱怨道:“你怎么能这么话,这不是认定我阿姊有罪了吗?”
徐长渭沉着脸:“你阿姊什么德性你不清楚吗?当初她要悔婚打的算么如意算盘你不知道吗?可不就盯上了姜家丰厚的嫁妆,财帛动人心,她要害姜娘子,我一点也不觉得意外。”
“若非同气连枝,我犯得着这么低声下气求朱大人?这事儿我管不了,能让朱大人拖延几日已是极限,还是等宋潜自己回来解决,虽然宋潜看不上你阿姊,但为了他自己的官声,他也会尽力。否则一个治家不严,他的升官之路也就断了。”
“别我没警告你,一旦发现事不可违,你要及时抽身,莫要卷的太深。”
“还有,你好好管束阿茵,她虽不是你生的,却也叫了你十几年娘,别让她再犯糊涂,丢了她自己的脸面是,莫要连累了徐家。”
被夫君一通数落,徐姚氏气苦,又不敢辩驳,只能默默流泪。
大家等了大半个时辰,知府大人终于升堂问案了。
宋姚氏已经站都站不住,朱大人叫人搬了把椅子,让她坐着听审。
毕竟没定罪之前,她还是官夫人,没有跪着听审的道理。
惊堂木“啪”的一响。
公堂一片肃静。
朱大人看了吕富贵父子的诉状。
“吕富贵。”
“草民在。”
“崔氏死于九月十九日晚,为何你到今日才来衙门告状?是否有人授意?”
朱大人瞥了眼坐在一旁的通判李大人,以及站在一旁的钱司理。
隔了这么多才来报案,且一个上午,验尸、抓吴大夫、审问,最后锁定宋姚氏,一气呵成,破了江城府衙史上办案速度之最。且从捕头、司理到通判,瞒的滴水不漏,直到把宋姚氏抓了来,他这个知府大人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朱大人觉得这背后有一双手在策划、推动、主导着这一牵
这双手会是谁的?
宋潜的政敌?宋潜在外任职多年,江城哪来的政敌?
宋府的仇家?这倒不是很清楚,从夫人口中得知,宋姚氏在江城口碑不是很好,抠门。
亦或者是……姜家?
姜家娘子从宁川远嫁江城,是孤身一人,但据他所知,姜家有派人过来帮忙打理陪嫁。毕竟陪嫁太过丰厚,涉及的产业众多。
“回大人,不曾有人授意,是草民越想越气不过,我家娘子十二岁入的姚府,就在宋夫人身边伺候,一直尽心尽力忠心耿耿,因为逆子好赌,欠了一屁股债,我家娘子迫于无奈才不得不收了郑姨娘的好处,可我家娘子从未真正出卖宋夫人,做出对宋夫人不利的事情。”
“而宋夫人只因我家娘子收了郑姨娘些许好处,就狠心将我娘子害死,这口气草民咽不下,草民为我家娘子鸣不平。”
吕富贵声泪俱下,简直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朱大人整理思绪,道:“吕富贵,你要知道,崔氏是奴,依大齐律法,奴为主家私产,主家是可以随意处置的。”
“回大人,五年前,宋夫人已经归还我家娘子的身契,我家娘子已经不是奴婢了。”
吕富贵掏出一张释契书,双手呈上。
邢捕头将释契书转呈给朱大人。
朱大人暗暗叹气,有此释契书,想以主家可随意处置私产来替宋姚氏开罪就行不通了。
于是朱大人问宋姚氏:“宋夫人,吕富贵所言,你可否承认?”
宋姚氏道:“不承认,崔氏中毒身亡是真,但这毒是她自己服下的,她自觉愧对我,自尽而亡,有钟管事和刘嬷嬷作证。”
吕富贵怒道:“的好听,自尽而亡,我家娘子被你囚禁于柴房,她哪来的砒霜?还不是你把砒霜送到她面前,逼她死。”
“啪啪啪……”朱大人连敲惊堂木。
“吕富贵,公堂之上休得喧哗。”
吕富贵悻悻住了嘴。
“传钟管事和刘嬷嬷。”
钟管事和刘嬷嬷被传到堂上。
两人早已对了口供,声称夫人只是考验崔嬷嬷,并没有想要崔嬷嬷的性命,谁知崔嬷嬷硬气,端起砒霜就喝,要以死自证,她虽收了郑姨娘的钱,但并没有真的出卖夫人。夫人也很后悔,所以给了吕家父子五十两银子,让他们好生安葬崔嬷嬷。
朱大人松了口气,这样的话,宋夫人杀害崔氏的罪名就不成立了。
谁知,堂下有人高喊:“大人,奴婢可以作证,崔嬷嬷就是他们害死的。”
朱大人脑仁直抽抽,心:哪冒出来个多管闲事的。
只见一婆子昂首挺胸从一众听审的人群中走了出来。
“传她上堂。”朱大人没好气道。
这么多人看着,他想忽视都难,搁往日,直接打出去。
婆子大步上堂,跪地。
“你是何人?”
“回大人,草民是宋府的管事嬷嬷王氏。”
“你能证明崔氏是被害死的,你可要想好了,做伪证的话是要挨板子的。”
“大人,草民的句句都是实话,绝无半句虚言。”
王嬷嬷目光炯炯,底气十足的摸样,让宋姚氏和做伪证的钟管事和刘嬷嬷俱是心肝一颤。
“你且道来,你如何作证。”
“回大人,十九日那晚,奴婢本想去柴房看看崔嬷嬷可还好,奴婢平日可没少受崔嬷嬷的照应,结果,奴婢走到半路,看到夫人带着钟管事和刘嬷嬷去了关押崔嬷嬷的柴房,奴婢好奇就跟在了后头。”
“奴婢从门缝里看到钟管事摁着崔嬷嬷,刘嬷嬷扣住崔嬷嬷的下巴往崔嬷嬷嘴里灌汤水,很快就看到崔嬷嬷倒地抽搐,口吐白沫。奴婢吓坏了,赶紧跑掉,没过多久就听崔嬷嬷死了。”
堂下一片哗然。
这是真的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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