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相府,家族元老会议,杨弘徽的母亲因为事情与她相关,得以参会。
管家弯腰说道:“帝都三天前有一则消息传出,说与少爷订婚的苏姑娘,是十八年前我们一直没有找到的乱王,安贼妻子生的孩子,所以叫这么名字,现在传的帝都都知道了。”
接下来,他将谣言的各个版本都说了出来。
听完管家的汇报,右相摆摆手,管家便鞠了一躬后退了出去。
房间内陷入了寂静。
片刻后,右相开口道:“事情影响有些大了,现在我们怎么办?”
已经只剩四个的元老,为首老头开口道:“这事陛下是什么态度?毕竟是他主持的订婚仪式。”
右相摇摇头,“陛下目前还没有表态,但是最近几天在朝堂上,他有些偏向左相那边了。”
“那这事就难办了,陛下不表态,后面还有皇后,我们怎么做都不对啊!”
眉头紧锁,右相也感到了问题的棘手,“我们怎么做好像都不合适。”
顿了顿,他说道:“如果撇清关系,就算陛下也支持,估计左相那老东西会到处宣传我们忘恩负义,百姓会有意见。”
“要是不撇清关系,陛下说不定会对我起疑心,百姓也会对我们有意见。”
那老头苦笑道:“是啊!怎么做,到最后,都会是我们的不对,想出这个计划的人真是毒啊!”
是的,他们知道这是针对右相的,甚至苏念安在里面都是受到牵连的。
想到这里,右相面色阴沉,“估计不仅仅是针对我,很有可能是针对我们武官这个群体。”
他是知道皇帝在北部边境遇袭的事情的,随行的亲卫队回来之后,就有人给他报告了这件事。
他们俩分别代表两个群体,就是文官和武官的体系。
随着帝国逐渐稳定,平定战乱时倚重武官,文官势弱的形势逐渐转变。
近两年,文官甚至在有些时候爬到了武官头上。
这一次皇帝遇袭的一系列事件,必然导致武官更加不受信任。
右相的面色沉重,转念一想,看向那丽人,“弘儿和苏姑娘知道这个事情么?”
丽人摇摇头,“我现在还没有给他们说。”
右相揉了揉太阳穴。
……
此时正在苏州游医的苏念安,拿着一张纸正在看着,面无表情。
跟在身边的亲卫统领和两个年轻学徒。
年轻学徒男的叫游辰,女的叫游星,是双胞胎兄妹,比较内向的两个人。
亲卫队统领叫牛二,没错,很朴素的一个名字,更是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
他们也不知道苏念安得到了什么消息,心中有些忐忑,静静地等着。
苏念安保持这个姿势已经有半个小时了。
虽然那丽人没有给苏念安说,但是她在帝都留下的人,已经将消息传递给她了。
她也没有想到,她一个小小的平民,竟然能够引起这么大的风浪。
事情已经完全脱离了她的想象和掌控。
很多事情,她当然也能想得到,只是她有些想不通,什么人这么恨她。
自问来了这里之后,她还是很本分的,一直都是被动防守,这又是哪里来的无妄之灾。
深吸了一口气,她淡定地起身,轻声道:“走吧!”
她得加快速度了,虽然皇帝一直没有表态,但是她不得不防。
敌人都采取了这样的手段,她还是尽快采取措施了。
接下来几天,苏念安每天都要传出去几条消息。
她开出去的绣衣轩全部都换成了布庄,由不想露面的制衣少年少女出面运营。
而那些原先买衣服的全部由明转暗,开始制衣。
于是,她的所有店面相当于全部换了个主人。
不过,她的医馆刚刚开不久,就不用特意隐藏了,也没人知道。
待这些事情处理完之后,她就带着游家兄妹和五百骑去找郑姨。
然后被知晓了情况的郑姨,带着悄然消失了。
……
杭州司马府上,杨弘徽看着手中的情报,面色黑的吓人。
过了这么多天,家里才将消息传递给他,迅速地看完手中的情报之后。
他立即将情报撕碎,起身召集从家族带来的五百亲卫,不顾一切地骑马直奔杭州郡而去。
他要去找苏念安,当面说清楚,这种事情,不能由她一个人背负。
更何况还只是个谣言,而且当时她有没有参加,完全属于无辜之人。
杨弘徽要找到他,要亲自保护她,这个世上,想要伤害她,必须从他的尸体上跨过。
找到了李玲儿,李玲儿默默地摇摇头,她也不知道。
找到了正在驻地训练的李越,说没有见过她,反而还追着问他这么急着找苏姑娘是什么事。
不过杨弘徽没有说,便直奔下一站。
钱塘城,绣衣轩。
当杨弘徽一身风尘,满脸疲倦地进去之后,发现所有店员都换上了新面孔。
问每一个人,都说不知道,但是知道店主是苏大善人。
而且这个店会一直是苏大善人的,她人虽然不在这里,但钱塘人永远铭记。
匆匆问完钱塘四家店的之后,杨弘徽一脸失望和沮丧,仿佛被抽走了精气神。
他非常心痛,不仅仅是因为苏念安的不辞而别,更多的是因为苏念安对他的不信任,不亲近。
发生了这种事,苏念安想着的一直都是自己处理,从来没有去找他。
漫无目的地站在通往苏念安家的街上,他感受不到炎炎烈日带来的温度。
看着前方那个熟悉的院墙,杨弘徽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慢慢走过去。
每一步都仿若千钧,似乎生怕会惊到院墙里的人,而且一惊到就会消失的那种。
老余默默地很在他后面,不知道噶该怎么安慰他。
终于他站在了门前,迈步上前,右手举起又放下。
“砰砰砰!”
敲门声响起,这时候他多么希望门能打开,出现那道刻到他骨子里的身影。
哪怕是郑姨也行。
可惜,良久,数次敲门之后毫无反应。
杨弘徽定定地站在门前,有些茫然。
转身,缓缓朝着河边走去,步履蹒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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