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定国挨了崇真一脚,也不敢多说什么,便上前去把门打开,将门口的一位官员迎了进来。
那位官员一脸横肉,胖得像头猪。
李定国看了一眼就知道这家伙是个什么水准,他打了这么多年的仗早就练成了火眼金睛,是忠是奸第一眼就能判个八九不离十。
像这种大官,都不用费什么心思下什么手段,只要吓唬吓唬,就能诈出一堆钱财来。
李定国回头瞅着崇真,看崇真怎么处理这只肥猪。
崇真心里跟明镜似的,这个陈少卿是个官场老油条,八面玲珑圆滑的像只泥鳅,大恶不作,小恶不断,和谁都搭边,但又谁的边都不站,和谁都是一副笑脸,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对上奉承,对下蛮横,除了正事不干,其它什么都干。
这人非常聪明,有什么敛财的好事他从不独占,甚至是大头都不拿,全都让给上面的人,自己只拿小份,就凭这一点就混得风生水起,一直干到五品。
由于他不站边,也一直不吃独食,拿的又都是小头,所以大的危险也落不到他的头上,陈演这些人遭殃的时候,他一点事都没有。
不过这次周延儒落网,他嗅到了危险的气息,一下朝,回家清点了一下家产,就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
陈少卿一进御书房纳头就拜,“罪臣拜见陛下。”
一屋子都是明白人,但崇真却装模作样的说道,“陈爱卿何罪之有啊?”
“臣……臣有罪,周延儒这狗贼隐藏太深,臣一直以为他是国之栋梁,未能看透他的本质,曾和他把酒言欢,臣有罪,罪大恶极,此番特来伏罪。”
“哦?”崇真淡淡的应了一声,不置可否。
陈少卿听得这一声“哦”,顿时压力倍增,连忙上前递上一本册子。
“陛下,这是臣的一点心意,现国家遭逢大难,臣仅有微薄之力,力尽于此,还望陛下不要嫌弃。”
崇真接过那册子一看,是这家伙献上的一部分钱财,粗略估算,也就两三万两银子。
京城的大官,再差家底也是十万两往上的。
如果把田地,金银珠宝都折算成银子,那只会更多。
几十万两绝对是有的。
这陈少卿在官场混得如鱼得水,在同僚之间可能得钱不多,但他惯于阳奉阴违欺上瞒下,侵占老百姓的那一部分,也让他家产丰厚,两三万两的银子,不过是他家产中的二十分之一而已。
崇真心道,你把我当傻子么?我的胃口可不是两三万两银子就能打发的。
“力尽于此?”崇真冷冷的说道,“陈少卿,据朕所知,两年前你翻修府邸,翻修费用就超过了两万两银子了。朕还听说,你最近得了一对夜明珠,是你花了两万两银子买下的,而且据说你家中的田产多得自己都记不住……”
崇真一字一句的说着,声音不大,听到陈少卿耳朵中却如怒雷炸裂。
崇真天天坐在金銮殿,也就最近去天军营中跑得勤快些,陈少卿哪曾想到崇真连这些都知道。两年前翻修府邸的事情被查到还情有可原,毕竟动静大,但他暗中买下一对夜明珠的事情做得非常隐秘,竟然也逃不到崇真的法眼。
陈少卿没等崇真说完,整个人就抖了起来。
欺君之罪可是要砍头的。他本以为自己第一个跑过来献银子表忠心,自己真有什么把柄落到了崇真手中,崇真也会看在银子的面子上网开一面。
没想到崇真却是在摆鸿门宴请君入瓮。
“朕还听说,你买了一对鞑子姐妹花,花了三万两银子,你买的那一对夜明珠就是为了博她们一笑。陈爱卿,你为一对歌舞伎都舍得花五万两银子,却只拿出两万两银子来跟朕说力尽于此,怎么,在你眼中,朕连那一对歌舞伎都比不上吗?”
陈少卿身子已抖成了筛子,吓得浑身大汗淋漓,想给自己辩驳一下,却话都说不利索了,“臣……臣……绝无……此意……”
“那你是什么意思?”
“臣……一片忠心……可昭日月……”陈少卿实在想不出什么话能给自己开脱了,只好喊口号。
“一片忠心?”崇真冷哼一声,“朕看你就是来羞辱朕的,来人!”
门外的侍卫听到崇真的命令,立刻冲进房中。
“将这逆臣贼子给朕押下去,关入牢中,待罪证查实后午门斩首示众!”
陈少卿听到崇真这话,吓得顿时屎尿齐流,“陛下饶命啊……陛下饶命啊……臣……臣愿意献出全部家财……陛下饶命……”
崇真这才挥了挥手,示意左右放开陈少卿,“全部家财?全部家财是多少?”
“一……一十万两……”
“拉下去,明天就斩首!”
“一……一百万两……是一百万两!”
“什么?”崇真惊道,“你屈屈一个五品官员,居然能屯下一百万两钱财?你莫要诓朕。”
崇真还以为这厮最多也就是个几十万两的身价,没想到也到了百万级别。
果然官和官是不一样的。
难怪李自成入京能压榨出几千万两的银子出来。
“臣……臣句句属实……臣……这就让家人把名目送过来。”
“好!”崇真说道,“那朕就在这等着他们送过来。”
陈少卿战战兢兢爬起来,颤抖着手书一封送往家中。
崇真挥了挥手,左右就把陈少卿押了下去。
这家伙屎尿崩了一身,臭不可闻,留在御书房实在是有辱斯文。
陈少卿被押下去后,李定国哼道,“这就是你的官员,个个脑满肠肥,也不知道吸了多少老百姓的血,才聚起了万贯家私。”
崇真也不反驳,“说得没错,所以朕才要没收他们的钱财,罢他们的官。”
“只收他们的钱财罢他们的官就算了?”李定国气道,“贪墨了上百万两,按大明律都够砍几十回脑袋了,居然就这样放过他了?”
“你啊,事情要一步一步来做。朕现在如果收了他们钱财,还把他们的脑袋砍了,谁还会主动过来认错交钱来?毕竟他是来自首的,拿着钱来自首的。朕要是把他砍了,其他官员一见,交钱还要被砍头,那他们肯定连夜带着钱财跑路了,说不定还会鱼死网破,死也不让朕拿到他们的钱财,那朕岂不是亏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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