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我,那个什么,我过来,就是跟您聊这事,就是说你们单位的银行账号没改吧?”陈浩见躲不过去,也就释然了,干脆顺坡下驴。
“没改,要不一会儿我让财务给你打印一份银行账号信息。”
“好的好的,我们尽快交罚款。”
陈浩心里难受啊。
一个项目忙了一年,钱没赚到,还得被罚款!
“你还有事?”
彭景学瞧见陈浩挤眉弄眼快要哭了的痛苦模样,也没任何同情。
都是成年人,犯了错,挨打要立正。
“彭局,那个增减挂钩项目,省里专家对我们公司的方案很看好,那个……”
陈浩还一心想着通过增减挂钩项目把上一个项目亏的钱给赚回来。
“你们公司暂时先不做,等通知吧。”彭景学没有更多可以奉告的信息。
“彭局,我怎么听说你直接把项目拿给了吴则去做呢?”
“听谁说的?这话可不能乱说啊,国土局不是我的一言堂!”
“没,我就是道听途说,我也不信,所以过来跟您问问。”
“不要瞎打听,项目上具体怎么安排,你等通知。”
……
潘少宁并没有死心,推翻了之前的方案,重新挑了一個项目,死皮赖脸找省里的专家改正,改来改去,总算让专家觉得还有点搞头,于是拿着新方案去找赵晗邦求情,想要再给个机会,结果得到的回复是招投标已经结束了,吴则单独中标。
东方工程技术公司都被踢出局了。
他这下是惊掉了下巴。
那天招投标之后,他已经听说吴则被取消了招投标资格。
心里有些幸灾乐祸,毕竟少了个竞争对手。
结果风云突变。
左思右想,也没想通,于是他来到了吴则下榻的招待所。
“吴老板,你是不是动用关系了?”方一见面,他就迫不及待的说出了心底的猜测。
“什么关系,别乱讲!”
吴则刚刚去跟省里的专家聊过,直接阐明了自己的打算,没想到省里的专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这种钻漏洞的做法实在是比较新鲜,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商量来商量去,最后专家还是给出了一点意见,那就是可以把本就旱改水,或者滩涂、荒地改水田的新增耕地面积报上去,试一试。
不过,最好还是得做点工程,免得到时候验收,专家一去,现场什么工程没有,说不过去。
专家这话跟吴则想法不谋而合,吴则当场保证按专家的指点去做,感谢专家的指导。
这会儿刚跟熊大勇商量做什么工程,在哪个地方做工程,结果熊大勇这家伙一问三不知。
到头来,还得是他一个人定夺,做工程设计布局。
当然,地点就挑选在他的家乡,以及附近村镇,那里他最了解。
“你一个人把增减挂钩项目给包圆了,刚刚我在国土局碰到陈老板,陈老板都气疯了。”
潘少宁这次过来,可不是来给吴则祝贺的,也不是来兴师问罪,而是有点小算盘。
“吴老板,我是这样想的,你们公司人少,多的项目做不完。这样,我也挑两个项目点,我来做,然后给你10%的管理费。”
“好主意。”吴则笑道。
“而且我保证做的很专业很规范,不给你们公司掉面子!”
“不需要。”
吴则紧接着摇头。
他们接下来的做法,跟传统的项目流程不一样。
不过看着眼前还没有头绪的项目方案,他忽然灵机一动,“潘老板……”
“你叫我小潘,或者小宁就行了。”
“小宁,”
吴则现在年纪比潘少宁小,但心里年龄确实年长一些,这么称呼倒也没有太违和,“让伱来单独做项目,肯定是不行的。不过我们这边缺人,如果你有想法的话,可以来帮忙,给你一个月一千元工资。”
“我自己有公司,再说了,我之前在事业单位上班都辞职了……”
“我以为你缺钱,所以才给你个机会,要不然就算了。”
“不是,我觉得一个月一千是不是低了点?”
“八百?”
“一千!”
潘少宁终究还是选择了妥协,毕竟三年几乎没有收入,积蓄掏空,现在一天就吃两顿,实在是有点熬不下去了。
好歹有点工资,赚点生活费再说吧。
“一个月一结啊,绝不能赖账!”他想着只干一个月。
“没问题!”
吴则欣然接受,然后当场就把潘少宁按在椅子上,签了一个临时用工合同。
几个人商量了几天,总算拟定一个方案,交到国土局。
这是一个预计能够新增200亩水田指标的项目,总预算240万元整。
这是根据财政拨款的数额列在明处的预算。
真正需要花费的资金,应当在100万元以内。
吴则又跟彭景学确认了预算方案,双方签订了正式合作合同。
合同大致分为两个部分:
一部分,工程施工需要的预算,全部由国土局承担,每亩施工预算控制在3000元以内;
另一部分,之前双方商量好的,新增一亩水田指标,给予吴则2000元报酬。
因为有彭景学撑腰,没人对吴则的方案指手画脚,所以很快得到了批准。
下一步,就直接施工。
与此同时,按照合同,国土局支付了第一笔启动资金30万元。
吴则已经跟县里一家工程公司谈好了,使用他们的施工资质,给5万元管理费。
项目施工,他不找别人,准备找自己人来搞。
哪怕只是50万元的小工程,好好干下来,怎么也能有个二十来万利润。
给别人赚钱,还不如给自己人赚。
他回老家之前,特意去商场和菜市场买东西,刚买了半只山羊,忽然接到南湾商业银行副总吴阳洲的电话。
他只得驾车来到了县里的南湾银行支行,上了二楼,在一个玻璃隔间见到了吴阳列。
吴阳列是个高瘦的青年,梳着三七分头型,穿了黑色西装白色衬衫。
“列哥,你找我?”吴则笑着打招呼。
吴阳列抬头见到吴则,抿了抿嘴,没有笑容,只是微微颔首,然后示意吴则坐下。
“也没什么正事,就是好久没跟你聊了,听说你在县里,喊你过来聊聊天。到这边来这么久,怎么没去我家喝茶?”
他用纸杯接了一杯水放在吴则面前,然后坐到了对面。
他的姿态,实在意味难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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