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哼！”姜国庚冷笑一声径直朝大门口走去。
蔡文秀连跟在了后面，拿出钥匙把大门打开了。
罗冬花见姜国武站在原地不动，连拉着跟在了后面，与姜初阳、黄磊同行走进了大门，朝堂屋的方向走去。
因为猜到了姜海涛来干嘛。
所以姜国庚在走进了堂屋后并没有废话。
而是直接进入主题问姜国武：“大哥，找我什么事情直说吧！咱们两兄弟不需要拐弯抹角。”
姜初阳跟蔡文秀也看向了憔悴的姜国武。
他们一家人之所以没有给姜海涛脸色。
很明显不看僧面看佛面，多多少少都要给姜国武这个大伯一些面子。
当然了，姜国武为人仗义，恩怨分明，也值得他们一家子尊敬。
要不然的话，之前姜海涛在曹氏饭店那样对待他们。
这回再见面肯定不会好好说话。
姜国武看出来了，在感激的同时长叹了一声：“国庚，我是来借钱的，你要是方便的话……”
说到这，姜国武尴尬的没有往下说了。
但罗冬花可没有管这么多，而是直接补全了：“要是方便的话，能借我们一两千还债吗？”
“借一两千还债？”姜国庚瞪大了眼睛，眼眸中有着不敢相信的神色：“你怎么开的了口？难道不知道我家什么情况吗？”
蔡文秀、黄磊、姜初阳的脸色也黑了起来。
这幸亏之前猜到了姜海涛会来借钱。
要不然真的会被吓死去。
“三叔，正是知道你家情况才借这么多的，我听说你不是刚结了一千块的工资吗？”姜海涛讪笑着提醒道：“初阳杀猪最近又赚了不少的钱，两千块钱应该能拿的出来的。”
这话很明显有诈。
所以——
“初阳赚钱了难道就应该借钱给你还赌债？”姜国庚再也绷不住的发起了脾气：“你是不是有些想多了？是不是觉得我家好欺负就应该借你钱还赌债？”
“我……我……”姜海涛被怼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罗冬花也尴尬的低下头。
这一刻安静。
气氛有些沉闷。
姜初阳为了不至于让父亲跟大伯的兄弟关系搞僵。
也为了给大伯一些面子。
当下低沉着声音开口打破了这份沉闷：“堂哥，你在外面到底欠了多少赌债？”
“实话跟你说好了，我爸这次拿到手的工资只有三百多，在还给了我大姐一些，买了一些东西后已经没有多少了。”
“至于我赚的钱，才刚背单包袱杀猪。”
“一头能赚个三五十就已经很不错了。”
“所以你要想借一两千。”
“那根本是不可能的。”
“这我知道，我知道……刚才是跟你们家开玩笑的。”姜海涛点了点头，脸上有着苦笑：“不过我在外面也没有欠多少钱，也就两千多一点……”
“两千多还不多吗？”姜国武气的扬手就给了姜海涛一耳光。
罗冬花也上前狠狠的掐了一下姜海涛。
毕竟两千多的赌债。
在年那都能在农村建一栋红砖房了。
然而——
姜国庚却是不相信姜海涛的话：“你确定只欠了两千多的赌债？为什么我听曹主任说，你欠了有四五千？”
“这怎么可能呢？”姜海涛一愣之下连慌神的否认了。
“是吗？”姜国庚冷笑。
到了这个时候还撒谎骗人。
姜海涛看来真的是无药可救了。
因为曹主任不可能因为赌债的问题骗他的。
没有这个必要，也不需要。
“我……我……”姜海涛刚想狡辩，一旁的罗冬花却是气的抄起墙角的扫把抽了过来：“好呀！到了这个时候居然还敢骗我，我打不死你！”
“妈！”姜海涛抱着头连跑出了堂屋。
罗冬花并没有就此罢休。
而是举起扫把跟在了后面追打着。
姜国庚看着这一幕直摇头：“大哥，海涛这孩子没救了啊！即便现在我把家里面的两百多块钱全都借给你，你认为有用？”
“我说句不好听的。”
“他自己欠了多少赌债恐怕都不清楚。”
“那你说接下来我该怎么办？”姜国武哽咽了起来。
要不是没有办法，他哪会放下面子来姜国庚家借钱？
“这个……”姜国庚看向了姜初阳。
毕竟姜初阳认识的朋友比他多，也许能有办法也说不定。
姜初阳猜到了父亲的心思，见姜国武愁的头发都白了不少，在犹豫了一下后，便说出了心中的想法：“以堂哥现在的情况，借钱还赌债明显是很不现实。”
“因为赌债的利息一般都很高的。”
“这利滚利鬼知道堂哥欠了多少钱。”
“所以最好的办法，那就是赶紧离开大禹市去外地谋生！”
“也许等过上几年，这赌债不用还了，毕竟它的存在本身就不合法。”
“也许堂哥在外地能赚大钱，最后将赌债还上也说不定。”
“总之一句话，堂哥不能在家里面呆着，不能借钱填补窟窿。”
“因为亲戚们都很穷，不可能倾家荡产帮他还赌债。”
……
这些话可是肺腑之言，要不是姜国武是他的亲大伯，而且对他一家子很不错，姜初阳断然是不可能说出来的。
