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自己有没有给周延儒写过书信?又是何时给周延儒写过书信?
满朝文武想破脑袋,挖空心思回忆和周延儒往来有没有留过文书啥的,但经年累月,书信或许没有,小纸条啥的肯定是有的,就是小纸条没有,每年多多少少都会给周延儒送点心意,保不齐那账本名录上就有自己的名字。
文武百官战战兢兢,面如土色,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大臣们被崇真清洗过这么多次,已经没剩下多少火种了。若不是崇真让蒋德璟到处搜刮人才,朝堂上都站不了几个人。
再这么清洗下去,崇真就真成孤家寡人了。
总这么杀也不是办法,杀孽太重,搞不好真会被雷劈。
崇真心道要不都送到非洲去算了,省得杀人杀多了折寿。
李定国立在堂中,见文武百官吓得语无伦次,心中便知道了崇真手中罪证的份量。
李定国年轻气盛,心道既然掌握了他们贪赃枉法的证据,抓了下大牢就是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该断不断,哪像一个皇帝,难怪大明江山会变成现在这样。
昏君!
崇真瞅了一眼眉头紧皱的李定国,像知道了他的心思一样。
崇真对大臣们说道,“近日京中多生事故,朕处置过的官员数不胜数,砍头的,抄家的,流放的……朕查出的贪官污吏不知其几,如果照朕手中这份名单再杀下去,京城中必又血流成河。朕不想再造杀孽,尔等若有悔改之意,那就拿出你们的诚意来。现天灾人祸乱我大明,朕处处掣肘,要兵没钱,要粮没钱,要人没钱,尔等若是能为朕分忧,朕就饶你们一条性命,希望你们好好把握机会。”
这就差摆明说了,要命可以,拿钱来换,拿多少,怎么换,就看你们自己的诚意了。
诚意不足,那就只有砍头一条路了。
李定国在一旁听着,眉头皱得更紧了。
难怪当官的贪赃枉法往死里搜刮民脂民膏,原来是因为有个只认钱的皇帝带头敛财,上行下效,下面的官不贪才怪。
李定国被崇真按到地上摩擦后产生的那点佩服,此刻消失得无影无综,他现在只想为民除害,灭了这个祸患。
堂下那些大臣你看我我看你,怔了一会赶紧拜伏于地,高喊道,“陛下英明,臣等食君之禄,必为君分忧。”
这些天大臣们见过这么多被砍头的官员,现在总算都醒悟过来了。
事到如今,拿着钱还有什么用?
还不是皇帝手中捏着的一条泥鳅而已,蒸煮煎炸都是崇真说了算,还不赶紧捐了钱逃离这是非之地。要这官有啥用,命才是最重要的,赶紧辞了官拿着钱财躲起来吧。
那些心中有鬼的大臣们自以为明白了崇真的意思,纷纷磕头谢恩,只等下了朝就拿着钱财去崇真那买命。
下了朝,李定国怒气冲冲的质问道,“陛下既然掌握了大臣们的罪证,为何不以国法惩治?如此亵渎国法,难怪大明会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崇真笑道,“你如何就知道他们犯了国法,又如何知道朕掌握了他们的罪证?”
李定国顿了一下才说道,“陛下不是在朝堂上亲口说的?陛下是九五之尊,难道也会信口开河?”
崇真说道,“你拿去看看。”
崇真把朝堂上展示给文武百官的卷宗递给李定国,李定国莫名其妙的打开一看,顿时震惊得半晌无语。
那卷宗竟是一卷空文,上面什么都没有。
“陛下……是在诈他们?”
崇真笑道,“半真半假而已,朝堂之上哪些人有罪,哪些人清白,朕心中都有数。朕以前还需要他们抬轿子,没有他们,朕很多事情都办不了,所以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现在不一样了,周延儒,陈演,陈新甲,骆养性……这些人都已经伏法,朕已经扫除了最大的障碍,就连那些冗长繁琐的程序朕都已经精简了,到现在,也只剩下这些魑魅魍魉小鬼小怪了,自然轮到他们了。”
“……”
李定国愕然。
只听崇真这短短几句话,李定国就知道里面经历了多少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政治阴谋。
李定国不喜欢政治斗争,但不代表他对这方面不敏感。
“那陛下让他们拿钱赎罪是何用意?”
崇真也不掩饰,“就是拿钱赎罪的用意。”
“果然还是上行下效。”
崇真哈哈一笑,“看来你现在还不是十多年后那个能撑起大明半边天的大元帅。这世界上最真实的莫过于钱财,能拿钱财出来消灾,已是他们能表达的最大的诚意了。不错,他们确实是搜刮了无数的民脂民膏,用无数老百姓的血汗凝聚起了他们现在的万贯家私,这些老百姓被他们敲骨吸髓,贡献出了全部的光热成全了他们。但无论朕现在怎么做,都已经救不回那些被他们残害了的老百姓了,也弥补不了他们犯下的错了。但如果用他们买命的钱财来反哺天下,又会有多少老百姓受益?从而挽救多少濒临绝境的家庭?”
“哼,难道他们犯下的罪恶,用钱财就可以赎罪了吗?”
“呵呵,按理说是可以的。”崇真笑道,“这天下之事,有九成都可以用钱财来解决,剩下的一成,也是因为钱财不够。”
“昏君,昏君!”
李定国气得怒骂道,“如此不分黑白,不辩忠奸,只是一心贪图钱财,还想让我投降,门都没有,狗皇帝。”
“好啦。”崇真却丝毫没有生气,“朕知道你恩怨分明,但治国得有高度,有格局。朕问你,如果从罪犯伏法和百姓受益二者中选其一,你选择什么?”
“自然是选百姓受益……不对,罪犯伏法和百姓受益本就是二位一体的,罪犯伏法了百姓自然受益,你这纯粹就是在强词夺理……”
“罪犯伏法和拿钱赎罪也不矛盾,罚没财产不也是伏法了么?”
“……”
李定国还欲辩驳,就听外头有太监传信,“启奏陛下,陈大人求见。”
崇真连忙对李定国示意道,“你看,第一个‘诚意’来了。”
李定国哼了一声,继续装成一个亲卫兵,换上一脸严肃的表情不再说话。
没想到崇真却上前踢了他一脚,“开门去啊,站这挺尸吗?”
“我?”
“废话,御书房就我们两人,不是你去难道是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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