因为良药苦口，忠言逆耳。
姜国武一愣之下就听出来了。
所以除了感激，更多的是醍醐灌顶：“不错，海涛现在的情况的确不能在大禹市呆了，得赶紧离开才是，可问题去哪里谋生才好呢？”
“去沿海一带的城市吧！”姜初阳轻声回道：“现在改革开放了，那里找工作的机会很多，也有很多像恒源模具厂的小厂。”
“但有一个前提。”
“要是堂哥还死性不改。”
“只怕就是去了国外那也没用的。”
“这倒是。”姜国庚承认的点头，也暗暗记下了姜初阳所说的话：“不过初阳你放心好了，这次海涛不会再犯以前的错误了。”
“哦？您为什么这样自信？”姜初阳很好奇。
姜国庚、蔡文秀、黄磊也有些疑惑。
因为赌博的人。
就像吃了屎的狗。
那一般都很难改过来的。
“哈哈哈……”姜国武大笑了起来，但接下来并没有回答姜初阳的问题，而是去找姜海涛了。
找到了后。
拽着就走向了姜初阳家的后院。
“不是……大伯这是干嘛？”黄磊抓了抓头问姜初阳。
“我哪知道。”姜初阳正要去后院看看。
姜海涛的惨叫声却是传来。
紧接着姜国武的怒骂声跟着响起：“叫什么叫，我今天砍掉你一根手指那是在救你，让你谨记赌博的害处，知道吗？”
“知道了，爸！”姜海涛没有再叫，而是颤抖着声音回道。
“知道了那就跟我回去，别在你三叔家丢人现眼。”姜国武这话说完，就扶着脸色苍白的姜海涛走出了后院。
“卧槽……”姜初阳看着这一幕那是瞪大了眼睛。
黄磊、姜国庚、蔡文秀也石化了。
对于他们来说。
这个姜国武未免也太狠了。
连亲儿子的手指都敢砍啊！
这样的人窝在农村真的是可惜了。
要是出去混，绝对能有一番作为。
至少比姜海涛要强多了。
眼见他们父子就要走远，姜初阳连上前拦住了姜国武：“大伯，其实你根本就不需要这样做的，手指断掉了，那可就是残疾人，这找工作……”
说到这。
姜初阳轻叹着都不知道怎么说了。
“没事，对于海涛来说，最重要的不是工作，而是改过自新不再赌博懂吗？”姜国武伸手拍了拍姜初阳的肩膀，眼眸中有着解脱：“做父亲的我也只能帮到这么多了，至于接下来他能不能改变。”
“就看他自己的了。”
“好吧！”姜初阳点了点头。
事情闹到这一步。
虽说是海涛咎由自取。
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面却是很不想看到。
为了避免大伯家再发生类似的悲剧，他连让父母去找包扎伤口的药物，而自己则是拉着姜国武走到一处无人的地方：“大伯，有些话我本来不想说的，但看您把堂哥的手指都砍了，还是觉得有必要说一下。”
“你说。”姜国武抽着烟安静的听着。
“首先堂哥手指没了，肯定会在家里面养一段时间的伤，要是讨债的闻讯登门要钱，您打算怎么办？”姜初阳小声问道。
“这个……”姜国武的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
他刚才在气头上可没有去想这么多。
现在姜初阳一提醒，才知道自己的确不该砍了姜海涛的手指，至少不应该现在砍。
到时候讨债的登门。
只怕会闹的他一大家子鸡犬不宁。
而要是让断指的姜海涛现在离家去沿海一带谋生。
不现实不说，也没有哪个厂子会要的。
就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姜初阳在在他的耳边小声嘀咕了起来。
“你的意思是……”姜国武瞪大了眼睛，眼眸中有着惊愕的神色。
“人死债消，就看伯父敢不敢了。”姜初阳笑着说道。
“哈哈哈……这有什么不敢的。”姜国武也跟着笑了起来，眼眸中有着对姜初阳钦佩的神色：“初阳，谢谢你为大伯出谋划策，以后要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只管来太平山找我。”
“会的。”姜初阳点头。
见该说的都说了。
正要去看看姜海涛的伤势。
外面却是传来了姜初月焦急的喊声：“初阳……黄磊……你们赶紧出来一个人帮忙，小土豆这混小子闯祸了。”
“是吗？”姜初阳一愣之下连忙跑向了大门口。
姜国庚没有跟着，而是去找姜海涛去了。
他这才发现，自己这个儿子跟姜初阳比起来什么都不是，至少智商方面没法跟姜初阳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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